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手猛頓在原地,因為再往前的石磚沒有刻痕。
愛麗絲.莉塔莎一開始好似踩到兩塊陷阱,不過後續他所踩上的不少石磚都下陷了一定距離,但除了這些擺錘閘刀以外,似乎根本沒有任何彆的他們想象中的飛刺,長矛機關。
斷手回憶著踏點,最終選擇了旁邊的那一塊。
果然,沒有任何下陷的痕跡,他邁步至其中,接連踩了三塊都沒有任何問題。在往前走,前方四塊地磚左右,是擺動的擺錘閘刀,斷手抬腳踩上最前方的一塊,也是沒有任何響動。
然而當他將重心偏移時,隻聽咯噔一聲重響,石磚猛然下陷下去,像是一個四方形的魔鬼巨口,將他整個腳腕吞了下去。
斷手整個人僵在眾人的麵前,眼前一排排擺錘都在蕩到縫隙之間的最高點的一端後猛地卡住。
緊接著伴隨著顫動,斷手腳下與身後的地麵隨著縫隙開裂出兩條縫隙,一道巨大的擺錘突然自縫隙中脫出,斷手甚至來不及轉身,才一抬腳便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閘刀自右側呼嘯擺下。
鋒利的刀刃直接將整個人都被劈成兩半,斷手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當場裂為兩半,像是被劈開的木材,分裂倒下。
帕貝伯德大叫出聲;
“不要動,千萬不要!”
血水四濺撕裂,內臟血肉嘩啦啦流淌一地,瘸腿嚇得尖叫倒退,即便帕貝伯德的警告大喊,也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瘸腿本來腿腳便不利索,在如此混亂驚恐的環境下,這麼一退,高低失衡,當場摔倒在地。
幾乎是下意識本能的,在跌到的一瞬間,瘸腿用手臂去支撐身體,然而所受壓的石板統統下陷,咯噔咯噔響的運作之聲個不停,整整四道擺錘自兩側傾斜而下,當場將人切成三段。
瘸腿臨死前驚駭的尖銳的慘叫淒厲的響徹整個甬道,帕貝伯德想起愛麗絲.莉塔莎說的那句,並聯觸發,有一個順序。
他突然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是踩踏,踩踏會牽動陷阱,踩踏的塊數範圍會決定陷阱能被觸發多少,並不是單純的隻踩到一塊便會觸發所有的陷阱下落。
石壁之間的縫隙不是憑空產生的,是一種回退,早先離得太遠,火光照耀不清,因此他們都以為是隧道被拉長了,實際沒有,恰恰相反,這一段隧道被縮短了。
在瘸腿被切碎前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到石壁兩側有一條長線的磚石回縮,他們腳下的石磚是被朝著縫隙推動的,這令人很難快速做出反應,因為會分不清到底是什麼在動。
而左右擺動的擺錘也令人恍惚,有一種危險自四麵八方降臨,令人恐慌的站定當場,直到被犀利的刀鋒挑穿切割為兩半。
如今麵前擺動的閘刀,有六個,而遠處的閘刀,全部已經被卡住停下,他們終於明白,遺跡中的陷阱,並不是單純的圈套,而是更為複雜,危險,難以脫逃的死亡。
阿爾科克.艾羅先生嚇得倒退,巴彆與羅薩德相互對視一眼,紛紛也後退了兩步。
隻有帕貝伯德緩緩蹲下身子,舉著火把,努力鎮定心中的恐慌,最終忍不住吐了一地。
熟人的死與陌生人的死亡不能相提並論,他的懷疑化成現實,但比起哀悼,他更懼怕另一個假設也會淪為現實,那就是,愛麗絲.莉塔莎把他們都丟下,不會回來。
誰也不知道在這遺跡中會遭遇什麼,愛麗絲.莉塔莎總說這句話。像是警示,人們早晚有一天要分離。
阿爾科克.艾羅先生咽了口唾沫;
“怎麼辦,最前麵的擺錘都卡住了?”
巴彆蹙眉;
“等她回來,興許還有些彆的辦法。”
反觀愛麗絲.莉塔莎,慘叫的呐喊聲太大,久久回蕩在隧道之間難以散去,愛麗絲.莉塔莎不得不蹲下捂住耳朵,他感覺要聾了。
他就知道帕貝伯德管不住他的人,帕貝伯德有時是挺凶狠,甚至有點精明,但這人有時候又實在太過固執遲鈍。
要是卡斯帕.科林在就好了,他絕不會讓任何人亂動,但帕貝伯德那愚蠢的精明就是一個攪屎棍。他一定是打著雖然我想要準守約定,但我的人貿然行動我沒有來得及製止為借口讓自己人蹚水。
自作聰明這一點,要比大義凜然要麻煩的多,尤其在這種地方,這些人總是製造麻煩與紛爭。
蹲了片刻,隧道中流淌的聲音漸漸暗淡,雖然還有竊竊私語的聲音,但至少沒有那麼尖銳駭人了。
愛麗絲.莉塔莎轉過身,放下手中光線微暗的照明時,在行囊中摸起火把點亮,緩緩睜開眼睛,適應了片刻。
在遙遠的隧道中,阿爾科克.艾羅先生指著那一抹光斑,驚叫道;
“在那裡,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