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門外。
秦羽一臉生無可戀地坐上了馬車。
“我說，本王堂堂一個王爺，怎地現在淪落到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了？讓彆人看到還不丟儘了臉麵！”
他嘟嘟囔囔著。
雖然嘴上抱怨，但他又忍不住低聲學了一遍雲墨染的語氣：“偷偷溜進去瞅瞅蕭雨涵，看看她像不像先帝，順便查查蕭戰有什麼秘密。”
他甩了甩袖子，氣哼哼地自言自語，“嘴上喊著保護江山，合著實際乾活的永遠是本王！她倒是輕巧！”
駕車的小廝聽著，自顧搖頭。
他家王爺哪次不是口嫌體正直？
掙紮幾句，最後總歸樂意去跑腿，還跑得格外起勁兒。
“罷了罷了。”
秦羽終究歎了口氣，拿手撐住額頭，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既然‘關係’到先帝血脈，本王就大人有大量替她跑一次吧。”
馬車晃蕩著回到了王府，他剛下車，便看到蔣雙喜一溜煙地迎了上來。
“姐夫！你終於回來了，等得小弟好辛苦啊！”
“喊陛下。”秦羽糾正道。
“哦哦，女帝沒為難你吧？”蔣雙喜弱弱地改口。
“還好。”秦羽敷衍了一句，腦海裡還在盤算著如何潛入太尉府。
“姐夫，我有個主意！”
蔣雙喜突然興奮地一拍手，“要不然，我把秦月那丫頭抓過來？”
秦羽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抓她有什麼用？”
“她要是真的是個冒牌貨，怎麼可能不知道些什麼？”
蔣雙喜理直氣壯地反駁。
秦羽歎了口氣：“好了，彆說那些了。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事情？”
蔣雙喜好奇地追問。
秦羽卻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有點沉默，最終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雙喜，當年你的姐姐並沒有死。”
聞言。
蔣雙喜瞬間愣住了。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腦子似乎都宕機了一秒，滿耳朵都是不可置信。
“怎麼會……姐夫，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蔣雙喜的表情很是尤疑，但仔細的看還有一點期待。
若是姐姐真的沒死呢……
秦羽搖了搖頭，雙目直視著蔣雙喜，神情中帶著一絲複雜的苦澀。
“我也希望這隻是一場謊言，不過事實便是如此。”
蔣雙喜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秦羽，仿佛希望從他的臉上找出一點玩笑的痕跡。
但沒有。
秦羽的臉上滿是認真與沉重。
“當年她生下秦月之後，隻留下了一封信。”
秦羽回憶道，語氣中透著淡淡的無力感，“哪怕是我武功高強，也沒有察覺到她是怎麼離開的。”
蔣雙喜心中湧起一股荒謬感——女子生育本就是九死一生，怎麼還能生完直接甩手離去？
“可這太匪夷所思了！”
蔣雙喜下意識脫口而出。
秦羽苦笑了一下：“我也一直覺得難以置信。”
他深吸一口氣，似是要壓下從胸口湧起的複雜情緒，“這事情本不想再提起，但今天……我覺得是時候告訴你了。”
蔣雙喜眉頭緊皺，內心的困惑漸漸被憤怒替代。
“那當初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有權知道這件事！”
蔣雙喜義憤填膺。
這是他第一次敢用這種語氣跟秦羽說話。
晚上的風似乎有點涼了。
吹得秦羽眼眶有些熱，看上去似乎有點傷感。
其實過去了很多年，他都有些遺忘了和蔣明月在一起的感覺。
隻剩下，一些相處的細節罷了。
“我不想，我和明月的女兒，被人詬病。而且我也不知道，她有什麼苦衷，所以…不想告訴任何人。”
蔣雙喜原本還有點生氣，聽完這番話，卻是沉默了許久。
是啊，姐夫和姐姐感情多好，他還能不知道嗎？
他終於開口，沙啞的說道：“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找姐姐？”
秦羽點了點頭，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眼睛中還帶著一些疲憊：“這麼多年了，我一直等著她回來。直到最近發生的事情……我才終於釋然，所以才把這件事告訴你。你去把她找回來吧。”
“好。”蔣雙喜應了一聲，心裡卻五味雜陳。
姐姐還活著，他原本應該高興的啊……但同時，他也感到一絲不安。
這麼多年過去了，姐姐究竟經曆了什麼？
她為什麼要不辭而彆？
不過不等蔣雙喜細思極恐，秦羽又再次開口：“雙喜，我可能……已經找到明月和我的女兒了。”
蔣雙喜猛地抬起頭，震驚到：“什麼？真的嗎？”
秦羽輕輕“嗯”了一聲：“那女孩是個孤兒，據說找到她的時候，身上帶著明月懷胎時我打的玉佩。而且……她長得和我很像。”
蔣雙喜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今天他聽見的事情給了他太多的震驚，姐姐沒死，侄女被找到……但隨即又冷靜下來，狐疑地問道：“姐夫，你確定嗎？會不會是騙局？”
畢竟，他被那個冒牌貨騙了這麼多年，不得不小心謹慎。
“應該不會。”
秦羽搖了搖頭，“我已經派人去查過了，目前來看，一切都很吻合。”
蔣雙喜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道靈光，他猛地一拍大腿：“姐夫！是不是你在江南找的那幾個人？我聽說你在找一男一女和一個孩子！難道……姐姐的女兒也私奔了？”
秦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抬手給蔣雙喜來了一下。
“你以為是秦月啊！”
秦羽看了眼蔣雙喜，聲音低卻不容拒絕：“行了，你趕緊去找他們，石鐵和石玥兒，對了，那姑娘大概十六七歲，眼睛特彆像你姐，就是……彆去唬人家孩子啊。”
蔣雙喜一臉苦笑：“姐夫，我這形象能嚇到誰啊？”
他頓了頓，又皺著眉頭問，“但那男的石鐵呢？這男女授受不親啊，這姐姐的孩子，嗯……”
看得出來他有點欲言又止那個意思。
秦羽沒理他這些亂七八糟的擔憂，擺擺手：“你就照我說的去打聽，人不會太難找。路費我給你報銷，但彆磨蹭了。”
蔣雙喜咧咧嘴：“知道了，那等我消息吧。不過姐夫，你真不一起去啊？家事咱得一起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