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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戰爭讓這座本就熱鬨喧嘩的城市開始迅速向著混亂轉變。
天際處烈陽高升,其下則是一團團的熾熱火球同步在開羅城區的各個位置轟然炸開,連綿的轟鳴伴隨著洶湧的氣浪將這個曆經千年而未曾遭受過戰火侵擾的偌大都市徹底推向了沸騰。
沒有任何預料,一場不計代價的殲滅戰爭就在人口稠密的城市內悍然發動。
西南城區,隨著第一發空襲導彈的引爆,作為轟炸目標的二層小樓當即被升騰的烈焰給完全吞沒,迸射開的破碎磚石在爆炸餘波的裹挾下飛濺四散,更是對周圍的建築和人流造成了極大的破壞。
霎那間和平的街區就變成了慘烈的戰場,房屋倒塌引發的震動轟隆、人群逃竄響起的驚叫慟哭、種種雜音混雜交融,此起彼伏,將整個街區都攪弄成了一鍋不斷炸裂的沸水。
升騰的火球頂端,忽然一道流光猛地飛出,於半空中顯露出身形,正是最先發現導彈襲擊的白鴞。
此時的他正穿戴著一具嚴重破損的飛行裝甲,體表遍布著烈焰灼燒後的大片焦痕,以及裸露在外滋滋作響的斷裂線路。
猝不及防的情況下麵對這大當量空對地導彈的正麵轟炸,哪怕是二階契約者也很難全身而退,在犧牲了一件紫色品質的防護道具後,他才得以順利逃出火海,可脫離了烈焰的籠罩範圍也並不代表安全。
爆炸產生的巨響剛剛傳開,升騰外擴的高溫火焰便被巨力所掀起的呼嘯颶風給直接扯碎,逸散飄蕩的赤紅火花中,一道兩米多高的粗壯身影猛然躍出。
很快,高爆彈落地引爆而擴散開的大片烈焰便淹沒了那頭怪物的所處位置,不遠處的軍隊指揮官剛鬆了一口氣,可下一瞬,一道綠色身影便猛地躍出了煙塵頂端。
兩名隊員的相繼死絕,再加上周身不斷傳來的細密痛楚,這讓角雕那變身之後本就不多的理智正飛快被暴怒情緒所淹沒。
中央處的偌大火海在怒吼聲下搖曳不斷,緊接著一雙綠色大手從烈焰內部伸出,不偏不倚地正好握住了一顆從身前襲來的軍綠色火箭彈。
而埃及在這方麵並不吝嗇,他們軍隊中所配備的武器種類,大部分都是當前最為先進的美式裝備。
下一秒,震耳欲聾的槍械擊發聲響徹四野,無數的密集彈幕和碩大炮彈從各個方向鋪天蓋地地覆壓而來,直接封死了白鴞所有可供閃避的空間。
刺耳的轟鳴夥同著炸開的焰火再度泛濫,在半空中渲染出了一抹美麗且殘酷的絢爛紅霞,白鴞在拚死帶走了兩架武裝戰機後,終究還是寡不敵眾,被密密麻麻的彈藥給打碎成了漫天爛肉,從天際洋洋灑灑地傾落而下。
濃鬱的死亡氣息遍及全身,已飛至半空的白鴞瞳孔緊縮,在他的感知中,四麵八方都有著致命的危機感傳來,很明顯,剛才的轟炸隻是前奏,他已經被敵人給徹底包圍了!
