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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三江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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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一艘大型渡船停泊在京郊碼頭,船上滿載四麵而來的江湖客,連甲板上都站滿了三教九流。

謝儘歡頭戴鬥笠扛著長槍,做尋常江湖武夫打扮,來到了船樓三層的雅間內,放下了隨身雜物。

雖然是江湖渡船,但從京城出發,環境並不差,外圍有打發時間的棋案,珠簾後是臨幸隨行丫鬟侍妾的床榻,站在窗口可以鳥瞰甲板以及兩岸江景。

“咕嘰……”

煤球因為昨晚吃太多被沒收零食架,還有點生氣,進屋就自顧自飛到床鋪上,倒頭就睡,意思估摸是——你自個放哨去。

謝儘歡也沒在意,來到窗口等待,見冰坨子還沒過來,詢問道:

“媳婦?這周圍有沒有高手?”

“沒有,目前最高的就是你。”

謝儘歡尋著聲音望去,卻見後方的椅子上,多出了一個身著紅色長裙的紅衣女王。

女王頭戴金色發飾,手兒撐著側臉,大開大合的紅裙,包裹白皙無痕的身段,還翹著二郎腿,修長小腿儘頭,是黑色紅底高跟鞋,脫下來一半,掛在足尖搖搖晃晃……

好大的車……

謝儘歡覺得還是鬼媳婦能完美駕馭住了這女王氣場,轉身仔細打量:

“你走兩步給我看看?”

夜紅殤也不吝嗇,眼神氣態猶如冰山女王,扶著椅子起身,走出了優雅至極的貓步:

噠、噠、噠~

清脆聲響勾魂奪魄,修長大白腿在紅裙下若隱若現,配合高挑身形,以及胸臀輕顫的韻律,足以勾起了男人最原始的本能衝動。

謝儘歡走到麵前,結果發現不對勁。

鬼媳婦本就海拔驚人,此時穿著高跟鞋,還故意把身段兒變大了幾號,身高兩米出頭,在近前駐足,還單手扶腰,俯身前傾,用手指輕勾下巴:

“小屁孩~要不要姐姐踩你一下?”

謝儘歡受寵若驚,左右看了看:

“可以嗎?”

“隻要你喜歡,姐姐有什麼不能滿足你的?”

夜紅殤抬起雙手,扶著謝儘歡在太師椅上坐下,而後抬起修長右腿,高跟一腳踩向了……

“誒?!”

謝儘歡迅速往後一縮:

“不是踩這,會死人的,腿抬高,放在胸口。”

夜紅殤仗著驚人身高,這動作還真不難,當下把紅底高跟鞋放在胸口,絲滑裙擺因為高抬腿,順著膝蓋大腿水波般滑下,露出豐潤如白玉的右腿,以及深處的紅色小布片,隱隱能看到駱駝趾……

?!

謝儘歡往椅子下滑了些,偏頭打量,又瞄向鬼媳婦:

“阿飄,你是不是要我做什麼?為什麼今天這麼大方?”

夜紅殤表演了個‘老肩巨滑’,半邊衣領順著肩頭滑下,胖頭煤球呼之欲出:

“姐姐以前不大方嗎?”

“呃……”

謝儘歡有點扛不住了,想動手,但阿飄也沒法來真的,當下隻能詢問:

“還有嗎?”

“有~”

夜紅殤眼神居高臨下,帶著三分厭世感,冷豔女王份兒十分到位,左手撩起裙擺,捏住蝴蝶結小褲的蝴蝶結,慢慢拉開細繩……

謔……

謝儘歡目不轉睛等待,結果發現這紅繩有點長,拉到一米多,小布片還是沒掉下來,差點把人憋死……

“呃……媳婦,你這有點折磨人了。”

“求而不得,才讓人欲罷不能,簡簡單單就讓你瞧見,往後獎勵你什麼?”夜紅殤說話間,還用高跟鞋勾下巴,高抬腿的動作,讓紅色小布片鼓鼓……

謝儘歡覺得這視角有點難熬,恨不得現在就去挖出鬼媳婦真身,正如此享受之間,忽然發現:

吱呀~

房門被推開了!

……

稍早之前。

南宮燁頭戴帷帽背負長劍,來到了訂的渡船,肩膀上還挎著個小包裹,裡麵是刻下‘正正正下’的小木箱,以及日常用具。

之所以不跟謝儘歡一起走,紫徽山也得去三江口監察江湖動向,她把劍匣等物送了回去,讓張觀隨船帶過去,以備不時之需。

等到來到三樓的客房,南宮燁深深吸了口氣,銳氣十足的丹鳳美眸,流露三分遲疑,畢竟隻要進屋,接下來四五天她就得任由此子擺布了,還朝夕相處……

不過此子路上要閉關,不至於亂折騰,要到三江口才會開始受刑……

稍微壓了下雜念後,南宮燁推開房門往裡打量。

吱呀~

結果抬眼就看到煤球倒在床榻上,生死不知!

