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啊,我那能乾的兒媳婦也從城裡回來了,說是想幫我一把。兩個人搭手做事,效率可比以前高多了,現在一天下來,輕輕鬆鬆就能做出兩套衣服,真是讓我這把老骨頭也樂得輕鬆不少。”
宋暖暖聽罷,心中已有計較,輕聲道:“郭嬸,那您得給我留兩塊上好的大人衣料,一匹藕荷色,一匹粉色。”
這兩個顏色,她心中早有盤算,前者適合秦夢玲,後者適合郭玉嬋。
秦夢玲作為秦淩雲的親妹妹,新年將至,自然要穿得體麵些。
而郭玉嬋,宋暖暖則是希望通過她那位在大公司工作的同事,能讓自家的手工衣裳有機會走出小村,邁向更廣闊的市場。
多做一套,讓郭玉嬋穿去上班,或許就能吸引到一些潛在的客戶,為日後的合作埋下伏筆。
郭蘭華向來不多言多問,聽宋暖暖這麼一說,二話不說便應承下來,絲毫沒有追問緣由的意思,這份爽快讓宋暖暖心頭暖洋洋的。
郭蘭華離開不久,秦淩雲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驚訝:“你這一個月,竟然賺了215元?”
雖然他知道宋暖暖的小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但這數字還是讓他有些意外。
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宋暖暖這一個月的收入竟然比自己辛苦工作得來的薪水還要豐厚。
宋暖暖微微一笑,心中快速盤算:“這還隻是毛利,如果扣除布料成本的話,細算下來,可能也就剩下一半左右了。”
說著,她從中抽出了115元,小心翼翼地將剩餘的部分單獨存放:“這些晚上給媽,算作是布料的成本吧。”
秦淩雲聞言,連忙擺手拒絕:“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上次二姨來家裡,你也沒少貼補。媽那人,我知道,她不是貪財的。”
宋暖暖沒有繼續爭執,但在心底默默做了決定。
這筆錢無論如何也要給張琴芬,既是出於對布料的補償,也是為了避免以後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況且,即使不給她這筆錢,秦淩雲每月都會給母親一筆生活費,足以保障她的日常所需。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郭玉嬋便登門拜訪,說晚上張琴芬家要包餃子,邀請他們一同前往。
宋暖暖想著自己也能幫忙包餃子,便讓秦淩雲帶上特意為秦夢玲準備的奶糖,三人同行,其樂融融地走向張琴芬家。
路上,不期然遇見了宋二妞和秦夢玲。
宋二妞親密地挽著秦夢玲,挑釁的目光直射宋暖暖,那副姿態,分明是想要挑起事端。
宋暖暖心頭不禁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秦淩雲也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變化,他板起臉,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夢玲,過來。”
秦夢玲雖還在鬨彆扭,不太願意服從,但在秦淩雲那嚴厲目光的注視下,終究還是怯怯地甩開了宋二妞的手,慢吞吞地向秦淩雲走去,輕聲喚了句:“二哥。”
秦淩雲點點頭,語調平靜卻帶著不容忽視的權威,向秦夢玲介紹身邊的宋暖暖:“這位就是你的二嫂,宋暖暖。”
秦夢玲斜睨了宋暖暖一眼,眼底儘是不屑與輕蔑,敷衍地吐出兩個字:“二嫂。”
秦淩雲的麵色越發冷峻,眉頭微蹙,透露出壓抑的不耐煩。
秦夢玲感受到了秦淩雲的怒意,頓時收斂了那份玩世不恭,用細弱蚊蚋般的聲音,再次恭敬地稱呼了一聲:“二嫂。”
宋暖暖輕聲回應,語氣平淡,讓人難以揣測其真實情緒,仿佛一切紛擾都不曾影響到她內心的寧靜。
秦夢玲心頭那股憋屈的感覺如同野草般瘋長,肆意蔓延。
這宋暖暖不僅在各方麵與自己爭高下,就連提及她的二哥秦淩雲時,也總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仿佛二哥的存在就是對她最大的壓製。
每次相遇,原本晴朗的心情就像被烏雲籠罩,明媚的陽光被遮得嚴嚴實實,愉悅之情瞬間煙消雲散。
不遠處,宋二妞的聲音宛如春風拂過,柔和中帶點俏皮,朝秦夢玲輕輕招手,“夢玲,咱們走吧。”
這份邀約,在秦夢玲耳中卻如同救命稻草,正欲逃離這壓抑的氛圍。
而秦淩雲,這位家族中的權威人物,僅僅是因為宋二妞的一句話,臉色便微妙地變化,眉頭微蹙,目光中流露出不自覺的反感:“你怎麼能和那種人在一起?”
他的言辭裡,滿是對宋二妞的偏見與排斥。
這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瞬間激起了秦夢玲心中沉積已久的不滿。
她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護友心切,不容許任何人輕易詆毀自己的朋友,“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評論我的朋友!”
話音未落,一股堅定的力量自她體內迸發,對抗著那份不公的指責。
“回家。”
秦淩雲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簡短二字中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似乎在警告她不要越界。
秦夢玲怔在原地,突如其來的冰冷感覺從頭皮迅速蔓延至全身,她愕然地盯著秦淩雲,內心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是因為宋暖暖和宋二妞之間的不合,導致他也無理由地將矛頭指向宋二妞,甚至限製她的社交自由嗎?
“我再說一次,回家。”
這次,秦淩雲的話語中隱含的怒火再也無法掩飾,清亮中帶著逼人的壓迫。
秦夢玲抿緊嘴唇,眼神複雜地低頭,不再辯駁。
她明白,在這個家中,有些事情是難以用道理講清楚的。
郭玉嬋敏銳地捕捉到空氣中緊張的氛圍,悄悄扯了扯宋暖暖的衣角,壓低聲音在她耳邊懇求:“嫂子,你幫幫忙勸勸二哥吧。”
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求助與期盼。
宋暖暖心知肚明,她雖不喜宋二妞的為人,但也理解秦夢玲的感受。
她輕輕拉住秦淩雲,眼神中帶著勸解,“夢玲已非孩童,她選擇與誰交往應是她的自由,隨她去吧。”
語氣溫和而堅定,試圖化解這不必要的矛盾。
秦夢玲抬頭,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怨懟與不解交織,直直射向宋暖暖。
曾經那個棱角分明的她,何時學會了偽裝,用溫柔的麵具掩蓋真實的情感?
“彆誤會,你的‘好意’我心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