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謊言粉飾真相,一個往往是不夠的,至少要準備兩個,尤為是他人的謊言,要比從當事者口中吐露的,更好操縱真理。
——梅弗斯.特羅恩
於是我便向眾人提出,暫且由我來管理這位眾人眼中的孩子,一個潛逃的奴隸,一個罪人,也是斑雷德納莊園備受爭議的產業。
依照現在的情況,沒有人能夠斷言他目前到底是仍是受烙者,還是已經獲得了文森特家族給予的特赦赦免,既然無法確定他到底算是誰的產業,也無法得知他是否還是自由之身,自然是交於我這個與斑雷德納莊園頗有淵源的人來保管更加合理。
我想,大多數人都不會對我現在所提出的條件拒絕的,殺死他,這對任何人都沒什麼好處,隻會平白無故的臟了手,沾染了無辜之人的血,說不清道不明的,如若真的有罪還好,可日後知道了這少年是無辜的,怕是要寢食難,為當初的草率魯莽斷送了一條年輕的生命,而心裡不好受一陣子了。
蘇珊戰士則在我提出這一點後,很快駁回了我的提議。
“我認為這小子就是逃出來的奴隸,比起去判斷他是誰的產業,我們應該對他進行奴隸叛逃時的處刑,我建議立刻絞死這個滿口胡言的罪人。”
這不合禮法,至少不符合克裡斯蒂安皇城的禮法,這不是騎士應有的作風,也不是皇室貴族蔑視王法的借口,更不是商人們算計獲利的途徑,反倒是蘇珊戰士的這一番話,除了粗鄙,無禮,更凸顯了她肆意妄為蔑視權威的性格,也許梅洛迪戰士要是在場的話,就會阻止蘇珊戰士說出這麼愚蠢的話語吧。
(新王立法是由克裡斯蒂安皇城的王威爾.愛德華,與布萊希德帝國女王斯佩特.修特羅姆在參考了五國立法後,總結出的一套完整統一的法案,發行後五國都按照新立法執行審判等等,沒有人可以有特權越過立法執行審判。)
我知道這件事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得到結果,隻好歎了口氣,我看著蘇珊戰士那張不知廉恥的嘴臉,從未感覺過有什麼時候能比現在更清醒了,這要比關看絞刑,又或者見證暴力要輕鬆得多。
雖然眾人都沒有說話,但我很清楚,此刻無論是騎士大人,還是商會代表,說不準就連侍者聽到了這話,都要覺得蘇珊戰士就是一個草菅人命毫無權威的渣滓,就連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也覺得,她是一個既不講道理,又心狠手辣不知分寸的女人。
眾人見我歎氣,都將目光看向我,仿若在等著我說些什麼,我禮貌性的笑了笑,我不能總是因為過往所做的一切心懷愧疚,科斯的死亡,芬尼斯船長所露出的怯懦,還有弗蘭克多那落空的期待。
現在可不是爭吵的時候,我也應該做出一位代表人應有的姿態,去選擇,去決斷,我是一位貴族,也擁有皇室的血脈,我是一位文森特,也是一位愛麗絲,我並不應當畏懼什麼,至少不需要去畏懼這個蔑視立法粗鄙的無禮之徒。
我微微行禮,隨後無奈的笑了笑,道;
“很抱歉諸位,我想對蘇珊戰士坦言心中的想法,這有些冒犯,但還請大家能夠原諒我稍微失態片刻。”
代表商會的阿爾科克.艾羅先生聞言眉頭微微一挑,班斯法瑟.貝特騎士也是略帶疑惑的看著我,萊芬德.喬納森倒是目光略帶驚訝,瓦爾多教皇則還是那幅置身事外的旁觀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