江湖客打扮的謝儘歡,在太師椅上‘葛優躺’,眼神空洞望著前方,手還在身前虛摸,看起來和中邪似得……

“謝儘歡?!”

南宮燁臉色驟變,閃身近前摸向謝儘歡鼻息。

謝儘歡則是直接彈起來坐好,左右打量整理衣襟,眼神先是茫然,而後化為尷尬:

“暮女俠,你來啦?”

“咕嘰?”

不想看謝儘歡發瘋的煤球,在床頭滾了一圈兒,看向外側。

南宮燁挎著小包裹,俯身仔細查驗此子脈搏,結果人沒事,反倒是那折磨人的凶器,惡蛟抬頭……

“你在做什麼?”南宮燁眼神一寒,站直身形!

謝儘歡在接受阿飄的獎勵,如果看不到阿飄,那姿勢確實有點彆扭,腦中急轉:

“剛才沒事乾,在琢磨武道招式,嗯……睡夢羅漢拳!”

南宮燁感覺剛才可不是武道招式,她如果站在麵前把腿遞給謝儘歡,估計剛好合適,為此眼神略顯嫌棄:

“是嗎?”

“嗬嗬……”

謝儘歡實在不太好解釋,起身看向床榻:

“我現在閉關?”

南宮燁見此子不準備折騰她,暗暗鬆了口氣,把帷帽和包裹放下:

“你睡吧,我給你護道,等到地方我叫你。”

謝儘歡沒法在閉關的時候解毒,當下也沒耽擱時間,以奔雷之勢,在冰坨子臉上嘬了口。

啵~

而後飛身落在床上,解開氣脈中封存的藥性,倒頭就睡!

撲通~

南宮燁攥了攥拳頭,眼神冷若寒霜,不過瞧見謝儘歡老實睡了,也沒再過去找此子麻煩,在桌子旁坐下,本想理清雜緒。

結果床鋪裡側的大煤球,就扇著翅膀飛過來,落在旁邊歪頭打量:

“咕嘰?”

南宮燁眨了眨眸子,抬手摸了摸腦殼。

煤球覺得這黑衣女俠很眼熟,但又沒想起來在哪兒見過,於是搖頭晃腦賣萌,張嘴要飯。

南宮燁不清楚煤球食性,不過靈氣充沛的丹藥,山野靈禽吃了都沒壞處,為此給煤球喂了一粒辟穀丹!

“咕嘰?”

煤球歪頭看出茶青色丹丸,覺得有點香,當即一粒金丹吞入腹,而後就開始思考起鳥生的意義:

為什麼不餓了?

什麼都不想吃……

那鳥鳥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

南宮燁見煤球變得十分乖巧,抬手揉了揉腦殼,也開始練起了功……

……

——

另一側,京郊客棧。

張褚作江湖客打扮,腰懸佩刀站在屋裡,臉色煞白望著窗口的黑衣人,旁邊則是生無可戀靠在椅子上何參,正攤手吐槽:

“說你們冥神教厲害吧,整天被人滅門;說你們不厲害,抓自己人那叫一個‘追凶如神’,這都能找上門……”

黑衣人在茶案旁邊坐下,平靜解釋:

“凡是入教之人,身上都留有印記,以便鬼使追尋、滅口。血老三死了,才換我來交接。”

啪~

何參一拍巴掌:“死得好!閣下是西北分壇的老二還是老大?”

“老大。”

何參偏頭打量兜帽,結果發現沒有黑煙遮麵,看到了一顆大光頭,又連忙收回目光:

“我何德何能,需要一方壇主親自來找人?”

“你是何家最後的孫子,以前是廢物,但如今良材死乾淨了,你這廢物自然也能上位了。屍祖若是出關,需要個容器,你純陰之軀、天生半妖,目前是最好的胚子。”

“你們真不信邪是吧?謝儘歡滅了你們多少人,你們看不見?”

黑衣人心平氣和:“我們已經找到了屍祖陵位置,而謝儘歡收了魏無異的請帖,我們動手之時,他正在三江口打擂,此事得手把握有九成。”

何參確實沒料到謝儘歡走了,當下坐直幾分:

“謝儘歡不在,你們都有一成可能事敗?”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過就算事敗,也無所謂,屍祖陵沒法挪窩,此次我等隻是試探屍祖陵的防護,以便教主等人往後破陵。”

何參眉頭緊鎖:“你們冥神教都是死士不成?隻要事敗,你肯定屍骨無存,還無所謂?”

