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陳慶雲那小子是怎麼做到的,但既然敢這麼說,那就有底氣了。
旋即薛原悄然下令,讓攻城的攻勢加大三分。
做出一副傾儘全力的樣子,而後再緩緩收縮,免得被對方瞧出端倪。
西戎一方,守城之將是個明豔的女子,正是梵聆月。
雖然實力是宗師,但是麵對如海如潮的大乾大軍,也有些吃力。
十萬僧眾,是西戎的底牌,也是最後的力量。
此時薛原加大攻勢,悍不畏死的大乾士卒瘋狂衝向城頭,使得整個城池上方壓力倍增。
便是梵聆月也有些左右支絀。
宗師雖然能單人破百甲,但眼下即便自己破百甲對王庭也無濟於事,對方,足足十萬眾!
若不能打退,僅憑自己就是把罡氣用儘,也不過杯水車薪。
轟~
一聲巨響,一顆丈許大小的石頭朝著城頭砸去。
梵聆月翻手震碎,憤恨的看著城外那十餘架投石車。
就是這十餘架投石車,將自己死死拖在了城頭。
一旦自己想要打退對方攻勢,薛原那個老東西就會命人投石。
而石頭,西戎遍地都是
梵聆月看著城下焦灼的戰場,咬牙切齒道“若非師父不管西戎,她一出手!你們都得死!”
眼前倏的一花,梵聆月麵前出現了一位白發麗人。
來人嗔怪道“傻丫頭,為師即便出手也擋不住你西戎亡國之故。”
梵聆月不甘道“弟子不信!”
萬寧輕笑搖頭“為師當初就說了,西戎無藥可救,你非要來傳道,現在你傳的道如何?”
“你跟大師兄一個樣,都以為先讓一部分人得法,便能讓所有人受益。”
“可那是你舉世無敵之時,如此內耗才能緩緩變革。”
“八歲入西戎,你花了二十年時間,為師也看了二十年,二十年時間,你多了十萬僧眾。”
“西戎也多了百萬奴隸。”
“如今這些奴隸不為你而戰,這十萬僧眾死傷殆儘之後,你還有彆的人手麼?”
萬寧隨後朝著西戎王宮點點下巴“而且你們西戎的王,已經廢了,指望他做後手,你就等死吧”
梵聆月聞言,俏臉冰寒“他又吸食那種古怪的藥膏了?!”
萬寧嗤笑道“他就沒斷過,你以為你是國師,他就會聽你的?你以為你一統西戎便能讓西戎蒸蒸日上甚至入主中原,取而代之?”
“現在你看到了?”
“西戎除了這些僧侶和還有人願意為你為西戎而戰?”
“再看看那小皇帝,你沒發現,他身邊站的人越來越多?從之前的孤家寡人,到現在從者雲集。”
“明明是一條困龍,卻趁著你與漠北聯手之時,一朝升天,從此遨遊天下。”
“你以為大乾如今天下大亂,便是為師當時也以為大乾命不久矣。”
“卻不知那是他故意為之。”
“他不僅擋住了大乾的內亂,還出兵西戎,橫掃漠北”
“三路齊戰不說,還三路皆勝,你以為漠北為什麼不出兵助你?因為漠北已經亡了”
“月前,乾將楊霖,走水路一路北上,於登州衛登陸,悄悄進入漠北。”
“一路長驅直入,直奔漠北王庭,僅僅半月,便將對方打穿。”
“為師以為糧草會是他最大的限製,會讓他止步三年五載,卻不知道那小子從哪裡弄來的增產六倍的稻種,借趕走寧王李汲騰出江南道的機會,僅僅用江南道一地,僅僅一年,便獲得往昔六年的糧草!”
“那小子不僅記仇,還敢打敢做”
“楊霖你可能不知道,他不過是大乾江南道的一名節度使,手下隻有一萬大軍,可小皇帝便敢直接把十萬軍交予他,而等他打穿了漠北為師才知道,那楊霖手下有一批鷹探,在草原上宛如天眼,一路長驅直入未卜先知,直到殺到漠北王庭脫歡才知道人家的具體人馬。”
“他早有打算,也做足了萬全準備,打你和漠北一個措手不及,也打了天下人一個措手不及。”
“恐怕大乾現在都不知道,漠北已亡,漠北所有兵馬貴族遷居大乾江南,也不知道薛原已經兵進西戎,打到王庭了。”
“如此對手,你怎麼打?”
梵聆月俏臉不由得有些恍惚。
“一年僅僅一年他便做了這麼多事嗎?”
萬寧歎道“還不止,借李汲之事發難,壓住了京城的你師兄上下一係不說,如今他還挫敗了燕王起事,挫敗了大乾三十六路節度使叛亂。”
“現在大乾三十六路節度使俱在京城他們孤身入京,便是意味著他們已經授首了。”
梵聆月忽然感覺手中權杖有些沉重,沉重直欲拿不住。
忽的,梵聆月怪異的看著萬寧,她發現師父好像格外推崇這個皇帝,根據自己的了解師父她應該是最討厭帝王的若不是有限製,師父怕是敢直接弑君。
“師父你是來替他勸降弟子的麼?”梵聆月幽怨的說道。
萬寧臉上一僵,有些尷尬的笑道“沒有沒有!隻是覺得你不必再為西戎費心了。不如交給小皇帝,看看他會如何處置西戎不就好了?”
聞言,梵聆月頹然一笑,正待吩咐鳴金收兵,卻發現大乾軍士不知道何時已經進了城!
戰事瞬間呈現一麵倒的局麵。
如狼似虎的大乾軍士瘋狂掩殺著眼前所有的西戎僧兵。
戰線如摧枯拉朽一般,被大乾軍士撕毀。
“怎麼會這樣?!”梵聆月腦海猛然劃過一道亮光想到了什麼,嬌喝道“雲清塵?!是你這個叛徒!”
說著,便殺氣騰騰的飛向王宮。
大乾軍士已經進了王城,以薛原那個殺才的性子,根本不會給自己機會守城。
落敗隻是遲早的問題,梵聆月現在不想守城,她隻想殺了那個辜負自己信任的狗賊!
轟~
一聲巨響,金碧輝煌的宮殿房頂忽然被掀飛。
梵聆月轟然落入大殿之中,周身罡氣肆意,殺機起伏,死死看著呆愣的君臣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