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有求為保陣眼疾撲而上,想要在葉小山出手之前將他攔截。
他確實做到了,真元旋轉著,把一道攻向陣眼的真氣給破掉。
但同一時間,他的身體卻被突然冒起的一道地刺狠狠打中,然後瞬間,地刺化作繩索,一把將他纏繞著,直接拖到地上。
地麵隨即沸騰,如沼澤般,將他整個身體吞噬纏繞,重重壓力滾滾而來,居然要將他牢牢束縛住!
也是在中招的這一瞬間,何有求猛然驚覺,自己犯下了致命的錯誤!
他居然忘了,從頭到尾,葉小山真正的目的是打敗自己,而不是破陣。
結果為了保住大陣,他居然暴露了自身,並讓對方偷襲得手。
是的,這一次葉小山就是衝他來的。
破壞陣眼固然可以反敗為勝,可直接把何有求拿下,豈不更是直接獲勝?
而且,以他現在的修為,想要破一陣眼,又何須如此撲身而上?
隻要一個動念,真元發出,自能將之一舉摧毀。
剛才那一動作,就是為了吸引對方現身,再出手偷襲。
五行境大能之間的戰鬥,有時真不是那麼好分出勝負的,想要重創或殺死對手,更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配合。
現在葉小山卻做到了,隻一個假動作,騙過了一心依賴陣法的何有求。
在他身形猛然下陷入地的同時,更多的攻擊如浪潮般洶湧而來,全轟在了掙紮不起的他的身上,把他打得裂地飛出,又被迅速合攏的土地重新包裹,然後再度受襲。
而在這期間,葉小山已能輕而易舉將那陣眼破去,再讓自己重新睜眼,看清楚周圍一切恢複正常。
“天命先生,看來這一回,天命並不在你這邊啊。”
葉小山俯視著身前,陷入地下,七竅流血,整個人已萎頓不堪的何有求,冷笑說道:“我想現在,我們可以把一切都說開了吧?”
“嗬嗬嗬嗬……”何有求慘然而笑,一邊笑,更多的鮮血不斷湧出,“公公果然厲害,何某自愧不如,輸得不冤。”
但隨即,他眼中又是光芒一閃:“但你真以為自己就掌握了一切麼?”
這話一出,葉小山的身體猛然一僵,神色也迅速沉下。
幾乎是同一時間,不等葉小山有所應對,一股霸道無匹的烈陽之氣已轟破身後的院牆,印在了他的後背。
他雖然已緊急調動土元之力防禦,但在這股巨大力量的轟擊之下,整個身軀還是猛然爆開,然後身體直往前摔去,大量鮮血噴灑出來,染紅了整個院落。
啪。
隨著葉小山重重落地,那遭受攻擊的院牆也跟著粉碎,一個五短身材的男子一步步走了進來,然後又是一大群頂盔貫甲的官兵,以及他們簇擁下的,一個身著蟒袍,滿臉貴氣,卻又帶著邪意的五旬男子。
安樂王趙謙,他居然在此時帶人殺到了。
“王爺,這個京城來的太監胡作非為,忤逆謀刺,殺傷我泰州名人天命先生,實在罪該萬死。就讓在下幫你料理了他吧!”
那五短身材的男子嘿嘿笑著,一步步走了過來,身上烈陽之氣不斷湧現,卻是要立刻將已重傷的葉小山殺死。
倒地的葉小山不斷嘔出血來,貫通全身的傷口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愈合恢複。
但這顯然已來不及了,磅礴的烈陽之氣已將他整個人徹底籠罩,連地麵都被烈陽炙烤,地脈被封鎖,讓他就算想要借土遁逃離都做不到。
他已成甕中魚鱉,板上魚肉!
就在烈陽之氣將順勢而入,徹底摧毀他時,安樂王懶洋洋開了口:“慢著。”
這句話倒是效果明顯,那家夥並沒有即刻動手,而是繼續鎖定葉小山,不讓他有任何借土元之力再起的機會。
而當葉小山望向自己時,安樂王又是一笑:“葉公公,當真想不到啊,才不過半日工夫,你我又見麵了。”
“王爺想說什麼?”
“說實在的,本王還真挺欣賞你的。雖然是個太監,卻能力出眾,才到泰州一日,就把事情都看破了。了不起。”
“王爺謬讚了,奴才不還是落到現在這地步……”
“那是因為你終究隻是個遠來的奴才而已。不過你放心,本王也不是個會記恨人的小心眼,相反,我還挺惜才愛才的,隻要是人才,我都願意收為己用。”
“王爺是想勸我歸順?”
“不錯。現在的你也隻有這兩個選擇,一是歸順並效忠本王,一就是死!
本王不會過多強迫於你,但也沒有太多耐心,你考慮一下吧。
這是本王給你的最後機會!”
葉小山盯著安樂王,終於真正看清楚了他。
之前那個懦弱的,色厲內荏的,蠻橫霸道的安樂王,顯然都是他偽裝出來的。
而眼前這個野心勃勃,願意收人為自己所用的安樂王,才是真實的他。
“王爺,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麼?”
葉小山的話讓安樂王雙眉一挑,笑容更盛:“問便是了,對自己人或死人,本王向來最大方了。”
“般若寺那邊的所謂成佛金身是假一事,其實您早就知道了吧?”
“不錯,他們那點把戲怎可能瞞過本王?”
“所以王爺擺出那副為他們迷惑的假象,是為了掩蓋你真正的目的吧?”
“你猜對了。”
“可是為了長生?”
“本王已經擁有了富貴權勢,唯獨生老病死不在控製之中,自然想要擺脫這一凡人的窠臼(kejiu)了。”
“那裡的僧人也是為此而準備的?”
“天命先生說了,要想逆天改命,超脫長生,就必須以十二個得道高僧之命為祭品,再以一百零八名八歲孩童的心頭血作為主藥,才能達成所願!”
此時的安樂王說的是那麼的坦然,完全沒有逃避的意思。
葉小山的臉色僵硬下來:“所以那些孩子?”
“本王要的隻是心頭血,心既已被剖出,人自然就活不了了。你若真心要找他們,倒也不難,就在這院中。”
葉小山長長,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你可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