視線快速轉動,在看清楚周圍場景後,他麵色一僵,甚至隱隱有絕望之色浮現,隻見天際四架武裝戰機正遊弋盤旋,而下方則散布著數輛主戰坦克和大型的導彈發射車。
暴烈的咆哮被接連響徹的導彈轟鳴所掩蓋,早在角雕顯露出身形時,軍隊後方的數輛坦克已經在悄然調整位置了,所以當對方的怒吼聲剛起,粗大炮管的前端也同步綻開了璀璨火光。
它們呈環繞之勢將包圍圈中央的廢墟殘垣給緊密包裹,其間上百名手持長槍短炮的肅穆士兵更是齊齊抬起槍口,對準空中那隨時準備逃脫的飛行目標蓄勢待發。
雖然他的麵容很是凶惡扭曲,但仔細看去,依稀尚能辨彆出,這個怪物正是三人小隊中老大—角雕。
“轟!轟!轟………”
叮叮當當的彈頭落地聲響成一片,哪怕是特製的穿甲彈,在觸碰到這頭怪物那堅韌無比的綠色皮膚後,依舊無法破防。
作為經常和變種人打交道的人類軍方,他們的裝備中涵蓋了不少專門針對各項超凡能力的黑科技,不管是隱身偽裝,還是飛行遁地等種種手段,都無法真正擺脫軍隊的合圍捕殺,想要衝破包圍圈,所能依靠的隻有最為直觀的絕對武力。
寬大的腳掌淩空壓下,他精準地落在了一輛主戰坦克的上方,刹那間鐵片紛飛,鋼甲變形,位於頂部的坦克炮塔竟被他直接踏碎。
沉重的呼吸聲仿佛巨龍嘶鳴,一呼一吸間,它那因近距離直麵爆炸而皮開肉綻的上半身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自愈,同時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也順著呼吸吐出的氣流向外蔓延,頓時引起了外圍軍隊的淡淡騷亂。
“轟!!”
綠色大手探出,角雕緊握住身前的粗大炮管奮力一拔,便將數米長的金屬炮管直接拔出,隨後揮臂一甩。
見此場景,指揮官那有些破音的口令聲當即響徹,可常規的槍械壓根無法破防,重型軍械又轉向困難,在角雕突入後方的那一刻起,迎接軍隊的,便注定將是一麵倒的血腥屠殺。
“全體攻擊!!”
這一躍的高度起碼在十米上下,在軍隊眾人駭然的目光中,角雕跨越了近百米的漫長距離,直直落入了後方的坦克方陣之內。
“你們……該死,吼!!”
身影落地,縱橫排列的石板在寬大腳掌的踐踏下寸寸皸裂,視線緩緩上移,很快一個**著上身的綠色人形怪物當即映入眼簾,他恍如一座高聳矗立的肉山,強壯到甚至有些畸形的身軀上纏滿了龍蟠虯結的誇張肌肉,背脊處更是生長著一長排向外凸起的猙獰骨刺,整體形象與漫威中的憎惡至少有著七分相似。
西南城區,在白鴞被撕碎後不久,一道暴烈的怒吼便突然從包圍中心傳出,竟短暫地壓住了周圍劇烈的炮火聲。
二十一世紀初的現代武器已經初具猙獰,尤其是發動這次突然襲擊的主要勢力來自於政府軍方時,其所能爆發出的殺傷力更是難以想象。
而麵前的慘烈場景也並非隻是孤例,在開羅的各個位置,這樣的絞殺景象正在接連發生,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契約者甚至沒能做出什麼有效的反抗,便在第一輪的突兀轟擊中直接飲恨於此了。
激昂的指令聲讓軍隊很快便從騷亂恢複到了往日的鎮定,隨著指令聲落下,剛停歇不久的密集彈幕也再度來襲,可這一次的效果卻不儘如人意。
殲滅計劃不過才剛剛開始。
而其餘兩人,作為遠程狙擊手的知更防禦最弱,所以一早便在這突然的轟炸中領了盒飯,至於白鴞,現在遍地都是他。
揮手抽飛一枚臨近身前的火箭彈,怪物高抬小臂護住了相對脆弱的麵門部位,透過指縫,一雙猩紅眼眸正死死盯著正前方的人類軍隊,目光中滿是暴戾殺意。
“吼!!”
整輛坦克都在這重壓之下扭曲內陷,完全淪為了一堆廢鐵,破碎擠壓的零件縫隙間,還能看見汩汩的暗沉血液正在不斷外滲。
並且為了最大程度地完成殲滅目標,阿福更是通過被木偶化完全操縱的軍方高層,硬生生在開羅城內投入了整整一個師的兵力,其中還包含著大量的空軍部隊、裝甲部隊,炮兵部隊等強悍兵種。
“**異化類變種人罷了,全體準備,放!”
