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硯的動作很快,卻也很細致。
他采用的美容縫合法,雖然手法上麵麻煩了一些,但效果卻十分的好。
畢竟眼前的是個小姑娘,如果以後手臂真的出現了很大的疤痕,終究是不美觀的。
現在他們在這些所謂的幫派爭鬥之中這麼凶猛。
可等以後到了一定的年紀,終究還是會後悔的。
因此,方知硯很善解人意。
片刻之後,他縫完了最後一針,緩緩起身道,“行了,已經弄好了。”
“記得傷口一周內不能見水,一周後過來拆線。”
方知硯叮囑著,說著便起身,準備往另一個病人身邊走去。
“等等!”
見方知硯要走,那女孩子終於忍不住了。
她連忙站了起來,可卻又牽動傷口,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
“怎麼了?”
方知硯疑惑地看著她。
“沒,我就是問問,我這傷口,會留疤嗎?”
那女孩嚅囁了半天嘴巴,終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方知硯啞然失笑。
終究是個女孩子啊,還是愛美的,不然怎麼可能會問這個問題呢?
剛才隻是故作堅強罷了。
他搖了搖頭,眼看著那女孩似乎急了,又是開口解釋道,“放心,疤是肯定會留疤的。”
“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但我采用了美容縫合的手法,所以即便是留疤,也已經是很小,很細微的了。”
“你隻要彆故意給彆人看,一般是看不太出來的。”
聽到這話,那女孩才是鬆了口氣。
她重新坐了下來,但屁股還沒坐穩,又看向了方知硯。
“你叫什麼名字?我下次可以來找你拆線嗎?”
“當然,我叫方知硯。”
小方醫生心情很愉悅,點了點頭便去了下個病人的位置。
而身後也傳來那姑娘的聲音。
“謝謝,我,我叫繆素素。”
方知硯沒有回應,目光落在了一個滿身花紋的大哥身上。
這大哥貌似是個狠人,身上沾染著不少血跡。
但那些血跡並不是他自己的,好像是敵人的。
他身上傷口不多,唯有一處開放性傷口,位置有些特殊,在手上臂處。
之所以說位置特殊,是因為他手臂上麵紋著一條盤龍。
這個開放性的傷口,若是縫合得不好的話,極有可能破壞了盤龍的整體形象。
“嘖!”
方知硯感慨了一聲,似乎有些唏噓。
那花臂大哥也抬起頭來。
“你嘖什麼?能不能縫?”
“當然能。”方知硯笑了笑,“就是你這紋身挺可惜的,恐怕要被破壞了。”
聽到這話,花臂男一愣。
他去醫院也很多次了,一般醫生看到自己這樣的人,要麼害怕,瑟瑟發抖不敢多說什麼。
要麼眼神裡麵透露著鄙夷,根本不屑於跟自己這樣的人打交道。
可偏偏眼前這個醫生,既不害怕,也不鄙視自己。
反倒對自己的紋身十分關心的樣子。
花臂男抿了抿嘴,然後皺著眉頭道,“你儘管縫好了。”
“若是花紋不對,我以後會去洗掉,重新刻。”
“倒也不用。”方知硯打斷了他的話。
“隻要處理得好,仔細縫合一下的話,不會太影響這個紋身的。”
說著,他蹲下來,仔細檢查著傷口。
察覺到方知硯的動作,花臂男表情柔和了幾分。
“彆亂動,你這個傷口還比較麻煩,我得慢慢來。”方知硯看了一眼,隨後便解釋道。
“沒事,你來吧。”
花臂男點頭,旁邊另一個男人走過來想要說什麼,卻被他抬手一擋,阻止了他的話。
方知硯並未理會。
這花臂男的傷口比剛才那小姑娘的要深多了,而且還有很多碎石渣以及粉塵在裡麵。
那些肌肉組織完全暴露在外頭,極其駭人。
不過幸運的是,血管,肌腱一類的東西並沒有被傷到。
方知硯抿了抿嘴,從旁邊取出碘酒。
先用碘酒塗抹,消毒,再用生理鹽水衝洗,去除傷口的汙物,血塊等東西。
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被清除之後,他才是準備進行縫合。
這樣的縫合,需要講究技巧還有位置。
因為他本身身上有紋身的緣故,導致皮膚的縫合更加上了一層難度。
但沒事,方知硯並不懼怕困難。
他需要的,就是精益求精的手法。
見花臂男從頭到尾皺著眉頭,一聲不吭,方知硯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隨後便用鑷子提起皮膚,在掏出針,垂直地刺入皮膚表麵。
接著,再將針頭穿過真皮,從傷口中間升起,鬆開持針器,用鑷子夾住針頭。
而後,用鑷子發力,將針頭穿透皮膚,繼續一邊走一邊拉縫合線,使傷口合在一起。
等做完這些,方知硯抬頭看了一眼麵前的花臂男,然後嘿嘿一笑。
“行,你有種,竟然一聲沒吭。”
花臂男淡淡地瞥了一眼方知硯,嘴角卻不由自主地翹起了一絲弧度。
“我事先便要求過不需要麻藥。”
“這點疼痛,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麼。”
方知硯笑了笑,繼續接下來的打結操作。
他先是將縫合線在針頭上麵繞了一圈,然後用針架抓住縫合線的末端。
最後將結拉到旁邊去,防止它影響傷口。
等做完這一切,方知硯才是鬆了口氣,緩緩起身。
“怎麼樣?我縫的滿意嗎?”
聽到這話,花臂男扭頭盯了一眼自己的傷口,眼中閃過一抹驚異。
這傷口,十分完美地對接在一起。
即便是手臂上的那一側花紋,也是嚴絲合縫。
若是能夠恢複起來的話,除了原本的疤痕之外,恐怕這紋身一點都不會受影響。
他有幾分震驚的看向方知硯。
什麼時候中醫院竟然有縫合這麼好的醫生了?
這樣的刀傷,他竟然縫合得如此漂亮?
“你叫什麼名字?”花臂男不由地問道。
見方知硯沒說話,他又補充了一句。
“我叫顧塔,是青龍幫的三當家。”
方知硯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還是個頭子。
“我叫方知硯。”
“嗯?”
話音落下,花臂男一愣,有幾分疑惑。
“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三哥,我知道,前幾天報紙上麵說有個醫生在路邊救了一個小姑娘,就是他。”
旁邊小弟連忙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