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翊辰摩挲著夏夢煙的手,牛乳浸泡過的手柔軟的像天上的雲,一碰就從手中溜走。
這幾日,他很鬱悶,夏夢煙對他時好時壞,本想著如何挽救,卻不想霍瑛姿找上門,說要替他試探夏夢煙。
段翊辰不想來,可心裡卻渴望知道夏夢煙的真是想法,故而才會兒過來。
好在他過來,才能聽到夏夢煙的真心話。
原來她在意自己,隻是怕和離的身份讓他為難,也怕她的身份影響他的仕途。
“煙兒,我要的是你,那些莫須有的身份,與我而言什麼都不是。”
夏夢煙聞言,嘴角微不可查的輕佻。
現在段翊辰看似甘願為她放棄一切,可‘甘願’這兩個字,最捉摸不定。
它沒有期限,全憑心情。
今日你甘願,明日呢,十年之後呢?
那時,她已經人老珠黃,手中的產業或許已經被段翊辰騙走。而二嫁的她不可能再和離,隻能打落門牙,將所有委屈咽進肚子裡。
人生短短幾十年,兩個人男就毀了她一生,憑什麼。
夏夢煙抽回手,側身斂去眼中的情緒,聲音裡帶著幾分嬌嗔:“你說的輕巧,你是宣平侯府的世子,長公主唯一的兒子,就是娶宰相嫡女都可以。我一介和離婦,還帶著兩個兒子,憑什麼嫁給你。
在外人眼中,彆說嫁給你,就是做你的洗腳婢,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可我不願意被人指摘,不想父親母親被人戳脊梁骨,說他們賣女求榮。
更不想因為我和離的身份,讓你在朋友和同僚麵前抬不起頭。
所以”
她緩緩轉過身,目光灼灼地望著段翊辰,清亮的眸子裡,泛著水光,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要保護,“段翊辰,日後我們還是好朋友,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訓狗,要張弛有度,既要給甜頭,又要有懲罰。
想要段翊辰與宣平侯府對立,她還需要些時間。
段翊辰心緒翻湧,此時此刻,他激動的心無法用言語表達。
夏夢煙不知道,段翊辰根本沒有聽前麵的話,就記住最後幾句,彙聚成一句,夏夢煙心裡有他。
“我知道你的難處,我都知道。”段翊辰恨不得把心掏出來,讓她看看,“母親那邊我會擺平,你擔心的一切我都會料理好,隻要你不推開我。”
“段翊辰,我說了這麼多,你有沒有聽。”夏夢煙發現問題,微微蹙眉。
“聽啦,你不想為妾,擔心影響我的仕途。”
夏夢煙:“……”
是這個意思嗎?
“霍家的婚事我會退,你好好在林家待著,待擺平京城的一切,我定風風光光娶你。”
夏夢煙越聽越蹙眉,她可沒說要嫁給段翊辰,這貨掐頭去尾,隻聽自己想聽的。
哈,合著小醜是自己。
她並未反駁,敲到船頭自然直,長公主那關不好過。
夏夢煙認真的看著段翊辰,鄭重開口:“我與你說這些,是想和你說清楚,我沒有勾著你,更沒有利用你報複霍瑛姿。
我們多年的情義,不想因為這件事產生裂痕。
現在宣平侯府與霍家有合作,不管出於利益還是麵子,你們二人都是未婚夫妻,而我一介和離婦,本就容易招來非議,現在又扯進你們之間。
外人不知內情,隻會指責我不守婦道,甚至會牽連兩個孩子。
到最後,我隻能遠走他鄉。
可我不想,慢林城有我的家人,我不想離開他們。”
“沒有人會趕你走。”段翊辰聽到她的心裡話,越發心疼她。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煙兒壓力這麼大。
“霍瑛姿那邊我會擺平,沒人敢說三道四。”
夏夢煙端起茶水,低頭抿了口,將矛頭推到霍瑛姿那邊,最近她會很輕鬆。
“今日說開,日後如何,還請你三思而行。”
醜話說在前麵,將來發生什麼事情,段翊辰也不會怪自己。
現在段翊辰滿腦子都是夏夢煙,哪會分析她話裡的用意。
不過,今日的事情還未了結,霍瑛姿處處針對煙兒,確實是他做的不夠好。
“好。”
段翊辰送夏夢煙回府後,坐著馬車回到住處。
“世子,剛剛你去哪兒了?”女子的聲音傳來。
段翊辰從馬車上下來,就見霍瑛姿站在門口,看到他,笑著跑過來:“你終於回來了。”
說話時,霍瑛姿朝馬車內望去,淡淡的香氣衝馬車內傳出來。
該死,這個味道夏夢煙身上也有,所以剛剛二人在一起。
段翊辰徑直從她身邊經過,直接入府。
霍瑛姿收起眼中的恨意,快步跟上。
程媽媽看著大小姐如此卑微,心裡不是滋味,將夏夢煙裡裡外外看了個遍,然後快步跟上。
段翊辰走進涼亭,小廝端來茶水。
霍瑛姿握著帕子,見段翊辰冷著臉喝茶,心裡猜測夏夢煙和段翊辰說了什麼。
難道是邊關的事情?
“世子,剛剛在燕鳳樓,夏夢煙說的都是氣話,她定是猜到你在屏風後,故意說給你聽的。”
“是嗎?”段翊辰神色肅穆,霍瑛姿沒來由的緊張起來,就聽到段翊辰反問,“煙兒如何知道我在屏風後,你設這個局不就是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嗎?
現在適得其反,怎麼,還想往煙兒身上破臟水。”
霍瑛姿來的路上,早已想好對策,不管段翊辰信不信,她都不會承認任何事情。
她聞言紅了眼眶,咬唇委屈的望著他。
許久,哽咽地開口:“世子是相信夏夢煙的話,覺得我在與那些士兵不清不楚?”
“霍瑛姿,你應該清楚,我隻喜歡夏夢煙。當初她嫁給藺夜闌時,我曾經派人去邊關打聽藺夜闌的人品,那時候我便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霍瑛姿臉色大變,什麼?段翊辰曾經調查過藺夜闌,那二人之間的事情,他豈不是一清二楚?
“不是的,我和藺夜闌之間清清白白,他是父親看中的人,我與他走的近些,隻是,隻是看在父親的麵上。”
她極力解釋,心裡的不甘和後悔交織。
千算萬算,唯獨沒算到,段翊辰早就知道她在邊關的所作所為。
怪不得他不喜自己,原來不知因為夏夢煙,還因為她做的那些事情。
她失策了。
“我和你說過很多次,兩府合作,想要穩固關係,辦法有很多,唯獨聯姻不行。”段翊辰垂下眼眸,許久,他抬頭看向霍瑛姿,目光裡帶著試探,“以將軍府今時今日的地位,換做彆人,你不必如此卑微。”
霍瑛姿心裡咯噔一聲,若夏夢煙聽到這話,或許會大笑。
她堂堂將軍府嫡女,訂婚宴被未婚夫逃婚,不遠萬裡尋夫,卻被當麵拒絕。
這種羞辱,不亞於扒光她的衣服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