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煙好不容易讓他親近,段翊辰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
“找個與我身形相似的人,帶著暗衛離開。”
夏夢煙想拒絕,段翊辰在她身邊一天,她和孩子就多一分危險。
彆怪她自私,林家和她得罪不起長公主。
“不行,暗衛離開,你有什麼意外,如何與長公主交待。”
段翊辰還想辯解,對上夏夢煙冷漠的眼神,心跌入穀底。
“好,如你所願。”
夏夢煙聽到窗戶猛烈碰撞的聲音,緩緩閉上眼睛,走吧,再也彆回來。
宋嬤嬤端著飯菜進來,見春月搖頭接過飯菜,宋嬤嬤向屋內看去,就見大小姐睜著雙眼,安靜的躺在軟榻上,身邊早沒有段世子的影子。
隻是這份安靜看的人心疼。
接下來的日子,夏夢煙除了吃飯休息就是看賬本,府中人還等著看她笑話時,三位管事見識過夏夢煙超強的記憶力後,心裡的顧慮煙消雲散,開始認真輔佐。
說來也奇怪,錢二爺和周三爺見過林老太爺後,便安分守己打理手中庶務。
不過每日回來,都會去大爺院中探望。
林家看起來一團和氣。
賈氏從大爺屋內出來,孫嬤嬤亦步亦趨跟在身邊。
現在林家的風向變了,夏夢煙不但掌管林家大部分產業,還得兩位老祖宗喜歡,下麵的人見風使舵,都想到夏夢煙身邊侍奉。
孫嬤嬤扶著賈氏往回走:“夫人彆擔心,有羅神醫在,大爺的腿很快就能站起來。”
賈氏點頭,昨夜羅神醫入府,看過大爺的傷後,篤定能治好,她懸著的心總算落下。
“吩咐下麵的人,管好嘴,若是把羅神醫的行蹤透露出去,直接全家發賣。”
“老奴已經吩咐過下麵的人,羅神醫是林家的貴客,又是大爺的恩人,不可怠慢。”孫嬤嬤側目,身後的丫鬟會意,退後幾步。
“大爺的傷有羅神醫照顧,夫人也能鬆口氣。倒是生意上的事情,總不好讓表小姐代勞,到底是外姓人,總不如自己人來的可靠。”
賈氏知道二老將大爺手中的生意全部交給夏夢煙時,直接摔碎最喜歡的琉璃茶碗。
二老和大爺不知道被林玥母女下了什麼蠱。
世家都偏心男丁,林家可好,女兒成婚陪嫁半數產業,這還不算,外孫女都不是林家人,光添妝就三十多家鋪子。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大爺和二爺三爺一樣,都是義子。
“在我麵前說有什麼用,二老決定的事情,誰能改變。”
孫嬤嬤就知道夫人心裡有氣,她嘴角上揚,眼裡滿是算計:“夫人也不必著急,大爺是嫡長子,老太爺就算在糊塗,也不會把家產給女兒不給兒子。
老奴就怕,老太爺想的簡單,表小姐卻有彆的心思。”
賈氏腳步一頓:“什麼意思?可是聽到什麼?”
“現在林府的下人都想去表小姐院子侍奉,還說……”
賈氏見她欲言又止,語氣冷下來:“還說什麼?”
“還說表小姐討好老太爺就是替腹中孩子鋪路,日後林府分家也要有那孩子一份。”
“放屁。”賈氏一聽,直接爆粗口,掌管林家後宅多年,誰也不敢忤逆她,火爆的性子非但沒有改,反倒越發厲害,“她肚子裡的孽種也敢肖想林家的產業。”
孫嬤嬤替她掃著背,附在她耳邊低語:“表小姐心思不純,大爺和老太爺被親情蒙蔽,夫人可不能不管,要不然大房的公子小姐們怎麼辦。”
賈氏越想越氣,林家是家大業大,可人也多,兩位義子已經分去一部分,夏夢煙再來瓜分,到她孩子手中,還能有多少。
“有什麼辦法拿回來。”
孫嬤嬤嘴角上揚,在賈氏身邊低語幾句。
羅神醫替大爺診脈後,便去看夏夢煙。
“林家還真是有良心。”羅晉看到賬本背後的小腦袋,不鹹不淡坐在軟榻上,拿起桌上的點心咬了口,“呦,還知道拿好東西供著,這是怕你生病,林家的產業被人吞了。”
“好了,知道你關心我,這不是沒事嗎?”夏夢煙撐著桌子站起身,春月忙上前攙扶,“一路辛苦,怎麼不好好休息。”
昨夜羅晉摸黑入城,她的人已經知道消息。
羅晉什麼話也不說,拉過她的手就把脈。
夏夢煙都習慣了,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關心自己。
見羅晉收回手,她淺笑:“放心了吧,我真的沒事。”
“什麼叫沒事,思慮過度,貧血,夏夢煙你是孕婦。”羅晉看向宋嬤嬤,“日後你家小姐,每日隻能看兩個時辰的賬本,其餘事情帶著她出去逛逛。”
宋嬤嬤點頭應下:“剛剛您說貧血,不如您寫個方子,老奴好照著做。”
“行。”羅晉接過春月遞過來的紙筆,寫了兩個方子遞給宋嬤嬤,“這兩個方子輪流吃。”
宋嬤嬤寶貝的收好,帶著春月退下。
羅晉看著笑嘻嘻沒心沒肺的丫頭,想發火都發不出來。
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來時見了你父親一麵,他寫的。”
夏夢煙麵露喜色,忙打開信,看著看著眼圈泛紅。
父親說宣明帝很器重他,剛開始朝中還有反對的聲音,現在沒人敢質疑他。並告訴她,若是在慢林城受委屈不必忍著,他雖在京城,想要辦一個人,還是有法子的。
羅晉見小丫頭掉眼淚,心裡最後那點火氣也沒了:“早知道你看了信會哭,我就不給你捎信過來。”
“謝謝。”夏夢煙紅著眼眶感激的望著他。
前世她與羅晉鬨脾氣,不聽勸非要去鎮北關,他嘴上罵她傻,還是給她準備了很多安胎保命的藥。
是她沒腦子,將那些藥都給了藺夜闌,後來需要時,早已經沒有。
羅晉習慣和羅夢煙鬥嘴,看見夏夢煙哭還是頭一次,一時間不知怎麼辦:“謝什麼,我可是你師父。”
“半個師父。”
“夏夢煙你彆不是好歹,宣明國想做我徒弟的人數都數不過來,你還挑上啦。”
夏夢煙抹了把眼淚,輕哼:“是你自己說的,我沒有正式拜師,隻學到你的皮毛,算你半個徒弟。”
羅晉:“……”
死丫頭還記仇。
是沒拜師,還不是怕他的死對頭找她麻煩。
隻學到他的皮毛?
他就差把家底都交給她,還不知足。
“好好好,既然如此,我……”
“師父,請喝茶。”夏夢煙眉眼中滿是笑意,端起桌上的茶遞到羅晉麵前,“這聲師父我早就想叫,今日終於如願。”
她不想做什麼忘年交,她就想叫他師父。
羅晉弄的紅臉,乾咳一聲,接過茶,佯裝肅穆:“好徒兒,日後你就是我羅晉的關門弟子。”
夏夢煙笑的狡黠,哇哦,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坑師父的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