然後十指發力,伴隨著咯吱咯吱的金屬變形聲,這顆火箭彈在綠色大手中被輕易捏碎外殼,當場引爆。
上萬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不計損失地圍殺隻有區區四十二人的契約者群體,在這種堪稱絕對碾壓的數量優勢之下,僅是第一輪的地毯式轟炸結束,就讓幸存的契約者數量直接銳減了60%不止,而剩餘的部分,如今也正在人類軍隊的圍剿中被不斷絞殺。
火星迸射,油料傾灑,不多時,導彈車便整個爆裂,沸騰的火光輝耀天際,外擴的猛烈氣浪更是掀飛了十幾名距離稍近的人類士兵。
埃及的軍事武裝力量在整個中東地區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畢竟人家經濟發達且人口眾多,很多時候,戰爭往往比拚的都是資源。
“砰!!”
隻能無力地跌落在地,所帶來的動能衝擊也隻是讓目標身軀微微顫動,甚至連退卻都難以做到。
氣流被撕裂而產生破空尖嘯瞬間響徹,炮管化作一束黑光飆射而出,在磅礴力量的加持下,竟直接將不遠處的導彈發射車給紮了一個對穿。
短短數秒間,隻是一砸一甩,兩輛重型軍械就當場報廢,這近乎無可匹敵的力量讓剛剛恢複鎮定的軍隊又很快陷入了混亂。
沒理會襲向周身的密集彈幕,角雕從坦克頂端躍下,在赤紅火光的照耀下,他緊緊環抱住坦克一角,上半身強壯的肌肉塊塊隆起,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金屬變形聲,厚實的金屬裝甲開始扭曲皸裂,一雙綠色大手生生陷入了裝甲內部。
“起!”
嘶吼聲中,這輛自重接近四十噸的主戰坦克竟被他用蠻力緩緩抬起,然後朝著數量最為密集的人群奮力砸去,一時間哀嚎四起,坦克所過之處骨肉成泥,鮮血噴濺。
數十噸的誇張自重使其無可抵擋,沿途隻留下一條被碾壓而出的寬闊血路,直至撞上了戰場內的另一輛主戰坦克,雙雙側翻後才死去了動能。
這一擊雖然隻碾殺了十餘名士兵,但堪稱凶殘的視覺效果卻駭得其餘人兩股顫顫,士氣大減,畢竟將坦克當作鐵餅隨意拋扔這種事,彆說親眼麵對了,在埃及這個地界,哪怕連聽也不曾聽聞。
“嘭!”
地麵炸開煙塵,在丟出坦克後,角雕的動作也並未停歇,隨著雙腳踏碎地麵,他化作一道綠影又狠狠撞向不遠處的另一輛主戰坦克。
戰場上隻有這些大家夥會對他造成些許威脅,所以趁著神智尚未被憤怒完全淹沒前,他要率先將這些大型軍械給徹底摧毀。
至於逃跑,在沒有殺光場中所有人之前,他是絕不會產生撤退念頭的,陷阱圍殺又如何,憎惡狀態下,他可以砸碎一切!
“吼!!”
笨重的軍械壓根無法避開角雕的衝撞,兩者相碰的瞬間,坦克如同受到了重炮轟擊般,撞擊處零件紛飛,在強行橫移了數米後,整輛坦克被他悍然掀翻,雙臂撕扯間,一塊塊的裝甲鐵皮被兩隻大手輪番扯碎。
不過幾秒,他便以一種極度狂暴的姿態硬生生撕碎了這輛號稱陸戰之王的金屬堡壘,而藏匿於其中的駕駛員也被他抓出艙體隨意捏碎為一灘肉泥。
相繼四輛軍械接連被毀,上空處僅剩的兩架武裝戰機也不再沉默,紛紛開始降低高度進行瞄準射擊。
