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在十三年前見過小姨李月英一麵,自從那時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李月英。
小姨李月英跟隨丈夫黃浩搬到河江市居住之後,從此就和他們林家斷絕了來往。
要不是表妹黃婉清這次帶他來她家做客,林正連小姨家住在哪裡都不知道。
李月英時年五十三,因為保養得好,臉上幾乎沒有皺紋,看起來和她的實際年齡相差很大。
李月英和李月娥是親姊妹,李月娥是姐姐,李月英是妹妹。
李月娥就是林正的母親,十七年前被鄰居王守德失手打傷,然後死在了家中。
李月娥死之前,已經和自己的親妹妹李月英斷絕了所有關係,至於她們姊妹為何忽然斷絕關係不來往了,誰都不大清楚。
小姨李月英和林正十來年沒有見過麵,但是李月英記憶相當好,她打開門看見一個俊朗的年輕人站在她家門口,她心裡就咯噔一下子。
李月英盯住林正看了老半天,忽然吃驚地說道:
“你?你是林正?”
林正今天忽然來拜訪,表妹黃婉清也沒有提前給她的家人打招呼,所以林正覺得自己這次拜訪姨夫家顯得非常冒昧。
林正手裡提著禮物站在門口,尷尬地說道:
“小姨,是我,我是林正!”
十幾年沒有見過麵,李月英從這位年輕人的眉宇之間,隱隱約約還是看出來當年自己姐姐的些許樣貌,所以李月英一眼就認出了林正。
兩個人相互對視片刻,李月英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打開門,笑著說道:
“你真是林正啊?哎呀,趕緊進來,趕緊進來!你看我這樣子,還穿著睡衣,真的不好意思啊。”
李月英將林正請進屋子,然後朝裡麵喊一聲黃浩來客人了。
一位長相富態的中年男人從客廳起身,走過來握住林正的手,連聲說道:
“哦哦哦,林正來了,稀客啊,稀客!趕緊坐下,哎呀,你來就行了,還提著這麼多的東西乾嘛,咱們都是一家人,你這是何必呢?”
林正說道:
“沒事,沒事,我第一次來姨夫小姨家,總不能兩手空空吧?婉清說你喜歡抽煙,小姨喜歡喝白茶,我就按照你們的喜好隨便買了點禮物,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李月英從林正手中接過禮物,放在門口,然後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將林正打量一番,搖頭說道:
“十七八年沒見過了,林正你長大了啊?都成大小夥了!我都不敢認啦。”
黃浩一邊招呼林正坐下,一邊讓家中的保姆給林正上茶,之後說道:
“哎呀,恍如隔世啊,我黃浩離開黑王鎮已經差不多十六七年了,我離開那裡的時候,林正還是個小孩子呢,現在都長這樣大了,哎呀,看到他我就感覺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都十七年了。”
林正笑了笑,說道:
“的確啊,我記得小姨夫您和我小姨離開黑王鎮小學的時候,那時候我才十二歲,剛剛小學畢業,所以我也感覺時間過得飛快,我現在都參加工作兩年了。”
一提及工作,小姨夫黃浩忍不住關心關心林正:
“你那邊工作怎麼樣?副鎮長的位置應該沒有問題吧?”
林正急忙解釋:
“應該沒有啥問題,那天王泰王副鎮長來醫院看過我,說鎮政府已經開會了,初步內定我為黑王鎮副鎮長,如果沒有變動的話,我來當副鎮長應該不會錯的。”
黃浩擺擺手,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就知道絕對不會有啥問題的,這個副鎮長你乾定了!你在這次處理常生縣自來水汙染的事件中表現非常優秀,縣委和市委對此都很欣賞,我和王市長都給你們縣委打電話說過了,縣市兩級部門一致同意提拔你當副鎮長,所以你出院以後回去就上任,這是鐵板釘釘的事情,沒嘛達,沒嘛達!你就放心吧。”
林正說道:
“那就謝謝小姨夫了,謝謝上級部門如此關心我,謝謝!”
