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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郭太後的緋聞男友?(求月票or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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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不久,幾匹飛馬就從李府側巷魚貫而出,冒雨朝著外城飛馳而去,馬上之人行色匆匆。

遠處的偏街上,縣尉斐濟包子鋪裡吃著早飯,目光望著遠去三人,若有所思:

“峰州赤烏駒速度一般,但耐力強,去的地方應當在京兆府之外;冒雨而行,隨行攜帶馬草、乾糧、水囊、鋪蓋卷,看樣子想快去快回,沿途不做停留;打頭的是杜幕山,李公公親信……”

楊大彪打扮成糙漢子,在對麵大快朵頤,旁邊已經放了三個包子籠,聞聲也跟著掃了眼:

“濟悲和尚,你大早上盯著李公公府做什麼?”

“抓盜聖!這一般犯了大案的人,都會回到案發現場看看,不是我老斐吹,就我這雙火眼金睛,盜聖隻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晃一下,我當場就能給抓出來。”

“哦,我還以為你在看李公公府上有沒有妻妾偷人……”

……

斐濟確實在看李公浦府上有沒有偷人,不過偷的不是女人,而是有沒有偷偷去巴結太子。

不過這些事情,斐濟也不好拿出來講,目光望著杜暮山等人遠去方向,手伸進包子籠摸了摸……

結果空空如也。

回頭看去,幾籠包子乾乾淨淨,連包子渣都不剩下了!

“嘿?你這小癟犢子,我就往窗外看一眼,你是一口都不給我留呀?!”

“呃……我還以為斐大人沒心思吃飯,不想浪費……掌櫃的,再來兩籠包咂!”

“你自己付錢!”

“那我給你吐出來……”

“滾滾滾……”

……

兩人正如此打鬨間,一名捕快跑進包子鋪,手裡拿著一封信,神色古怪:

“斐大人,你看看這個。”

斐濟莫名其妙,把信接過來查看,很快也表情怪異起來。

楊大彪乘其不備,一口一個大包子,麵露疑惑:

“啥事兒?”

“有人匿名指認,謝儘歡是北周郭太後入宮前的‘相好’,這三年在北周皇宮,暗中苦練十八般技藝,回大乾是為了博得賞識,從內部禍亂大乾……”

“哈?!”

楊大彪迅速把信接過來仔細查看:

“還有這事?我兄弟睡過北周太後?這是哪個天才編出來的?”

“估計是冥神教這幫孫子,被儘歡打疼了,在‘禍水東引’,想轉移朝廷視線。”

“那為啥往郭太後身上扯?”

“興許是發現昨天儘歡在麟德殿用了祝祭一脈的神通。這栽贓手法,叫‘因果倒置’,用結果反推過程,聽起來真像這回事兒,男女之事傳起來也快,而且北周還肯定認。”

楊大彪疑惑道:“為何?”

斐濟語重心長道:

“儘歡若不是暗樁,這就是‘離間計’,讓大乾猜忌良才自斷羽翼,以郭太後的手腕,會認下此事;若儘歡真是暗樁,那暴露了,郭太後肯定得設法搭救,這也算認下了此事。既然怎麼都會認下,朝廷是不是就摸不準了?

“栽贓之人估計打的就是這主意,北周隻要認下此事,謝儘歡就無端惹了一身騷,得設法劃清界限,這必然會耽擱追捕冥神教的時間。

“不過朝廷也不傻,陳府尹瞧見此信,都看樂了,直接給縣衙送來了,讓儘歡也樂一下……”

楊大彪若有所思頷首:“這出餿主意的人,是個人才。這一招下去,就算儘歡再怎麼澄清,往後也得‘野史十二卷,卷卷有其名’,日後敢打北周,還得被罵成負心漢,名傳千古,妙哉妙哉……”

“確實,讓儘歡逮住這孫子,少說得打成包子餡……”

如此閒聊間,斐濟又把手伸向包子籠,結果……?

“你這小癟犢子!簡直無法無天、喪心病狂!”