不比陸地上使用的常規機槍,戰機上裝載的武器除了空地導彈外,還有射速每分鐘高達數千發的航空機炮,其彈藥口徑達到了誇張的30x173,並包括了穿甲彈、高爆彈、燃燒彈在內的多種彈藥類型。
這玩意所針對的目標壓根不是碳基生物,縱使是重型坦克,在這種金屬風暴的洗禮下,也將瞬間被打成篩子。
不久前的白鴞之所以會這麼快敗亡,航空機炮在其中便占據了主導因素。
‘噠噠噠’的機炮轟擊聲響徹天際,多管炮口迸發出恍若流火般的璀璨火光,陸地震顫,火光四起,大片的煙塵升騰蔓延,仿佛整個戰場都在航空機炮的肆虐下痛苦呻吟。
所謂炮塔之下,一切平等,大地在航炮的射擊中顫抖呻吟,而作為攻擊主要目標的角雕同樣並不好受,他能輕易抵擋機槍的掃射,甚至是榴彈炮的近距離轟炸,可麵對著航空機炮那內置貧鈾穿甲芯的特殊彈藥,卻有些力有未逮。
貧鈾彈這東西作為提取核材料鈾235之後得到的產品,其不僅穿透能力爆棚,在命中目標後還能使內部的鈾材料燃燒,從而產生6000以上的誇張高溫,堪稱‘一發**’。
痛苦的嘶吼聲不時響起,僅是數秒過去,角雕那獨特的綠色皮膚就近乎被染成了血色,數十個猙獰血洞遍及周身各處,隱隱可見內部焦黑的骨骼和蠕動的內臟。
一團團的火光在身上輪番炸開,雖然暫時威脅不到性命,但在兩門航炮的同時轟擊下,他甚至連起身都難以做到,隻能下蹲抱頭以護住要害。
最多二十秒,或許角雕就將步入白鴞的後塵,淪為一地破碎的肉塊。
死亡降至的極度恐懼湧上心頭,讓其被暴怒所覆蓋的猩紅眸子中逐漸泛起一絲清明,憎惡血統很強,但副作用也同樣明顯,暴怒狀態下的他就是一隻發狂的猩猩,就連裝備也不會主動使用。
原地,機炮的轟擊依舊一刻不休,但半蹲著的綠色怪物卻悄然起了變化,一麵厚重的金屬盾牌突兀浮現,牢牢擋下了上空處肆虐而下的金屬風暴,但僅是數秒過去,該盾牌就在不斷的震顫中耐久狂跌。
不到五秒,這麵剛出現的紫色盾牌就在每秒近百發貧鈾穿甲彈的轟擊下當場破碎,盾牌破碎的瞬間,一把碩大的黑色戰斧卻從後方猛地飛出,目標直指上空早已放低高度的武裝戰機。
“拉高!”
戰斧破空,見識過對手誇張力量的戰機駕駛員不敢耽誤,連忙操縱著戰機拉高身形,可剛有動作,那柄戰斧已淩空劈中了目標。
“轟!!!”
戰斧勢如破竹般地將戰機直直刨開,還不待戰機殘骸落地,便在半空中轟然引爆,劇烈的爆炸席卷了戰場上方的小半個天空,就連旁側的另一架戰機也受此影響,暫時停止了航炮轟擊,開始迅速拉升高度。
可航炮剛歇,下方便傳來了震天駭地的暴戾吼聲,一道綠色身影高高躍起,竟直接從戰機正麵悍然撲來,並死死抓住了戰機頭部的座艙蓋。
接下來就和不久前摧毀坦克的流程相差無幾了,雙臂撕扯間,先是座艙蓋的防護玻璃被一拳轟碎,內部的駕駛員也如小雞崽般被輕易的捏死拋開,緊接著就是零件紛飛,裝甲破碎,整架戰機盤旋著從天際落下。
戰機砸落,在戰場中央炸開了一團飛速膨脹的巨大火球,頓時火光衝天,煙霧彌漫,熾熱的烈焰翻滾激蕩,而火海中央,渾身血肉模糊的角雕提著一柄黑色戰斧緩步走出。
每走一步,他周邊就有大量的金屬彈頭被蠕動的肌肉所擠出,跌落在地發出陣陣脆響,血肉在蠕動中迅速愈合止血,他抬眸看向不遠處的人類士兵,雙唇裂開露出一口森白的利齒。
“死!”
