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名騎士高舉的正義之劍下,那臃腫的肥肉終於倒在血泊中,不在尖叫,我閉上眼,聽著黑暗裡的菲利.伊莎瑪苦苦哀求,略感欣慰。
她說,自己是多麼多麼無辜,是郎布登喬特.米切姆領主逼迫她的,又說他是一個怎樣怎樣狠毒的人,狠心趕走了自己的兩個兒子,寧可讓他們出去街上乞討做乞丐,也不願意讓他們能分得一點憐憫。
她還不停的哀求著,纏著一位騎士,恬不知恥的訴告她的丈夫郎布登喬特.米切姆的那些惡行,他就連服侍了他們家多年的卡皮齊管家,也被他無情的當做禮物,贈送給了那黑暗中的神。
我苦笑了一下,這個惡心的女人,一個地地道道的騙子,她的舌頭怎麼還沒有爛掉,她那虛偽的眼淚怎麼不變成沸騰的鐵水將她那醜惡偽善的嘴臉燒成焦炭。
她渾身解數,幾乎快要嚼爛了那跟舌頭,對著神官訴苦哀求,也沒能逃脫死亡的下場,殺她的不是騎士,是一個無名之輩,一個傭兵。
她的訴說戛然而止,不像是那挺著臃腫身軀的郎布登喬特.米切姆領主,大概是因為過多的脂肪為他抵擋了片刻,被斬了好幾次也沒有死去,我能聽到,她頭顱掉落,血液噴灑的聲音。
世界終於安靜了,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卻是另一番場景,我和幾個從斑雷德納莊園幸存下來的舊仆,一同擠在一輛狹小灰暗的馬車裡,看上去是商隊運貨的那種車子,這裡也不止我們,還有一些貨物,同樣堆積在這裡。
一個一臉麻子,頭發是栗棕色,看上去和我姐姐年紀相仿的少年見我醒了,就湊過來,問我怎麼樣。
我則是愣愣的看著他,我不認得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見我發愣,又抓住我的肩膀,讓我看著他那張滿是擔憂的臉,又問;
“你姐姐去哪了,我怎麼沒有看到她”
我的身軀微微一頓,拍開他的手,縮在角落裡盯著腳下木板中縫隙的光影,想必我此刻的表情,一定沒有好到哪裡去吧。
我那敬愛的姐姐羅莎琳.佩珀代因,她死了,我親眼看著她在我麵前死去,然而我卻對此無能為力。
我本的,還想詢問,斑雷德納莊園後來發生了什麼,但此刻,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那個人,又湊了過來,他說;
“我是你姐姐最好的朋友了,你該不會是不記得我了吧”
他見我悶聲不吭,不作答,又攤了攤手道;
“我就知道,你果然是除了你姐姐之外誰都不記得,羅莎琳.佩珀代因總是跟我說你眼裡隻有她這個姐姐,不過好歹我也給你姐姐悄悄送過幾次羊奶和薄餅,你就算不知道我叫什麼,也總應該記得我的模樣吧。”
啊!說道這個,我倒是有點記憶,好像的確是有個頭發卷卷的人,總是偷偷摸摸的騷擾我的姐姐,悄悄給她送花,還有羊奶和薄餅,原來就是這家夥。
我看得出來,他是很喜歡我姐姐的,但我卻很討厭他,每次見他在我那敬愛的姐姐麵前亂晃,逗得我姐姐歡快的哈哈大笑,我總有一種姐姐要被彆人搶走了的危機感,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
麵對著這個渾身都散發著像狗一樣歡樂氣息,還有那張無論從那個角度去看總是和我姐姐一樣一臉溫柔的人,我隻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