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臭小子!”
宣德帝在心裡罵了句。
感情剛才這小子說的反擊,說要麵子,說的都是他在朝堂上胯下海口要揍楊典的事兒。
這是怕自己說出來的話沒做到丟麵子是吧。
想到這裡,宣德帝瞬間就沒心情批改奏折了。
他看了眼下方等待他命令的任乘風道:“怎麼打的?”
任乘風:“啊?”
“朕問你怎麼打的。”
任乘風組織好語言道:“具體的微臣也不知道,但聽楊典說是他都回家了,本想著出門與好友一聚,然後剛出門,沈浩就突然給他頭上套個麻袋,一頓打。”
宣德帝淡淡問:“既然套麻袋他是如何知道是沈浩打的他。”
說到這裡任乘風表情都有些無語,繼續道:“陛下,這是因為沈浩打完楊典之後還不走。並取下套著楊典的麻袋說本侯爺就算打你,也是堂堂正正,絕不會和你們一樣,當陰險小人。”
宣德帝心中想笑,卻忍住了。
都套麻袋了,還堂堂正正,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麼。
任乘風也是這麼想的,便問:“陛下,接下裡怎麼處理。”
宣德帝淡淡道:“扔牢裡反省。”
任乘風不解問:“陛下,扔誰啊。”
“兩個人都給朕扔進大牢。”宣德帝掃眼任乘風道。
“是!”
任乘風領命趕緊離去。
京師府大牢。
沈浩眼看著自己被關進牢房,心中那個委屈啊。
嶽父,不是你說的為了麵子可以出手的。怎麼現在又給我關進去了。
牢頭眼看沈浩鬱悶,笑著問了句道:“侯爺,還是老三樣?”
沈浩點頭:“熱茶、美酒、風月樓的菜。”
說話的沈浩從懷裡取出一張一百兩的小額銀票道:“這是買東西的銀子,剩下的當兄弟們的辛苦費了。”
牢頭也不推辭,連忙滿臉笑容道:“多謝侯爺看賞。”
對麵牢房的楊典氣得哇哇叫:“沈浩,是你打人,憑什麼你還有風月樓的菜!”
牢頭看了眼鼻青臉腫的楊典,一時間沒認出來,特彆是右臉,高高鼓起,眼睛都被擠成一條縫隙了。
於是他疑惑問:“侯爺,這位是?”
“禮部尚書楊典。”沈浩淡淡道。
牢頭驚訝的張大嘴巴。楊典他是知道的,四大門閥世家楊家的官員。就算以前還不是尚書時候,牢頭也見過。
忽然牢頭反應過來,驚愕問沈浩:“所以侯爺,您這次進來是……”
沈浩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道:“對,我給他套麻袋打了一頓,這不就被抓了。”
牢頭愕然片刻,悄悄豎起大拇指道:“的嘞侯爺,我去給您準備東西。”
果然啊,侯爺不是大事兒,絕不來牢裡。
此次打的還是二品大臣,這放在以前,都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還得是沈侯爺。
至於沈浩,從進入大牢後,便氣定神閒,絲毫不慌。
而且他在等,等四大門閥世家的京師負責人來找他。
想必對方也快該知道他打了楊典,也知道他被關進京師大牢了。
除非對方不想要新品了。
另一邊。
皇宮。
宣德帝沒心情批改奏折後便移駕東宮。
東宮裡,此刻的李宏正在練習書法。
忽然發現父皇來了。
當他看到父皇臉色後,心中就感覺不妙。
但此刻他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緊接著東宮上演一幅父慈子孝的大戲,同時還有李宏的求饒聲。
等到宣德帝過癮後,才道:“一會兒把沈浩告訴你的原封不動給朕寫一份呈上來,這一天天的,一個個都不讓朕省心。”
李宏一隻手捂著屁股滿臉委屈。
父皇這是咋了。
從他暴露一些才智後,父皇便沒有再揍過他。
就算他瞞著父皇沒說通商一事,也不至於打得這麼狠吧。
一時間李宏居然有些委屈。
後宮。
宣德帝心情放鬆後,才去找孝元皇後。他從不把壞脾氣帶給自己媳婦。
但後宮這裡,李清瑤和李明心也在。
“父皇,聽說沈浩又被彈劾了?”李清瑤見到宣德帝第一句話就是問沈浩。
宣德帝瞪了眼女兒道:“你就不能關心關心你父皇有沒有被沈浩氣著。”
李清瑤當即笑道:“父皇這麼英明神武,厚德載物,心懷天下,大肚能容的大京皇帝陛下,怎麼會因為沈浩這點小事生氣。”
宣德帝一瞬間愣了愣。
旋即他十分認真開口:“好啊,父皇總算把明白你為什麼那麼多才子都看不上,卻偏偏能看上沈浩了。”
李清瑤滿頭霧水,父皇這是在說什麼。
但是宣德帝也不解釋,道:“你和明心下去吧,父皇有話和你們母後說。”
“對了,沈浩被關進大牢了。”
李清瑤嘴巴微張,但沒多問,一言不發地和李明心起身離開。
孝元皇後讓身邊人退下,也不著急問,就這麼看著自己的丈夫。
宣德帝也不說話,卻連續好幾次歎氣。
眼看宣德帝還不開口,孝元皇後想到什麼問:“沒有回轉的餘地了麼?”
