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小姑娘的一舉一動頗有一種局促的不自然。
兩人繞過了幾道回廊，走進了一間布置素雅的閨房。
秦羽環視了一圈，心中不禁有幾分不自在。
他怎麼著也是個皇叔，闖進晚輩閨房這事兒總嘀咕得荒唐，他努力安慰自己：我是皇叔，我是皇叔，淡定淡定……
這時，蕭雨涵已經徑自坐下，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八賢王殿下，您請坐。”
他嘴角抽了一下，硬著頭皮在她對麵坐下。
蕭雨涵抿了口茶，低聲說道：“其實，我早就懷疑自己的身世有問題了。”
秦羽聞言一怔，眉心皺得更深：“怎麼說？”
蕭雨涵放下茶杯，然後回憶著記憶裡麵的細節：“父親……不大親近我。他管得我很嚴，但又總是不經意間盯著我看，眼神裡……有點奇怪。剛開始我以為他是在想念我已經故去的母親。後來……”
她頓了頓，唇瓣有些發抖，像是在組織語言。
秦羽認真的在聽。
“後來有一天，我誤闖進了他的書房。他對我發了很大的火，把我趕出來。但就在他趕我之前，我……看見了一幅畫。”
“畫？”秦羽捏緊了劍柄，問，“畫上有什麼？”
蕭雨涵開口說道：“畫中人，和我長得很像。”
秦羽愣住了。
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那幅畫在他腦海裡迅速定格：應該是貴妃。
他心知肚明蕭雨涵名義上的母親不是孫氏。
還沒來得及繼續深思，蕭雨涵突然抬起頭。
語速明顯加快：“八賢王，您……我是……我是您的女兒嗎？”
就在這時，沒等秦羽發出任何聲音，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猛地撞開。
太尉蕭戰一臉鐵青地站在那裡，目光直直釘在秦羽身上。
“八賢王殿下，您這成何體統。”
他的聲音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意。
蕭雨涵一下子縮回了椅子裡，臉色變得蒼白，本能的恐懼讓她輕輕咬住下唇。
她從小就畏懼這位父親的威嚴，即便在心裡早有準備，此刻也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蕭太尉，”秦羽慢悠悠地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擺，語氣吊兒郎當，“有話好好說。大老遠跑到你家做客，連杯熱茶都沒撈著，你就擺出這一副要打要殺的樣子，未免有點不近人情吧？”
蕭戰冷哼一聲，他一字一句道：“八賢王殿下，您擅闖我女兒閨房，這說明白了，本官還沒來質問您成何體統呢！”
秦羽不以為然，歎了口氣，“成何體統這事兒……我要真介意，怎麼還會進來呢？再說了，都這時候了，咱也彆浪費時間。”
“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吧——蕭太尉，您彆裝了，大家心裡都清楚明白點！”
蕭戰眉頭一跳，沉聲道：“秦羽，你到底想說什麼？”
秦羽慢慢踱到蕭戰麵前，“老子懶得跟你裝了，老子女兒在哪？”
蕭雨涵聽到這話，整個人呆若木雞，嘴唇張了幾張，卻發不出聲音來。
而蕭戰的眼神則瞬間冷到極點。
“秦月那個丫頭，老子辛辛苦苦養了這麼多年，老子的女兒呢，你得還給老子吧！”
“還有，蕭雨涵是先帝血脈，我得帶走！”
蕭戰的臉色更加難看，像要噴出火來：“你做夢！”
“夢不夢的可不是您說了算啊。”秦羽慢條斯理地拍了拍腰間的劍鞘，“要不，我就不客氣了？”
沒等他再多放幾句嘴炮，蕭戰忽然冷笑了一聲，手伸向懷裡摸出一個小瓷瓶，拔掉塞子，仰頭把瓶中藥丸一口吞下。
“行。”蕭戰將空瓶拋在地上，隨即氣息瞬間暴漲，那股逼人的威壓鋪天蓋地地壓向秦羽，“既然你自尋死路，那我今天成全你。”
秦羽一愣，旋即樂了：“還有這樣的本事呢！”
話音未落，蕭戰人影一閃，手中已是一柄長劍呼嘯著砍向秦羽的肩膀！
氣勢凶猛無比，速度更是快如閃電。
秦羽眉頭都沒動一下，單手抽出劍，迎麵就是一劈，兩劍撞擊在一起，“當”的一聲，火花四濺。他手臂往下一沉，直接撐住了蕭戰狂猛的一擊。
“這一手……嘖，這藥確實勁兒大。”
秦羽挑挑眉，一臉悠然，“可惜，這好牌打在你的手裡，真是浪費了。”
他話沒說完，蕭戰已經再次攻殺上來，招式淩厲刁鑽，不帶半點猶豫。
看來這個藥的確是很厲害，直接就讓蕭戰的力量暴漲了許多。
原本他就帶著殺紅了眼的意思。
秦羽的功夫比他自然是高很多的，但是也是很險之又險的避開。
房間內瞬間劍光閃爍。
秦羽一邊抵擋著攻擊，一邊在心中暗暗思索。
這老家夥還真是個硬茬子，這臨時增幅之下，速度和力量簡直是翻了倍，難怪敢跟自己硬杠。
然而，他的思緒電光火石般轉過，下一瞬神情忽然一變，隻覺得肩膀一涼。
蕭戰的劍刃劃破空氣，堪堪從他的右肩擦過去，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嘖，真他娘的疼！”
秦羽咬咬牙，暗罵了一句，努力不讓自己顯露半分狼狽。
他迅速後退，拉開距離，略一調息，笑道：“老頭兒，行啊，傷我一次，這可是稀罕事。”
蕭戰惡狠狠地說：“哼，今天你休想活著離開這裡。”
就這樣相互較勁兒，一時間兩人誰都不肯讓步。
但是很快秦羽的傷勢開始惡化，血流不止，整個右臂都有些抬不起來。
蕭戰察覺到了他的窘境，雙眼愈發凶狠，趁機發起新一輪的狂攻。
秦羽隻能勉強招架。
媽的，這樣下去不行，得找機會給這老家夥點顏色瞧瞧。
“大爺的，拚了！”
電光火石之間，他腦中靈光一閃，計上心來。
他假裝體力不支，露出破綻，引誘蕭戰逼近。
果不其然，蕭戰見狀得意萬分，立刻躍身而上，劍鋒疾刺直取秦羽的心口。
然而，就在這一刹那，秦羽麵上驟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趁著蕭戰眉心微皺的瞬間，左手兩指如電劃過，點中了蕭戰肩上的麻穴。
蕭戰身子一下僵住，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
他用力掙紮，卻發現自己已經動彈不得，按捺不住怒罵道：“秦羽，你這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