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沈建清本來就泛著青氣的臉色頓時就變得更難看了。
他“啪”的一拍桌子。
力道用的太大了,震得桌案上茶壺茶盞一起晃動:“薛子期!你好大膽子!你有幾個腦袋,竟然敢找茬兒汙蔑本王?本王可是皇上的親叔叔!”
屋內侍從儘皆變色,唯有薛念依舊是笑吟吟的。他緩緩道:“王爺這可就冤枉微臣了,臣自然願意相信王爺清白,可陵豫關向來受到銀珠粉的毒害,所有人都對此物深惡痛絕,王爺作為陛下的長輩,就應該以身作則,抵製此物,怎麼反倒將此物在盛京城中到處傳播呢?”
沈建清愣了愣,擰眉道:“簡直是滿口胡言!本王根本就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鬼話!什麼銀珠粉?聽都沒聽說過!”
他這神情看起來倒不似作偽。
薛念眉梢輕佻:“那臣怎麼聽說世子殿下近來一直都在服用這銀珠粉呢?不瞞王爺,這銀珠粉雖然可以幫人緩解一時的痛苦,但極易成癮,而且每回發作之時都會比上一次更難受。若是長時間服用此物的話,對服用者的精神和身體會造成極大損傷,可謂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世子作為王府繼承人,自然不能長久依賴這種害人的東西,本來臣在邊關尋得根治之法,打算獻給王爺,既然王爺保證絕無此事,那麼就算是臣思慮過多,多此一舉了吧,臣這就告辭,不打擾王爺休息了。”
話音落下,竟真的再不多言,轉身就走。
薛念速度非常快,眨眼的功夫已經到了門口。
安王目光閃了閃,忽然道:“且慢。”
薛念腳步頓了頓,回過頭時依舊是溫和有禮的姿態,根本瞧不出半分打算興師問罪的意思來:“不知道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安王看著他:“你說熙兒在服食那銀珠粉?本王要知道是何人汙蔑我兒!”
薛念遠在陵豫關,卻對他府中之事了如指掌,實在讓沈建清感到心驚。
“那可真是不太好說。”
薛念笑了笑:“臣還聽聞近來王爺脾氣暴躁,發落了不少侍衛和下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京中的耳目和眼睛向來不少,誰能猜得到,到底是哪一雙眼睛看到了不該看的,又是哪一雙耳朵聽到了不該聽的事情呢?王爺您說,是不是?”
這話說的語焉不詳,態度也是曖昧不明。說是威脅又像討好,說討好又暗藏機鋒,沈建清根本難以從薛念的神態和語氣中分辨出他到底知不知道薛嫵之事。
又或者是不是為此事而來。
但既然薛念消息如此靈通,為了保險起見,自然該默認他是知道的。
那他此來一定是來者不善。
沈建清看了看薛念身後:“就隻有你一個人來嗎?”
“王爺身份尊貴,微臣哪敢帶太多人來冒犯。”
薛念笑道:“隻是事關邊境和平,所以不得不多此一舉,來向王爺問一問,既然王爺說絕無此事,那微臣也就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