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瑛姿臉色大變，連連搖頭：“不是的，我和藺夜闌清清白白，隻是關係好而已，他，他生出彆的心思，是他的事情，我根本不喜歡他。”
今日的段翊辰似乎有些不一樣，多了幾分陰狠。
都怪藺夜闌沒用，連個女人都壓不住。
若不是夏夢煙鬨著和離，她也不會被段翊辰羞辱。
段翊辰眸底掠過一絲寒意，清冷的麵容上全是嘲諷：“霍小姐是覺得宣平侯府無人，還是覺得我蠢，這點事情都調查不清楚。”
“都是，都是權宜之計。”霍瑛姿腦子飛快旋轉，她猜測段翊辰調查過她，本以為過去這麼久，對方不再追究，沒想到在這等著，“當時霍家軍糧食短缺，藺夜闌拿出二十萬兩買糧，為了霍家軍，即便知道他的心思，我，我也不敢忤逆。”
對，就是這樣的，都是逢場作戲，沒有捉奸在床，她不怕彆人誣陷。
段翊辰越聽越覺得好笑，眸底的陰霾更甚：“霍元帥好度量，為了軍餉，居然讓女兒陪客，若是讓陛下知道，應該會誇讚霍元帥的壯舉。”
霍瑛姿臉色大變：“……”
段翊辰猛地站起身，一腳踢翻小幾，桌上的菜灑落在地。
霍瑛姿惶恐退後，卻被段翊辰一把掐住，陰騭的目光落在她的脖頸：“霍瑛姿，我容忍你，不是因為你是霍家嫡女，而是因為我父親。三番四次挑釁，真當我不敢殺你。
你在邊關做的那些醃臢事，隨便拿出一件就能讓你身敗名裂。
想做世子妃，你也配。”
霍瑛姿臉色漲紅，用力拍打段翊辰的手臂，她感覺喉嚨像是被人堵住，根本無法呼吸。
段翊辰猛的將人甩開，霍瑛姿猝不及防重重摔在地上，瞬間口中鮮血直流。
她顧不得許多，驚地連連退後，哪還有剛才的柔美。
簡平走過來，地上帕子。
段翊辰擦擦剛剛碰過霍瑛姿的手，冷冽道：“臟東西，扔了。”
簡平接過帕子應聲離開。
霍瑛姿臉上血色褪去，望著剛剛還風光霽月的男子，恐懼湧上心頭。
段翊辰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怎麼可以這麼對自己。
段翊辰定定望著夏夢煙院子的方向，緩緩閉上眼睛，仿佛空氣中能聞到她的氣息。再睜眼，眸底一片冷然。
“霍家和宣平侯府之間的合作，我管不著，可你動煙兒，就得死。”
“不是的，我沒有，是，是鄭明蘭找上我，讓我替她報仇，她，她想殺的是林清婉，並非夏夢煙。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出了岔子，若早知道鄭明蘭如此狠毒，我肯定不會幫她。”霍瑛姿來之前便想好說辭，隻要將事情推到鄭明蘭身上即可。
這件事最大的意外便是林清婉在夏夢煙身邊，讓她有理由推脫。
“若世子不信，大可審問鄭明蘭。”
段翊辰轉身，眸中滿是冷漠：“我敢把鄭明蘭扔給知州府，自然知道她會說什麼。你想讓她背鍋，那也要看她願不願意。”
霍瑛姿一驚，什麼意思，難道鄭明蘭已經被段翊辰策反了？
“如今的知州府，早已經沒有鄭明蘭的位置，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知州府第一個想要她的命。
可鄭知州不敢，你也不敢。你猜鄭明蘭想活，她會說什麼？”
霍瑛姿心裡咯噔一聲，自然是將責任推到她身上。
她怎麼忘了，鄭明蘭是知州府的棄子，鄭知州巴不得借刀殺人。如今有機會除掉鄭明蘭，又怎麼會臟自己的手。
鄭明蘭和她內訌，得利的隻有鄭知州。
而那些她派出去的人就是證據。
“不是的，世子救我，看在兩家合作的份上，救救我。”
“救你，煙兒被人捅刀子的時候，可沒人救她。”段翊辰一腳踢開她，眼裡滿是嫌棄，“霍瑛姿，我不懲罰你，自會有人讓你生不如死。”
有時候，或者比死了更難受，特彆是勳貴世家的女子，名節比什麼都重要。
若能毀掉霍瑛姿的名節，他也能順利退婚，一箭雙雕。
霍瑛姿想到什麼，連連搖頭，爬到段翊辰腳邊，拉著他的衣袍求饒：“世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動夏夢煙，求世子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件事一旦鄭明蘭開口，加上那些人的屍體，衙門定會查到是她買通江湖人士刺傷夏夢煙。
待事情公布於眾，彆說兩家的婚事，就是霍家都不會有她的容身之地。
這件事本可讓鄭明蘭扛下，現在段翊辰插手，鄭知州定會順手推舟將責任推給她。
她勢單力薄，肯定會被官府抓起來。
不行，這裡是慢林城，若她入獄，無人能救她，隻有死路一條。
霍瑛姿越想越後怕，眼下隻有段翊辰不追究，才能保全自己。
段翊辰見她冷汗直流，像是剛從冷水裡撈出來，輕笑：“現在知道怕了，可惜晚了。”
“不晚，世子不是一直想知道兩府到底在乾什麼，隻要世子肯救我，我就告訴你。
段翊辰微楞。
自從兩府訂婚，他一直在調查，可惜父親瞞的緊，查來查去也隻是往日的恩怨，根本沒有合作的肯能。
霍瑛姿見段翊辰猶豫，看到希望，繼續道：“我知道世子不滿這樁婚事，其實我也不想嫁給你，但若不聯姻，兩府都不會安心。
我知道世子心悅夏夢煙，我也不想拆散你們，奈何兩府的事情，唯有婚事才能讓人安心。”
“我答應你，說。”段翊辰眼睛眯了眯，“若是敢騙我，我讓你名譽掃地。”
“不敢。”霍瑛姿看了眼四周，確定隻有二人，低聲開口，“多年前陛下忌憚宣平侯，先是讓長公主下嫁，後已長公主的名義奪了侯爺的兵權，家父受皇命，接管侯爺手裡的兵權，本該皆大歡喜，奈何國庫空虛，軍餉無法按時發放，霍家隻能自給自足。”
“這些事情，我知道，說點新鮮的。”段翊辰有些不耐煩。
霍瑛姿不敢繞圈子，緩緩站起身，走到他身邊，“世子隻之其一，不知其二。陛下讓霍家自給自足，實則是放任霍家霸占邊關兩個縣稅收，看似是霍家沾光，殊不知那兩個縣窮的很，稅收根本收不起來，父親不得不朝外擴張。”
“經過幾年的經營，周邊十二個縣內的稅收都是霍家的。”
段翊辰眉頭緊皺，這與稱王有何區彆：“與宣平侯府有什麼關係？”
“霍家能這麼順利擴張，打的是長公主的旗號。”
段翊辰聞言，臉色陰沉，母親的旗號？
所以，宣平侯府和霍家早有勾結？
“我剛聽到的時候，也很意外。覺得長公主瘋了，平白無故讓霍家把自己的名聲搞臭。”霍瑛姿穩定心神，恢複往日的端莊，“霍家有個地方，不讓任何人靠近，連我大哥都不行，而那個地方，隻有宣平侯府的人和父親能進入。
世子，你猜那裡麵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