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古並沒有直接到白水鎮來,而是說在庭南省某處國道上接洽。
他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畢竟被綁回來打那一針就丟了半條命,又讓關了幾天地窖,對此心有餘悸。
接到這個電話了之後,曾文傑才給馮瀟從房間裡放了出來。
“我要上廁所啊!”馮瀟有點不爽地叫道。
“趕緊去。”曾文傑黑著個臉,不近人情。
馮瀟進了茅房裡,但曾文傑就守在外邊不遠處,避免這女人又動什麼歪心思。
耳邊傳來淅淅瀝瀝的聲音。
等了一分鐘左右,馮瀟才從裡麵出來,一臉的輕鬆,看來剛剛真是被憋壞了。
曾文傑道:“走吧,去見你公公,拿到錢你就可以回家了。”
馮瀟歎了口氣,無奈跟著曾文傑離開祖屋,看到外麵路邊停了一輛破麵包車。
“一檔修好了嗎?”曾文傑不由問道。
“修好了。”曾向東道。
這破麵包一路靠著二檔從贛州省開回來的,可要了老命,一些大坡沒有一檔根本上不去,最後全靠人力推車。
曾文傑說道:“把三哥和勇叔叫上,避免文學古耍什麼花招。”
曾向東便道:“我也是這麼想的,讓他們在街口等著了。”
曾文傑拉開車門,轉頭對著馮瀟說道:“馮小姐,請吧!”
馮瀟也不裝了,冷著個臉上了車,臉上的紅腫還沒消去,嘴角也是破的。
“我跟你講清楚。”
“第一,這幾天來,我們沒有虧待過你,好吃好喝招待著,也沒讓你住地窖。”
“第二,你私自跑路純屬沒事找事,沒打斷你的腿已足夠仁慈,這是你自找的。”
“回去之後,我不希望你多生什麼幺蛾子,要有什麼不對勁的,我再跨一次省過來也不是做不到。”
曾文傑關上車門之後,一臉冷酷地對馮瀟說著。
馮瀟聽著聽著,竟然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曾文傑道:“你笑什麼?”
馮瀟便道:“我笑你個小弟弟年紀不大,但說話卻很有派頭嘛!”
曾文傑不想搭理她,直接摸了根煙出來抽著,他可不管二手煙是否會讓馮瀟不悅。
車到街頭,接上了傅勇和三掰兩人。
一路上搖搖晃晃行駛著,曾文傑和後麵的哥倆吹牛打屁,也不理會馮瀟。
馮瀟便安靜地坐著,眼神裡帶著空洞,也不知想些什麼。
四點過十分,到了國道上的一處從公路上拓寬出來的停車位,這裡正好有著文學古說的指示牌。
曾向東把車停下來,等了兩分鐘,對向車道也來了一輛麵包,打了轉向燈之後,也停進了進來。
四個男人瞬間警惕了起來,紛紛把手伸進外套裡麵按住了家夥。
待看到麵包車內隻有一位司機後,這才略微放心。
“文老板人呢?”曾文傑走上前,主動交涉。
“是小曾老板吧?文老板他說他身體不舒服,就不跟車過來了,讓我把錢給你。”司機尬笑著道。
“錢呢?”曾文傑道。
司機下了車,拉開車門,裡麵有個帆布袋子,撐得滿滿登登的。
“文老板拚死拚活回去湊了二十七萬,剩下三萬塊實在是拿不出來了。這裡寫了一張新的三萬的欠條,把舊欠條和人換回來,你看行不?”司機一邊說,一邊往懷裡摸。
曾文傑卻是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按著三棱軍刺直勾勾盯著司機。
司機無奈一笑,手從裡麵掏了出來,拿的是一張紙條。
馮瀟在一旁全程目睹,心中詫異於曾文傑的江湖經驗之老道,都這個時候了,還不放鬆警惕的!
曾文傑一手按著軍刺把柄,一手接過欠條掃了一眼,是文學古打的新欠條,上麵寫著欠款三萬。
“老爹,點錢吧。”曾文傑說道。
曾向東立刻招呼三掰和傅勇幫忙數錢,裡麵的錢都是一萬一遝這麼碼好了的,數起來倒也方便。
確認是二十七萬整無錯之後,曾向東鬆了口氣,點頭道:“沒錯,二十七萬。”
曾文傑把馮瀟打的那張欠條交給了司機,確認將錢成功裝車之後,他才對著馮瀟道:“馮小姐,請便吧!”
馮瀟走到了這輛麵包車旁邊來,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道:“這一巴掌,很痛的!”
曾文傑隻是笑了笑,說道:“再見。”
說完話後,他轉身上了車。
馮瀟比出一根中指,也上了車。
“這三萬塊多半是要不回來了,不過,拿回大部分也已經夠了。”曾文傑感歎了一聲,說道。
“是啊,沒血本無歸就好,沒坐牢更好。”曾向東心裡的石頭算是徹底落了地,轉頭發煙給三人。
曾文傑對傅勇和三掰道:“回去之後就把承諾你們的給兌現了,三哥你打個電話叫老李到我家等著。”
三掰摸出自己的小靈通,給老李打了個電話。
“那用假黃金害人的家夥,回來了沒有?”曾文傑順帶著問了三掰一嘴。
“說是快回來了,小曾老板,怎麼處置?”三掰問道。
曾文傑摸著下巴,緩緩地道:“讓他去銀子坪收貨吧,近期好像又要打架,你跟庭南省那邊領頭的人聯係聯係,懂了嗎?”
三掰也不是沒腦子的人,一聽就知道該怎麼操作了,當即說道:“明白了。”
“要兩條腿吧,彆搞出人命。”曾文傑平靜道。
一路回來都很順利,錢進了家,便算是徹底安了心。
老李已經在這兒等著了,一看到大家回來,立刻笑嗬嗬地走上來。
曾向東把錢一發,說道:“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就不留大家吃飯了,改天我去縣城擺一桌,邀請你們。”
傅勇臨走前把曾文傑叫到一旁,問道:“小曾老板,千竹最近怎樣?”
“我在大學城開了個零食店,她在我那兒做事,一切都還好。”曾文傑說道。
“好就行……”傅勇歎道。
“明天早晨你帶我去給她爸媽上個墳,她拿了錢給我,托我辦這事兒。”曾文傑道。
“好。”傅勇答應道。
曾向東看著這一帆布袋的鈔票,問道:“真要拿去買那廢礦啊?”
曾文傑點了點頭,道:“難道還有假?後悔了?”
曾向東便道:“看到現金之後,心裡還是難免犯嘀咕。”
一堆現金放在一塊兒,給人的視覺震撼還是非常強烈的,想到要拿差不多這麼多錢去買那行家們都不看好的金礦,曾向東難免不安。
曾文傑讓他安心,飯後與爺爺和奶奶聊了會兒天,晚上聞著熟悉的硫酸味入睡的。
曾向東在煉金呢。
第二天一早,他就起床聯係了傅勇,把傅千竹給的錢全買了香紙,自己又掏錢買了卷鞭炮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