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胯下的汗血寶馬,名喚“踏雪”,通體雪白,唯獨四蹄烏黑,仿佛踏雪無痕。
這馬性子烈,尋常人根本駕馭不住,也就秦羽這沙場老將,才能將它馴得服服帖帖。
一路飛馳,真如風馳電掣一般。
大淵國土遼闊,共計二十州。
而秦羽此行的目的地,則是位於江南以靠近京城所要經過的地方,涼州。
這涼州,當年先帝本想封給秦羽做封地,可後來一琢磨,覺得委屈了自家這弟弟,便許了個“不之官”。
所謂的不之官,就是不用去上任的官。
許諾了秦羽親王的待遇和地位,但是他可以留在京城享受京城的富庶。
就相當於是個閒職了。
不過這涼州,雖說是閒職,卻駐紮著秦羽一手訓練的精兵強將,個個以一當十,驍勇善戰。
所以,秦羽到了涼州,就跟回了自己家似的,大搖大擺,徑直奔著刺史府去了。
涼州刺史姓趙,單名一個“勇”字,長得五大三粗,滿臉絡腮胡,活像個張飛轉世。
這趙勇本在後院跟小妾玩葉子牌,忽聞八賢王駕到,嚇得一哆嗦,牌都甩飛了,連滾帶爬地跑出來迎接。
“王爺!您怎麼來了?也不提前通知一聲,下官好…好…好準備準備!”
趙勇說話都結巴了,腦門上的汗珠子跟黃豆似的往下掉。
秦羽翻身下馬,將韁繩隨手丟給一旁的侍衛,似笑非笑地瞥了趙勇一眼:“怎麼,本王來,還要提前跟你打報告?”
趙勇一聽,腿肚子都軟了,連忙擺手:“不不不,下官不是這個意思!王爺您快請進,快請進!”
秦羽也不客氣,大步流星地進了刺史府。
趙勇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麵,心裡七上八下,琢磨著這位爺突然駕到,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進了正廳,秦羽往太師椅上一坐,翹起二郎腿,開口道:“趙勇,你慌什麼?本王又不是來砍你的腦袋。”
趙勇擦了擦汗,陪著笑臉:“王爺說笑了,下官…下官這不是激動嘛!王爺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
“少拍馬屁,”秦羽打斷他,“本王這次來,是有正事。”
趙勇一聽,立馬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王爺請吩咐!”
秦羽開口:“就是想讓你幫本王找幾個人。”
“找人?”
趙勇一愣,然後趕緊詢問。
“王爺要找什麼人?下官一定發動全城之力,掘地三尺也要給您找出來!”
“嗯,那就好。”
秦羽點點頭,招了招手,示意趙勇附耳過來。
趙勇趕緊彎下腰,豎起耳朵。
秦羽將石鐵兄妹二人的相貌特征細細描述了一遍。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帶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還有一個六歲左右的小女孩……”
然後趙勇就趕緊回憶有沒有見過這三個人。
秦羽說完,見趙勇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怎麼,有問題?”
趙勇連忙搖頭:“沒問題!沒問題!王爺放心,下官這就安排畫師,將這三人的畫像畫出來,然後張貼全城,挨家挨戶地搜尋!”
“嗯,速度要快。”
秦羽催促道。
趙勇不敢怠慢,趕緊吩咐下人去請畫師。
涼州城最好的畫師,名叫吳道子,自稱是前朝大畫家吳道子的後人,畫技出神入化,栩栩如生。
吳道子來到刺史府,一聽說是要給八賢王畫像,嚇得差點把筆都扔了。
“王爺,下官…下官…惶恐之至!”
吳道子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秦羽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行了,彆廢話了,趕緊畫!”
於是,在秦羽的耐心指導下,吳道子花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終於將石鐵、石玥兒和小糯米的畫像畫了出來。
看著畫像上栩栩如生的三人,秦羽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跟真人有八分相似了。”
趙勇接過畫像,信誓旦旦地保證道:“王爺放心,隻要這三人路過涼州,下官保證能把他們給您找出來!”
秦羽點點頭:“這三人對本王非常重要,找到了之後,一定要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是!下官明白!”
趙勇連忙應道。
“好了,本王還有事,就先走了。”秦羽站起身,準備離開。
“王爺不多留幾日?”趙勇有些驚訝。
“不了,本王還要去滄州一趟。”秦羽擺擺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趙勇恭恭敬敬地將秦羽送出城門。
秦羽繼續騎著踏雪一路疾馳,心裡卻有些焦躁。
這種大海撈針式的尋找方式,效率實在太低。
大淵國土遼闊,二十個州,如果石鐵兄妹三人沒有選擇走官道,而是繞路而行,那要找到他們,簡直比登天還難。
而且,他騎馬的速度肯定比三人步行快得多,如果他們走的方向不對,很可能會錯過。
很快。
秦羽就到了下一個城池。
然後繼續重複在涼州的舉動……
……
劉成澤的書房。
“都安排好了?”劉成澤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有節奏的“篤篤”聲。
“回老爺,已經安排下去了,所有能動用的人都撒出去了,江南二十州,包括一些偏僻的村落,都有人在暗中搜尋。”
一個黑衣男子恭敬地回答。
劉成澤點點頭:“記住,一定要找到石鐵兄妹,那是我們的一個大底牌!”
“是!”
黑衣男子領命而去。
……
轉眼三日過去,石鐵、石玥兒與小糯米一路風塵仆仆來到了乾州。
這地方距離江南已有點距離。
江南距離京城,若是步行。
需要十五天。
雖然石鐵兄妹,功夫在身。
但是畢竟帶了個拖累小糯米。
因此才行至距離江南兩城的乾州。
還需要大概七日的路程。
石鐵趴在林間小路邊休息,抱怨道:“每次進城都得像狗一樣鑽狗洞,這也太不成人樣了吧!”
石玥兒雖然也有點類,但是為了活躍氣氛,還是打趣的說道:“虧得你練的武功這麼好,居然奈何不得這小小的城牆。”
她亮出荷包,裡麵存的錢。
“這可是我們的救命錢了。好在每次能換身衣裳,要不然早被當成流民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