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山笑了,不光是因為這個龍魂來跟自己打賭,更因為它這一出現,更證明了自己之前的一切猜測都是正確的。
“所以你早就知道這是一個局,也知道背後主謀是誰,他們又有著什麼樣的圖謀?”
“當然,金陵,包括整個江南,就沒有人和事的算計能瞞過我!”龍魂負屭(fuxi)昂首應道,依然是那麼的高傲。
旋即,它好像看出葉小山的某種心思,又警惕地朝後退了一步:“你彆想著把我吸入龍珠裡,然後逼我把真相說給你聽。如果真是這樣,我寧可就這麼困在龍珠裡一輩子,也不會告訴你所有真相。
還有,囚牛的下落,你也不會再知道了。”
“你一直跟囚牛在一起?”龍魂狴犴(bi,an)頓時驚喜問道。
“對,不過我們不像你們,總喜歡跟人待在一起,我們更習慣了自由自在。除非這個人真是我想找的,可以托付大事的聰明人。”
龍魂負屭似乎話中有話,也讓葉小山心中一動,放棄了用強的念頭:“成交。隻希望你能說話算話,等咱把此事真相查明後,你就跟它們一樣。”
“我當然說話算話。”
“那事成後我怎麼找你?”
“不用你找我,隻要你破解一切謎團,我自然就會找你。我說過,江南的一切,都逃不過我的關注。”
說完,它整個龍魂就是一淡,迅速消散。
而跟前的葉小山,則又若有所思地笑了起來:“整個江南麼?我好像知道根源所在了!”
其他兩個龍魂卻是一臉茫然,最後隻能重新回到他體內,繼續朝著城外而去。
……
這個叫上水莊的農莊確實比一般村莊要富饒,占地也更廣大。
幾千畝的土地上,長著鬱鬱蔥蔥的水稻,在初夏的和風吹拂下,嘩啦作響,稻香一片。
而在稻田之中,還有許多農夫正在辛勤耕作,一派汗滴禾下土的欣欣向榮的場景。
莊子中心,則是一間間的村野小屋,此時快接近中午,已有縷縷炊煙從各家煙囪裡升起來,顯得更為安逸。
這莊子無論怎麼看,都是尋常農莊,實在叫人想不通其中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能讓人付出兩三倍的代價去將它購入。
“難道問題不在表麵,而在地下?”
以葉小山的修為眼力,轉遍全村都沒個發現,便意味著表麵確實沒有特彆之處了,可村子下方還能有什麼礦藏不成?
這麼想著,他已沉身而入。
也就在這沉身入地的瞬間,一股磅礴的,叫人汗毛倒豎的恐怨之氣已急速襲來,侵入葉小山周身每一個毛孔,讓他猛一個激靈,差點就又鑽出地麵。
但他很快又穩住了心神:“這是……冤魂之氣,好濃重的怨氣……”
與此時的怨氣相比,什麼宮裡的,邊關的亡者怨氣真就成小兒科般的存在了。
“正是怨氣,是因太多人枉死,卻又不得超脫,經不知多少年積累下來才有的怨氣,已幾乎成了實質!”
龍魂睚眥此時都不受自控地從葉小山體內脫出,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也帶上了濃重的怨念。
龍魂睚眥,最重恩怨,此時感受著四麵八方而來的怨恨之氣,最是讓它感同身受!
葉小山的神情也變得愈發的凝重,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走,去怨氣最重的地方看看!”
說著,他繼續順著地脈向前,可在行了一段路程後,卻被那幾乎凝實的怨氣給擋住了去路!
是的,那濃得化不開的怨氣,真就成了實體,在地下形成障壁,把地脈都給整個封死。
哪怕是葉小山這樣的五行境土勢強者,居然也沒法破開障壁,進入更深處。
而四周,還有一陣陣侵入人心的怨念在不斷扭曲著葉小山的情緒,讓他生出想要毀滅一切的濃重殺意!
“我不能繼續待在這兒,不然真可能會被怨氣控製心神……”
自覺已到極限的他立刻鑽出地下,卻發現依然是在莊子之中,還沒到最中心的那座祠堂呢。
而地上和地下卻又是截然相反的場景,下方是怨氣彌漫,凝結成障,上邊卻是歲月靜好,炊煙嫋嫋……
嗅著煙氣稻香,葉小山扭曲的心境才平複下來,頭腦也重新變得清晰活躍:“如果是尋常情況下,這麼重的怨念,早就擴散到上方,甚至侵入金陵城中,引發巨大變故了。
可眼下這座村子卻安然無恙,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而他們也隻是尋常百姓而已。這就說明,莊子裡有禁製,把怨氣徹底封禁在了地下。”
想到這兒,他的目光落到了不遠處那座古樸的祠堂處。
看得出來,這祠堂立在這兒年月已久,而且就剛才他在地下的感受和方向,百步外的祠堂地下,或許就是怨氣最集中的所在!
當下裡,葉小山閃身便掠向祠堂,速度之快,尋常人根本都捕捉不到他的存在。
祠堂裡靜悄悄的,不見一人。
但卻乾乾淨淨,顯然時常有人前來灑掃祭拜。
正堂的供桌上,擺著幾十個木製神主牌,還有香火供品不斷,看著也沒有任何問題。
但隨著葉小山靈覺鋪開,從地上地下一起在整個祠堂裡搜索時,西南角上一股晦澀的排斥力,就被他清晰捕捉到了。
當下,他迅速來到這個位於角落處,掛著大鎖的偏房,扭開鎖鏈,進入其中,便看到裡頭空蕩蕩的,隻有一尊石像立在那兒。
就在葉小山進門的瞬間,如潮水般的怨氣就向他瘋狂撲湧過來,幾乎要將他整個吞噬。
但同一時間,石像上也有一股玄妙的力量泛出,一吸一鎮,就把那磅礴滔天的怨氣給徹底卷走,鎮到了自身的下方。
這讓葉小山又是一個激靈,他知道,若是沒有石像幫助,自己怕是會被怨念控製,從而陷入徹底的瘋狂,心中隻剩下殺戮和報複!
好可怕的怨念,連自己這樣修為的人都會被立刻影響,這得沉積了多少死者的怨念,積蓄了多少年月啊?
“你……你是什麼人?怎敢闖入祠堂禁地!”
一個聲音打斷了葉小山的思緒,讓他猛然回頭,就看到一個須發皆白,身形佝僂的老人,正驚恐地看著他,顫聲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