“誒誒!彆動手,衙門中人,出門在外注意形象……掌櫃的,再來兩籠……”

……

——

皇城東側,欽天監。

八方通明塔修建於皇城之外,下方就是欽天監衙署,內部有各流派仙官及天文生,太陰宮掌門陸無真,也常年在此地辦公。

黑雲壓城,偌大廣場被雨水渲染成了黑青色。

南宮燁手撐油紙傘,孤身站在肩高六丈的麒麟雕塑前,舉目望著這尊傳說鎮著大乾國運的神獸。

來官方場合,南宮燁換上了丹鼎派的黑白相間道袍,頭梳白玉冠,背負黃褐色劍匣,仙氣十足。

此時孤身立在天幕之下、麒麟之前,配上那雙鋒芒畢露的丹鳳眸,看起來就像是直麵惡獸,欲要孤身仗劍殺上白玉京的絕代劍仙,整體氣質宛若冰川寒穀,不夾雜一絲人間情欲。

不過表象歸表象,昨晚出了那麼大亂子,心湖難免還是有些雜緒。

昨晚把謝儘歡推出去後,南宮燁就把心思全放在了體內陽毒之上,也不清楚自己是太過恪守教條,還是太熱,洗澡竟然還不忘記脫衣服。

還在客廳脫……

謝儘歡當時猝不及防,她動作又快,應該看不清細節吧……

那不也看了……

如徒如女的姑娘,和正道俠士暗生情愫,結果正道俠士看到了嶽母大人……

這放在巫教妖女那邊,都是名傳三千裡的狠活兒,更不用說清規戒律嚴明的丹鼎派……

南宮燁直至此時依舊鋒芒在背,隻覺道心受損,此劫難過了。

踏踏……

如此神遊萬裡片刻,麒麟雕塑後的高塔內,走出了一名道袍男子。

男子同樣身著丹鼎派道袍,兩鬢已經霜斑白,但麵相看起來隻有四五十歲,步伐氣態透著股飄逸感,手裡拿著一個黑漆木盒。

南宮燁收回雜念,上前一禮:

“辛苦陸師兄了。”

“哪裡話,舉手之勞罷了。”

陸無真把藥盒遞給南宮燁,不忘叮囑:

“國庫所藏甲子蓮不多,此物培育又得一甲子,南宮師妹儘力提前還上,否則朝廷急用,問紫徽山追討,就隻能挖活株了,得不償失。”

陸無真在巫教之亂時拜師學藝,如今其徒孫荊五娘,都和南宮燁一般大,但南宮燁是棲霞真人徒弟,從丹鼎派內部輩分來算,兩人屬於同輩。

南宮燁雖然稱呼師兄,但對於丹鼎派掌教,不乏禮敬,想了想詢問:

“近日冥神教頻頻作亂,可是在找屍祖陵?

陸無真雙手負後,舉目望向麒麟雕塑:

“屍祖再厲害,也是老人。江山代有才人出,百年時光沉澱,妖道未必不能再冒出一個曠古爍今的奇才。

“從冥神教近年動向來看,更像是孕育出了另一條大龍,在步步為營,做屍祖當年沒做成的事兒。”

南宮燁終究太年輕,沒經曆過巫教之亂,蹙眉道:

“屍祖當年想做什麼?”

“修行中人,無非求個長生久視、羽化飛升。”

陸無真抬眼看向黑雲壓頂的天空:

“不過如今這天,太矮了,光靠修行,練不到那一步,唯一門路,隻有劫掠天下,集天地氣運於一身。想劫掠天下,就得讓天下亂起來,不然諸教百家鐵板一塊,妖道沒法成事。”

南宮燁若有所思頷首:“冥神教想挑起南北戰亂?”

