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整個辦公室內,似乎陷入了安靜之中。
榮海明怔怔地盯著麵前的方知硯,他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他說什麼?
能夠治療?能夠骨骼重建?
剛才汪院長的師弟可是親口說了,目前為止隻能去做截肢手術。
而現在,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說他能夠去做骨骼重建?
是認真的嗎?
榮海明多少有些不敢相信,他扭頭看看在場的其他醫生。
卻詭異的發現,他們竟然沒有反駁?
等等,不對,有人反駁了!
方知硯的話音剛落下,旁邊就傳來了一個人反駁的聲音。
“放屁,你在胡說什麼?”
“方知硯,你隻是一個實習醫生,誰讓你過來參加這個會議?”
“又是誰讓你在這口出狂言?”
“連宋專家都沒辦法做到的事情,你能做到?”
“你說這話,有一絲一毫對病人負責的心態嗎?”
方知硯眉頭一皺,順著說話的人看了過去。
是急診科主任,金明成。
此刻,他終於是找到了方知硯的錯漏之處!
這小子,竟然敢在專家的麵前說這種話,簡直可笑!
所以此刻,他也是忍不住反駁出聲。
可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卻並沒有一個人附和他。
原本想要跟在他後麵開口的顧濤,見眾人都盯著金明成,一時之間,他也是有些慫了。
金明成也有些心虛了。
他看了看院長,見院長沒說什麼,又是繼續道。
“方知硯,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
方知硯沒說話,隻是盯著金明成。
說實話,他隻是看宋鎖沒能力止血,還要求立馬截肢,所以才會出手。
病人最後會不會截肢,那是病人自己的選擇。
可至少自己能夠給他們多留一部分時間出來,讓他們仔細思考之後去抉擇。
至於現在金明成跳出來。
好吧,他是急診科主任,自己也不可能違背他的話。
所以方知硯猶豫了一下後,開口問道,“那我現在鬆手?”
“彆!”
“千萬彆鬆手!”
話音剛落下,旁邊的榮海明突然大喊一聲,阻止方知硯鬆手的動作。
“他能止住血,他說能骨骼重建,你罵他乾什麼?”
緊接著,榮海明又扭頭盯著金明成,有些氣急敗壞的開口道。
直到此刻,旁邊的宋鎖才是後知後覺的眉頭一皺。
“師兄?他是?”
自己都沒有辦法止住的血,竟然被他徒手止血了。
這小子,是有點能力在身上的。
可剛才他還說能夠骨骼重建,這不是開玩笑嗎?
這是在否認自己的話,在打自己的臉啊!
自己才是骨骼重建方麵的專家,是全國的權威人物。
怎麼有人敢反駁自己呢?
宋鎖沉默下來,看著方知硯的表情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而汪學文則是輕輕搖頭,並沒有回答。
另一側的何東方擠出了人群,主動開口道,“還是我來解釋吧。”
“這位是方知硯,是我們急診科的醫生。”
“先前,他主刀完成了近腦髓腫瘤手術。”
“沒錯,這件事情我能作證。”不遠處的神外副主任邵剛也是點了點頭。
話音落下,宋鎖眼中露出了一絲震驚。
準確來說,近腦髓腫瘤手術的難度,可要比骨骼重建難多了。
這麼一個年輕的醫生,竟然能做這麼高級的手術?
中醫院有這樣的人才?
宋鎖不確定地看向了自己的師兄。
而旁邊的金明成又跳了出來。
“可他是實習醫生,沒有執業醫師證!”
聽到這話,宋鎖和榮海明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這到底怎麼回事?
一個實習醫生,沒有執業醫師證,卻能完成近腦髓腫瘤手術。
而現在還說,病人能夠進行骨骼重建?
這科學嗎?
這對嗎?
“知硯啊。”何東方有些不確定的看著方知硯。
說實話,方知硯站出來的時候他很驚訝。
畢竟他隻打算帶著方知硯來見識一下國內頂級骨骼重建專家宋鎖的能力。
可沒想到,方知硯竟然站出來了。
還語出驚人道,他能夠對病人進行骨骼重建。
最關鍵的是,他偏偏還止住了連宋鎖都無法止住的血。
這等操作,以至於何東方都有些不確定了。
難不成,方知硯真的會做這個手術?
“何主任,我沒有開玩笑,我知道我在說什麼。”
方知硯很嚴肅地解釋著。
他知道何東方不確定自己有多大的能力,所以自己要讓他放心。
聽到這話,何東方深深地看了一眼方知硯,而後道,“知硯確實能做這個手術。”
“放屁!”
金明成氣得破口大罵。
“何東方,你瘋了吧?虧你還是急診科的副主任。”
“方知硯他一個執業醫師證都沒有的人,你敢讓他做這種難度的手術?”
“你這是對病人的負責嗎?”
金明成把憤怒一股腦兒全部扔在了何東方的身上。
當著全院這麼多主任,院長的麵,將何東方罵得體無完膚。
哪怕是方知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金主任。”
他主動開口,幫何東方擋火。
“我並沒有說一定要給病人做骨骼重建。”
“你急什麼?”
“我隻是身為一個醫生,看到血沒止住,出來止住血而已。”
“順便告訴病人家屬,目前的情況,是依舊能夠進行骨骼重建的。”
“病人家屬如果不相信我的話,他完全可以選擇截肢。”
“你在這裡急什麼呢?”
話音落下,金明成再度呆住了。
作為急診科主任,從來沒有一個下屬醫生敢這樣跟自己說話!
偏偏今天,方知硯開了這個頭!
這無異於在眾人麵前,狠狠地踐踏了自己的威信!
這讓金明成異常的暴怒!
“你說什麼?”
“我說!我沒有一定要求骨骼重建,病人和病人家屬,會有自己的選擇,而你,在急什麼?”
方知硯毫不退縮的盯著金明成,一字一頓道。
他跟金明成,本沒有什麼仇怨。
可自己剛來不久,他就妄想搶功。
雖說失敗了,可方知硯不是那種吃了虧往肚子裡咽的人。
所以今日,當著全院主任,領導的麵,他絲毫不給金明成麵子。
反正在中醫院,自己的去留並不是一個急診科主任能夠決定的。
因此,方知硯根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