宣德帝緩緩點頭道:“嗯,朕也不想這麼做。但此次沈浩和清瑤訂婚,是最佳機會。他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如果有可能,朕真的不想這麼做。”
孝元皇後歎口氣,起身來到宣德帝背後,緩緩給自己丈夫揉著額頭兩邊,她似乎下了很大決定道:“陛下,該做就做吧,畢竟您已經仁至義儘了。”
宣德帝身軀一震,聲音有些疲憊問:“你不會覺得朕冷血無情麼。”
孝元皇後語氣卻很堅定道:“可若是陛下不做,宏兒、銘兒、清瑤、明心、倓兒,成兒都可能會死,就連浩兒,也會受到連累……”
“你說的,朕都知道……”宣德帝的聲音更疲憊了。
旋即兩人不再說這個問題。
但說到沈浩,孝元皇後問:“浩兒怎麼回事,又進大牢了。”
提到沈浩,宣德帝心情莫名好不少:“還不是他和世家那點恩怨,可能沈浩自己都沒注意到,世家將他的威脅程度,已經排到趙如風和嚴世蕃之上了。”
“隻要世家有機會,他們一定會對沈浩出手。”
孝元皇後笑道:“浩兒這孩子聰慧,隻要他不犯原則性問題,世家也沒辦法。”
“不過這孩子還是年齡太小,陛下可定要保護好他。”
宣德帝想到剛才沈浩去套麻袋的事,便有些無語開口:“朕倒是想保護他,但這小子就不是吃虧的主。他這次進大牢是因為他下朝後給禮部尚書楊典打了。還是偷摸地跑到人家門口套麻袋,你看看這是個侯爵能乾出來的事兒?”
孝元皇後聞言,都有些驚訝了。
……
楊墨府邸。
傳遞完消息回來的楊墨換掉替身,神情冷漠地坐在書桌前。
他在回想今日沈浩提議他去並州,卻被陛下否決這件事情。
陛下沒打算讓他離開京師,想想這也正常,畢竟陛下不會因為沈浩一句話就懲罰哪個大臣。
真要是那樣,這個皇位還不如讓沈浩去坐。
而且陛下不讓他離京這件事情他沒有彙報給幕後之人,隻是講明白沈浩提議和北方草原通商的原因。
可他總覺得有些不放心,哪怕有萬分之一的不對勁兒,他都不能鬆懈。
他決定等到日子來臨那一天,還是多做一手防備得好。
想到這裡,楊墨起身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與此同時。
四大門閥世家都接到了沈浩發去的請帖,還看到了五折卷。
原本這是高興的事情。
但他們也知道今天朝堂上所發生之事,一時間都陷入糾結。
可還不等他們想好該如何安撫沈浩事後,更炸裂的消息來了。
楊典被打了!
還是被沈浩不講武德的偷襲套麻袋打了!
現在兩人都被關進大牢了!
一時間,四大門閥世家的竟是負責人都傻了眼。
他們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沈浩真打啊!
瘋了吧!
可下一刻,他們更糾結了。
沈浩連二品尚書都給打了,那他們聯名彈劾沈浩一事,沈浩怕是沒那麼簡單會放過他們。
這可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