黃浩笑著說道:
“沒事,沒事,誰讓我是你的小姨夫呢?以後有啥事情,你隻管來找我,明白嗎?隻要我能幫助的,我一定儘力而為!你部隊畢業那年,我本來想讓你留在河江市市委,可是你不聽,執意要去黑王鎮,結果白白浪費了兩年大好時光,你要是聽我的話,留在我這裡,現在早就是科級乾部了,噢噢噢,不過現在也可以,現在黑王鎮任命你為副鎮長,你一定要好好乾,基層鍛煉人,你將來肯定會大有出息啊。”
李月英在一旁插話:
“人家林正才是二十七八歲的人,馬上要成副鎮長了,人家肯定有出息,將來肯定比你強,你看你已經快退休了,才混個副市級。”
黃浩笑著說道:
“哪裡的話,哪裡的話,人各有命,人各有命嘛!人家是後起之秀,我算個啥?”
林正笑著說道:
“小姨夫您也挺厲害的,現在是河江市副市長,一般人很難乾到您這個位置的!”
黃浩擺手,連連說道:
“過獎了,過獎了!”
……
幾個人正在客廳寒暄,黃婉清從門外悄悄溜進來,躡手躡腳想要上二樓。
保姆眼睛尖,一眼就看見鬼鬼祟祟進來的黃婉清,張口說道:
“婉清你也回來啦?”
黃浩一聽婉清來了,寒毛都豎了起來,指著黃婉清直接開罵:
“你這個闖禍的主,還敢回來?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把人家白浩天給打了?”
黃婉清本來想偷偷地上樓,沒成想被老爸發現,索性坐到客廳沙發上,撿起瓜子,一邊嗑瓜子一邊搖頭晃腦地說道:
“我打白浩天了嗎?你那隻眼睛看見我打他了?不是我打他,是他帶著四個保鏢來打我?懂嗎?要不是我表哥出手嗎,我早就被白浩天打死啦,到時候你們就等著收我的屍體吧!哼!”
黃浩氣得直搖頭,她看著李月英,怒氣衝衝地說道:
“你看看你養的這個好女兒,純粹胡攪蠻纏,明明是她打了人家白浩天,有好幾個市委的同事告訴我的,說咱們女兒當街毆打白副市長的兒子白浩天,可是,現在她還不承認,還說是人家打了她,豈有此理!”
李月英皺眉說道:
“婉清,你打誰不可以啊,為啥要去打白家的人?你難道不知道他爸爸和你爸爸是同事?你怎麼可以這樣子?簡直越來越沒規矩了!”
黃浩一拍茶幾,怒道:
“月英,孩子成了這樣,都是你慣的,還越來越沒規矩了,這是規矩的問題嗎?這是道德品質的問題,現在是文明社會,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打人呢?而且打的還是白家的人,這不是給純粹給我找麻煩嘛!”
李月英也被激怒,數落黃婉清道:
“你從小就這樣胡鬨,十幾年前,要不是你打了王守德的兒子,你爸爸他怎麼會丟掉老師的工作?你就是不長記性,我都被你快氣死了!”
說完,李月英竟然當著林正的麵抹起眼淚來。
林正慌忙出來打圓場:
“沒有的事,大家都搞錯了,婉清她沒有打白浩天,白皓天是我出手打的,和婉清沒有任何關係,她隻是在一旁幫我而已,打人的事情和她沒有關係!”
林正隻想平息姨夫和小姨的怒火,所以將打人的事情全部攬在自己身上。
黃婉清趁機胡攪蠻纏:
“對啊,老爸,老媽,你們聽聽我表哥說的,其實你們根本就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的,白浩天帶著他的四個保鏢來欺負我,被我表哥出手教訓了一頓,哢哢哢幾下子,就把他的四個保鏢全部打倒在地,所以你們說我打人純粹是冤枉我,我根本沒有打人!你看我這種弱不禁風的人,像是打人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