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才知道，複活儀式其實隻完成了一半。”
說到這兒，蕭戰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天道恢恢，疏而不漏。”
“沒有人能憑借肉體凡胎逆天改命，人死不能複生。”
“三爺所謂的複活，不過是將以死之人的靈魂從冥界喚回，然後將其引渡到一個活人體內，通過這個新的身體活在這個世界上。”
聽到這兒，秦羽下意識地說道。
“這不就是奪舍嗎？”
蕭戰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奪舍。”
聽著二人的對話，雲墨染眉頭微皺，似乎想到了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
“既然是要奪舍，那這個複活儀式沒能成功也就可以解釋了。”
“所以你所說地完成了一半，應該是指你們成功喚回了貴妃的魂魄，但因為缺少一個合適的身體導致複活未能完成吧？”
蕭戰看向雲墨染，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陛下聖明。”
秦羽這時也緊緊地皺起了自己的眉頭，他和一旁的雲墨染對視一眼，確認雲墨染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
秦羽立刻問道。
“榮貴妃的身體現在究竟在何處，你們打算用誰的身體來幫助貴妃複活？”
“蕭戰，把這些事情都告訴我，我保證陛下不會殺你，讓你好好安度晚年，全家活著。”
秦羽語氣非常急促，顯得有些著急。
因為此時他心裡有一個極為危險的猜測，這個猜測一旦被證實，是秦羽絕對無法接受的。
雲墨染看了秦羽一眼，眉頭微蹙。
心想明明自己才是皇帝，怎麼這個八王爺反倒替她在人前拿了主意。
這讓她皇帝的麵子往哪兒擱？
看來今天回去後自己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這位王爺了。
不過雲墨染並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她也很想知道貴妃現在的下落。
這時，蕭戰卻又沉默了。
這弄得雲墨染心裡十分著急，就連一貫性格沉穩的秦羽都忍不住想要催促。
可他還是硬生生給忍住了，問詢時，最忌諱的就是在對方有了交代欲望的時候窮追猛打。
這樣不但不能順勢問出重要的情報，反而會刺激對方的情緒，起到反效果。
所以現在他不但不能急，反而要給蕭戰充分的時間來進行思考，做好情感上的準備。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蕭戰重新抬起頭來看向秦羽，淡淡道。
“阿榮她，還在後山。”
“至於三皇子他們的計劃……就在今晚，我們早已物色好奪舍的人選，就等今天晚上，月圓之夜，徹底完成複活儀式。”
雲墨染忍不住地問道。
“這個人選究竟是誰？是宮裡的人嗎？”
蕭戰搖了搖頭，緊接著便說出了一個驚天秘密。
“這個人，就是蕭雨涵！”
此言一出，無論是秦羽還是雲墨染都瞬間臉色大變。
“什麼，你是說，你們要用雨涵的身體當爐鼎來助貴妃複活？”
“你們真是喪心病狂，雨涵可是貴妃的親生骨肉，你覺得貴妃就算複活了，她要是知道自己奪去了自己女兒的生命，她會怎麼想？”
“你以為這樣貴妃就會快樂嗎？就會重新念起你的好，忘掉先帝跟你在一起了嗎？”
雲墨染是在場情緒最為激動的人。
當蕭戰說出答案的那一刻，她所有的帝王風度，無論是多深的城府都瞬間告破。
隻因為她也是個女人。
而且她曾經也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還進過後宮，當過皇後。
她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女人想要過得幸福究竟有多麼的困難。
即使她現在已經登上帝位，看似高枕無憂風光無限，這背後主要麵對的卻是非人的壓力和危險。
她但凡走錯一步，就會屍骨無存，甚至落得一個千古罵名。
正是因此，當雲墨染得知蕭戰和三皇子他們，竟然要以一個花季少女的生命為代價幫死人複活時，反應才會如此劇烈。
好在這裡是第十八層天牢，除了在場的三人外沒有其他任何人。
不然雲墨染皇帝的臉麵怕是要蕩然無存了。
不過秦羽估計，雲墨染應該更有可能把今天所有在場的目擊證人全部殺掉。
雲墨染也就是在他麵前有時會露出小女兒般的模樣，其他時候，她都是那個殺伐果斷的冷血帝王。
麵對雲墨染的指責，蕭戰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愧疚，反而理直氣壯地說道。
“嗬嗬，那又如何，隻要能讓阿榮活過來，付出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
“況且雨涵的命都是阿榮給的，現在讓她把命還給阿榮有什麼問題？”
這話用來忽悠忽悠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人還是可以的，但對秦羽來說，這種思想完全就是封建糟粕。
他乾脆直接當著雲墨染的麵爆起了粗口。
“你放屁！”
“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是屬於這個人自己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堂而皇之地剝奪他人的生命。”
“父母生下子女，隻不過是自然規律而已，並非將生命許給孩子。”
“一個人自誕生之日起，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如果父母因此就能剝奪自己孩子的生命，那他們就不配稱之為父母，而是惡魔！”
說到這兒，秦羽麵色複雜地看著蕭戰，問道。
“蕭戰，不管你和先帝之間有什麼樣的恩怨，雨涵都是無辜的。”
“況且再怎麼說你們也是以父女的身份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接近二十年，難道你對她從來都沒有感情的嗎？”
“你到底有沒有把她當作自己的女兒來看待？”
令秦羽有些意外的是，這次蕭戰回答的速度極快，而且斬釘截鐵。
“有！”
“如果我不把她當我的女兒，我何必把她養大，何必給了她一個太尉之女該有的一切？”
“那你還……”
“所以我現在後悔了！”
蕭戰臉上滿是掙紮和悔恨。
“我後悔了，在你那天晚上把雨涵從我身邊強行帶走的時候我就已經後悔了。”
“我知道過去的我做錯了，我不該那樣對待雨涵，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
秦羽心中不祥的預感在此刻達到。
“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