“壞了。
她不至於是認出我了吧”
此時蘇驚蟄自然也是看到風晴雅向著自己這邊走來。
神色忽然有些緊張。
但他臉上猶自鎮定,表情如同周圍人一樣詫異。
看向風晴雅時眸中微亮,帶著幾分驚豔。
亦如常人一樣,隻是在欣賞世間的美好事物。
他們之前去往聚寶閣的時候,從未露過真麵目,跟風晴雅交談時也都是刻意改變了聲線。
蘇驚蟄自信對方應該不至於發現,最多就是有點懷疑罷了。
而在眾人都驚訝的時候,中央之處的落月白心中卻是咯噔一聲。
“她這是要乾嘛
難不成也覺得蘇道友不凡,想要拉攏
但她好歹是臨江城分閣之主啊,蘇道友今日的表現雖是不凡,但僅此而已。
應該也不會入其法眼才對吧。”
落月白此時心中竟是稍微有些緊張。
他今日隻是初步猜測那日聞到的丹香與蘇驚蟄有關。
但還沒有來得及印證。
若是被風晴雅捷足先登了,豈不太可惜。
他很清楚,以風晴雅的姿容魅力,也沒有幾個低級修士能夠抵擋。
如若蘇驚蟄真的是個神秘的煉丹師,至少目前風晴雅的優勢比自己大太多了。
“蘇道友這桌有個空位,晴雅可否落座”
風晴雅眉眼含笑,聲音酥柔的問道。
說話之際,還衝著旁邊的霜降和明瑤微微點了點頭以示好。
沒有身為聚寶閣掌櫃的那種架子。
不過她走到哪裡,身後的那個白發老者就跟到哪裡。
倒是讓得寧瑤丫頭有些緊張。
大眼睛撲閃撲閃,小手緊緊的拽著霜降的衣袖。
霜降亦是不忘此時自己的形象乃是一個丹田破碎,修為全無的普通人。
此時眼中同樣是有著些許的緊張。
輕微對風晴雅點了點頭之後,又向著蘇驚蟄這邊靠了一下。
對於這種臨場反應,她倒是拿捏得住嫻熟沒有絲毫的破綻。
“風掌櫃,請,請坐。”
此時蘇驚蟄直接站起身來,臉上的情緒亦是緊張之中帶著些許的激動。
完全不見之前與陳金石陳衝二人論戰時的那等揮斥方遒。
不過這樣,在彆人眼中也才是最為正常的反應。
但見到他這般模樣,風晴雅眉頭微微一挑。
暗道:那個家夥似乎是不近女色,與蘇驚蟄的確不太一樣。
落座之後風晴雅還是笑看著蘇驚蟄道:“蘇道友先前的那番言論好生犀利,讓晴雅好生佩服。
晴雅敬蘇道友一杯。”
蘇驚蟄心頭一動,苦笑一聲:“若非是被逼到絕境,誰願意去惹陳家呢。
不過還好,蘇某人身居簡出,這輩子或許也就隻是在臨江城終老了。
有華陽宗的存在,想來生命安全是不至於擔憂的。”
此時蘇驚蟄說話,自然是要依從先前自己的那番要絕對相信華陽宗的言論。
滿滿的小人物心態。
話落,他又喜不自禁的也同樣是端起了酒杯,跟風晴雅喝了一杯。
仿佛這是莫大的榮耀。
亦是絲毫不露破綻,風情雅心頭再度失望。
果然差彆太大了。
在她看來,麵前的這蘇驚蟄的確是有一定的膽氣。
不過,先前看似擁有的那等掌控力,應當也是因為這件事情而偶然促成。
更多的應該卻是華陽宗這脆弱不堪的秩序給他的勇氣。
不過風晴雅終究是一個合格的商人。
心中依舊懷疑,又試探道:“如若蘇道友會煉丹就好了。
如果蘇道友會煉丹,或許我聚寶閣也可以提供一些庇護。”
在這般說著的時候,風晴雅目光灼灼的看著蘇驚蟄。
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破綻。
不過可惜,蘇驚蟄在聽得此言之時,隻是愣了一下。
隨即又笑著道:“若在下為丹師,恐怕也早就成為華陽宗的供奉了,那陳家倒也不敢欺淩至此。”
依舊是這種小人物的想法!
風晴雅臉上還是帶著那等職業假笑。
不過心頭卻徹底失望。
又隨意與他交談了幾句,便是沒了興趣。
其實起初在陳衝他們針對蘇驚蟄的時候,風晴雅是沒有任何在意的。
弱肉強食,這種事情實在太正常了。
而後麵蘇驚蟄麵對陳衝和陳金石的那般平靜,那等言語的犀利,以及那種輕易就掌控局勢的從容。
讓她感覺跟某個人太相像。
而且蘇驚蟄的名字之中有著一個‘蟄’字。
她給出的那一個丹師令牌,也僅僅隻是留下了一個蟄字。
有些時候一些不經意的巧合,撞得多了就會變成真相。
抱著期待而來,又終究失望而歸,畢竟那人最大的特點,風晴雅沒有在蘇驚蟄身上看到。
當初在聚寶閣二樓之時,她都不惜與蘇驚蟄肢體相碰了。
並且那個時候的風晴雅,也是魅惑全開。
那家夥依舊無動於衷。
而反觀這個蘇驚蟄,她相信隻要自己略微施點手段,恐怕就會神魂顛倒。
風晴雅再次隨意的跟蘇驚蟄交談了幾句之後,便起身直接離去。
見此,在場的不少賓客也都站起身來。
向著陳衝請辭。
今日的氛圍已經是被先前之事搞得有些尷尬。
他們知道恐怕陳衝也沒有心思繼續主持接下來的那所謂節目了。
畢竟陳金石這個主角都已經是負氣離去。
現在既然有人帶頭了,那麼繼續待在這裡,多少就有點不禮貌了。
“陳道友,感謝款待,告辭!”
“陳道友,我等亦是告辭!”
“……”
告辭聲此起彼伏。
陳衝倒也是強行保持微笑著回應。
而這時蘇驚蟄對霜降點了點頭,也帶著寧瑤站了起來。
同樣是走到了陳衝麵前。
“陳道友,感謝款待呀!
雖然今日在學堂之事上,咱們的意見沒能統一。
但不影響我已經是將金石道友引為知己。
明日便是華陽宗舉行的啟靈儀式了,蘇某倒是很期待貴學堂孩子的風采呢。
即便我桃花巷的學堂未能並入到翠柳巷,但以後還是要加強合作交流才是。”
說完,他也鄭重其事的對陳衝抱拳:“告辭了!”
殺人誅心,不外如是。
原本還能維持表麵笑容的陳衝,在聽得蘇驚蟄這番話語之後,臉色變徹底陰沉了下來。
小人得誌!
屬實小人得誌!
不多時,賓客儘散,隻留下翠柳學堂的滿地狼藉。
學堂那幾個教書先生,苦逼的在那裡收拾打掃著。
而這時陳衝卻是來到了一座閣樓之中。
陳金石正盤坐於閣樓中的蒲團之上。
看似是在修煉,但心境極度不穩。
遲遲無法入定。
感受到陳衝的到來,他直接睜開了眼睛。
“叔叔,這個人,他得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