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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三千枚複還丹，牽機殿如數奉上，無一錯漏？”
青囊殿中。
一個穿著長袍老者，聽到林北懸的彙報，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頭發花白，一雙眉毛泛白且極長，從眼尾一直拖到了嘴邊。
身上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威壓。
正是青囊殿的殿主。
“你真的確定，牽機殿把三千枚複還丹，都交出來了，而且無一錯漏？”
青囊殿主再問一聲。
林北懸的回話也一如既往：“是的，沒錯。”
聽到這裡，青囊殿主那極長的眉毛都皺了起來。
他有些不可置信。
三千枚複還丹！
數量絕對不算少。
如果牽機殿還是三萬年前的牽機殿。
那交付這批丹藥不算難。
可如今的牽機殿，失去了頂級強者、甚至連中層高手都寥寥無幾，隻剩下一群不到神皇級的小輩。
這種情況下，他們要交付出沒有任何問題的三千複還丹，幾乎不可能！
這件事，是青木宗內部公認的，大家都在等。
在等這一次的丹藥交付。
一旦牽機殿無法交付，就會被資源降級。
多大的胃口配多大的碗。
青木宗不是慈善堂。
牽機殿如果承擔不了該承擔的責任，那就不怪上麵給它削減資源。
可沒想到，牽機殿最後居然交出來了！
“他們是怎麼交出來的？”
青囊殿主直接追問。
林北懸臉上閃過一絲異色，立刻道：“聽說牽機殿是用了一套新的煉藥之法。”
“牽機殿的人，將其稱之為‘流水線’。”
“具體就是將一人煉藥，分為多人煉藥。”
“不同的人做煉藥不同的過程，有人揀藥、有人捶藥、有人釋火……然後這些人分為好幾批，可以不停地輪換，交替休息，這樣一來，幾乎不會停下來。”
說到這裡，林北懸的眉毛都微微挑起，他顯然很有興趣：“老實說，師傅，這個流水線的法子挺有意思的。”
“不但煉藥的速度大大提升，丹藥的合格率也有……”
說到這裡，林北懸忽然停住。
因為他敏銳地發現了自己師傅山雨欲來的表情。
“胡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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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殿主拍案而起。
桌案上的茶盞幾乎應聲炸裂，滾燙的茶水撲出來，滴答一地。
“丹道豈容這般褻瀆！”
“什麼流水線！”
“煉丹，必須煉丹人以神魂為引，以真氣為柴，以全部精神力煉製，才能煉製出一爐真丹！”
青囊殿主越說越氣，額頭的青筋都爆了出來：“把揀藥、淬藥、控火、凝丹拆得七零八落，煉出來的絕不是真丹，而是行屍走肉般的藥渣！"
林北懸低著頭應是，不敢多說一句。
但他心中，其實並不太讚同自己師傅所言。
雖然林北懸也看不上牽機殿，但他心裡卻是承認“流水線”之法的效果的。
否則，牽機殿交不出合格合規的丹藥！
隻是，這話他不敢說。
青囊殿主從來說一不二，不太願意彆人反駁他。
“大概是牽機殿有一些庫存。”
此時，青囊殿主似乎想通了前因後果。
給牽機殿交出合格合規的丹藥，做出了一個解釋。
他吐出一口氣，顯出幾分滄桑：“如果不是三萬年前……牽機殿也是五殿之一。”
說到這裡，他還追憶了一番。
牽機殿主曾是他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
毒術一道是邪非正，居然融入了青木宗！
所以早些年，青囊殿致力於和牽機殿爭鬥。
非要把牽機殿灰飛煙滅不可。
這才能印證他所堅持的、所相信的是沒有錯。
然後就是三萬年前……
想到這裡，青囊殿主嘴角掛上一抹得意的笑容，最後哼了出聲：“沒事，這一次牽機殿交付了，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沒有神皇的牽機殿，遲早會降級消失。”
他說到這裡，心情越發不錯：“至於之前的那些手段，被發現了，那就暫時先停一停吧。”
林北懸立刻應是。
“還有那個謝子陽。”
青囊殿主忽然點出寧天的假身份：“這個人，好好觀摩一下，若是庸才，就隨他去了。”
“若是真的有些不凡，比如，有晉升至神皇的資質，那麼……解決掉。”
林北懸再次應是。
他知道，自己師傅這一生最大的目標，就是將牽機殿從青木宗內消滅掉。
這不止關乎於利益。
更關乎於青囊殿主的信仰和信念。
在青囊殿主看來，醫術一道可容納許多，但絕不能有毒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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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一趟送藥，你就跟著牽機殿的人去吧。”
“仔細觀察謝子陽。”
青囊殿主再次強調。
林北懸低頭拱手，重重回答：“是。”
……
兩日後。
一艘星舟從青木宗出發。
目的地是三個星域之外的淩霄山。
這是一支送藥的隊伍。
依照青木宗的規矩，交付的丹藥哪一殿煉製的，就由哪一殿運送。
如此，才能保證丹藥最好的藥性，也能儘量減少丹藥中途出事的可能。
而這一次的丹藥，是牽機殿煉製的，自然由牽機殿運送。
不過奇怪的是，青囊殿居然也摻了一腳。
“林北懸，這藥是我牽機殿煉的，我牽機殿自然會送。”
“你帶人來做什麼？”
朱還真看到林北懸的第一眼，就有些劍拔弩張。
林北懸看著她，笑了一下，淡淡道：“朱殿主，不要想太多。”
“隻是牽機殿的人太弱了。”
“萬一這一次送藥中途出什麼問題，豈不是丟了青木宗的臉麵？”
“所以，青囊殿特意多召人來護送全程。”
朱還真臉色一冷：“不用你……”
“那就有勞林師兄了。”
此時，寧天忽然開口。
“走吧，大師姐。”
“我們的人都去休息。”
寧天伸了個懶腰：“接下來就全部交給青囊殿的人好了。”
“如果出事，也不是牽機殿的責任。”
“畢竟牽機殿太弱了。”
說完，他衝林北懸一笑，帶著朱還真離開。
朱還真也沒有反駁，跟著就走了。
看到這一幕，林北懸眯了眯眼。
才兩個多月吧，就能讓朱還真這麼聽話。
這個“謝子陽”，有點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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