黑衣人稍作沉默,摘下了兜帽,露出大光頭:

“人各有道,我和你們妖道合謀,隻是出於私怨,不想讓佛門活,順帶讓道門掉幾斤肉。我死或生,結果都一樣。”

何參看著麵前慈眉善目的高僧,稍微沉默了一瞬,行了個佛禮:

“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似乎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要不‘放下’,或者你自己去搞事,彆把我這無辜之人拉上?”

黑衣人搖了搖頭:“張褚已經派不上用場,可以投奔其他分壇,但你還有用,不能走。”

“誒?”

何參連忙抬手:“我都不能走,他走像什麼話?我和他同生共死,永不分離!”

“你……”

張褚麵色瞬間扭曲!

黑衣人見此也沒多說,把兜帽扣上,離開了客棧……

——

三江口。

大江從上遊奔騰而下,在丹雲關外一分為二,大半淌入關內為槐江主乾,支流則化為青江淌入岱州,直至自龍骨灘入海。

而江道交彙的夾角,就是江湖上所說的三江口,地屬於景州江安縣,不管南入中原,還是北上西行,都要途徑此地,曆代江湖盛會基本都在這裡舉辦。

距離立冬還有兩天,但好事之徒已經提前抵達,江麵之上不時有渡船抵達,各路豪俠也陸續飛馬而來。

原本隻有兩萬多常駐人口的小縣城,瞬間激增到了六萬餘人,且數量還在持續增加,饒是滿街都是客棧,依舊難以承接。

不過好在江安縣有多次舉辦大會的經驗,聽到消息,各路商家就開始在荒野上紮帳篷擺攤位,從天空看去,縣城直接被帳篷包圍,江邊全是客船,三江交彙之地,則空出來一大片區域,用以給主辦方當場地。

中午時分,江安鎮上人頭攢動,不時有鮮衣怒馬的馬隊飛馳而過,引來一片喧嘩:

“這是烽山會的人?”

“對,走後麵的是菁華山莊鮑嘯林,兒子叫鮑肥,據說被京城那邊風頭挺大的謝儘歡打了一頓……”

“為啥?”

“可能是名字欠揍,謝儘歡是正道新秀,聽見這破名字打一頓很正常……”

……

鎮上一間客棧內,步月華換上了一襲黑藍裙裝,頭上帶著帷帽,背上背著三尺劍,眼鏡、藥瓶子都取了下來,在窗口盈盈側坐,望著街上人來人往。

雖然身段曼妙,帷帽也掩不住那股輕熟韻味,但客棧就坐的無數江湖客,都沒過多打量。

畢竟魏無異下英雄帖,大乾武道豪門的掌門全來了,一二三品如過江之鯽,步月華在這裡都是搶材寶的二線高手,尋常江湖人分不清一個客棧裡坐了多少大佬,自然得謹言慎行,免得被某個路過的老頭子一指頭崩斷武道。

步月華也是來到三江口,才驚覺大乾武道的底蘊有多雄厚,不過當前注意力並未放在大乾武夫身上,而是望著對麵酒樓裡的一桌酒客。

酒客共有四人,為首者是個肩寬背闊的漢子,身邊放著大刀,雖然打扮尋常,還沾了一臉胡子,但步月華能認出,這是南疆黑閻幫的二把手梁嶽。

黑閻幫是南疆的走私販子,主要從海路往大乾北周走私,也乾劫船勾當,不歸巫盟管轄,勢力挺大。

不過黑閻幫三年前丟了次大人,一艘滿載貨物的商船,停泊在鳳凰港,結果竟然被一個小毛孩子劫走了,幾十號幫眾出海追了上百裡,還沒追上,被南疆群雄嘲笑到了今天……

按照步月華的了解,黑閻幫的梁嶽,應該在東南海邊和大乾幫派談生意,忽然跑到三江口來,顯然也是盯上了虎骨藤。

梁嶽此時聊的內容,非常特彆,步月華隱匿在附近仔細聆聽,透過滿街嘈雜,大概能聽到:

“此事結束,立刻趕回南方,幫主在火鳳穀找到了個好地方……”

火鳳穀是南疆核心區域,內部材寶很多,但不容易找,最大的機緣,莫過於鳳凰陵。

鳳凰陵和兵聖山類似,都屬於存在但很難找的頂格機緣,據說每次拿走其中物件,都會改變周圍地貌,下次再來就徹底不見了。

而得過這些機緣的老祖,魏無異都是其中不起眼的,步月華意外找到入口,自然想要這大機緣,近一年都在調查,知道鳳凰陵中五行之火過甚,冬季才有可能深入,且要準備各種法器。

黑閻幫如果也找到了蛛絲馬跡,那這事兒就比較麻煩了,兩虎相爭,必然互有損傷,步月華暗暗蹙眉,在探聽片刻沒其他線索,就起身回到了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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