“不止,還有教派之爭。”

陸無真輕聲一歎:

“佛門那群禿驢,近年來都在搞什麼‘金經易篆’,蠶食我道門根基。

“司空天淵那老不死,硬把蠱毒派一幫烏合之眾,擰成了‘巫盟’,甚至滲透到了京城市井。

“魏無異好幾次提出,欽天監監正,當由諸教輪流擔任,不該由丹鼎派獨攬。

“百年下來,諸教矛盾積壓深重,如今還風平浪靜,是因為天下尚且太平,諸教都愛惜羽翼,不想當那個禍亂天下的出頭鳥。

“隻要有人起了頭,諸教百家當場就得亂成一鍋粥。正道各謀其事,邪魔外道的機會自然就來了。”

南宮燁行走天下多年,其實能看出諸教矛盾日益深重,比如她和巫教妖女。

那妖女若不脫光衣裳,掰開給徒女婿看一下,她道心難安!

“陸師兄意思是,這些紛爭,都是冥神教在背後挑撥?”

陸無真搖了搖頭,隻是抬手輕勾,八方通明塔內,就飛來一把青鋒長劍,上刻‘無真’二字:

“無真、無心、無異、無淵,是師長在提醒我等,彆再因道統、材寶自相殘殺,重蹈覆轍,而如今看來,更像是一語成讖。

“無心和尚萬事唯心,整天想著天下皆成佛國淨土;無淵第一個和正道決裂,改名天淵,偏安一隅自謀其事……

“三千大道皆可入聖,確實不該排除異己,但我陸無真若不‘以道為真’,想著百家共治,佛門那幫禿驢,就會讓大乾變得隻剩一個佛門。換你來當掌教,你能如何?”

南宮燁現在就想拆了梵雲寺祖師堂,甚至覺得陸無真這激進派太保守了!

“看來我等都還是俗子,比不得諸教先師的心性。冥神教之事,我近日在京中多查查,若有線索,及時通告陸師兄。”

陸無真略微斟酌,叮囑了句:

“南宮師妹的徒兒,和謝儘歡相熟,若是方便,可以代為摸摸此子的底。”

摸底?

本道都快被此子摸乾淨了……

南宮燁輕輕吸了口氣,並未表露任何異色,隻是詢問:

“陸師兄懷疑此子來曆有問題?”

陸無真搖頭:“隻是好奇何方前輩,教出這麼一個好徒弟。謝儘歡進宮赴個宴,都不忘找機會斬妖除魔,就算真是北周郭太後入宮前的紅顏,那朝廷也得假裝看不見,等他把邪魔外道全挖出來再說。”

南宮燁還不知道有小癟犢子亂舉報,聞言莫名其妙:

“謝儘歡豈會和郭太後不清不楚?就郭太後那性格,草原蠻子敢扣她百姓一隻羊,她都敢大軍壓境,讓北境王庭跪著送回來,把軟肋往大乾手上送,這不給自己找不自在?”

陸無真笑了下:“所以此言做不得真。不過南宮師妹有機會問謝儘歡師承,還是問下比較穩妥。

“隱仙派那幫老不死,整天琢磨著‘下大棋’,還九成都是臭棋簍子,道行通天的妖道對手,不難防住,而悶不吭聲的正道蠢人,防不勝防!”

南宮燁知道這罵的是司空老祖他爹司空世棠。

司空世棠當年收了個好苗子,很多人都說心性不正,他卻覺得自己能教好,幾乎當成親兒子養,甚至犯下大錯,都暗中硬保下來,瞞著不讓外人知道。

然後某天晚上,南方萬裡之地的諸教老祖,就驚悚發現:

媽耶!屍祖出關了!

雖然司空世棠幾乎是豁出老命在清理門戶,功勳在諸教先輩中排前幾,但改變不了養虎為患的事實,此事直接導致整個巫教沒落,如今隻剩祝祭派獨苗還能公開露頭。

南宮燁覺得謝儘歡心術極正,最多是有點愛美之心。

而謝儘歡顯然不可能因為女人,掀了整個天下,所以其師承再怎麼奇葩,都不存在養虎為患的可能,陸師兄這擔憂,顯然有點杞人憂天了。

不過這些她也沒說出來,隻是隨口答應,閒聊幾句,便拿著甲子蓮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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