地麵被巨力踏碎,角雕朝著人潮飆射而出,手中戰斧橫揮,頃刻間便是哀嚎遍野,血肉殘肢四處飛濺。
在失去了那些重型武器後,人類軍隊在他眼中就是堆土雞瓦狗,心中沸騰的暴戾情緒讓他急需發泄,而一場殘酷的虐殺將會是憎惡血統最為歡喜的樂章。
很快,戰場上至少三分之一的士兵皆被屠戮殆儘,大量的人流拚命向外奔逃,可在奔跑剛剛過半時,部分士兵的雙眼處卻悄然泛起紅光,麵上的驚恐之色快速轉變為死寂,奔逃的動作一僵,隨後義無反顧的齊齊轉身。
視角挪至上空俯瞰看去,隻見戰場上數十名士兵突然返身逆流而上,以一種遠超正常人類的速度朝向後方正在大肆殺戮的角雕快步衝去。
再寬大的戰斧也無法完全擋住四麵八方,不計生死撲來的數十位亡命之徒,在相繼劈碎了七八名士兵後,剩餘的人群已越過戰斧的阻隔,從上下左右各個方向死死纏繞住了角雕的身體。
抬手扯下一名不知死活撲向他麵門的人類士兵,隻是輕微發力,被掌心所包裹住的那顆大好頭顱便當場碎裂。
可捏碎頭顱後本該是濕潤滑膩的腦漿觸感卻並未傳來,反而是細碎的木屑從指縫間溢出,仿佛他捏碎的不是人類,而是一顆惟妙惟肖的木質頭顱。
這是什麼東西?
愣神間,纏繞在他周身的人類士兵幾乎同時抬起頭顱,那如出一轍的死寂麵容上齊齊掀起一抹詭異的笑意。
視線下移,角雕瞳孔猛地一縮,他此時才發現,這些古怪士兵的身上似乎都纏滿了各種炸藥。
“轟!!!!”
那一刻,角雕連同著周身這近二十名士兵都化成了光,大地在這場殉爆下震蕩不休,一朵數米高的烈焰蘑菇雲拔地而起。
阿福的木偶化最為可怕的一點,就是這項能力是沒有數量限製的,這也是為何它能蛻變為模因汙染的主要原因。
木偶化的源頭,那位被稱為‘偶女王’的妮蒂亞殿下能通過木偶化鯨吞整整兩個國家,而阿福的能力雖然隻是削弱版,但三天的時間也足夠他在開羅軍隊中轉化出數量龐大的木偶傀儡了。
畢竟這些普通士兵的消耗相當有限,但經過轉化後,這些不計生死的木偶士兵卻可以成為殲滅計劃中的殺手鐧,反正軍隊中最不差的就是各種大當量爆炸物。
良久,戰場內的烈焰蘑菇才緩緩消弭,而陣陣宛如悶雷般的心跳聲卻在一片死寂的戰場上逐漸響起,並越發高亢。
“吼!!”
又是那道熟悉的暴戾嘶吼傳出,一個慘不忍睹的焦黑人形生物從滾滾黑煙中躍出。
憑借著憎惡血統越憤怒便越強悍的特性,角雕強行從這場聲勢浩大的殉爆中活了下來,但整個軀體也變得無比淒慘,一隻手臂被直接炸斷,周身血肉缺失大半,隨處可見裸露在外的焦黑骨骼,甚至可以透過胸前的裂口隱隱看見內部那激烈跳動的鮮活心臟。
而除了這些明顯的傷害之外,最為嚴重的還是他那幾乎被徹底吞沒的神智,一雙猩紅血眸中看不到半點其餘的色彩,隻有那意圖毀滅一切的極端暴怒。
環顧一圈後,沒有在意自己破破爛爛的軀體,角雕死死盯著遠處城區正不斷升起的硝煙烈火,小腿微曲發力就準備繼續奔赴戰場。
眼下的他不在乎生死,隻渴望戰鬥與毀滅,而現在的開羅城內,戰場可謂是遍地開花。
渾身肌肉緊繃收縮,隨著發力,他本就殘破的身體頓時噴出大片血液,他剛要不管不顧地躍起奔向另一處戰場,可下一刻,腳下的大地突然崩碎,一根長槍般的黑色撞角悍然刺出地麵。
尖銳的撞角頂端刺破空氣,速度之快使上方那道殘破身影根本來不及閃避,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撞角給直接貫穿,隱藏在地底多時的蜣螂不發則已,一旦發動就是石破天驚。
撞角相繼擊碎了胸骨,臟器,最終擦著跳動的心臟穿透背部血肉,將其整個重重抵在了地麵上一路拖行,在犁出了一條長達十餘米的肉糜血路後,蜣螂的六根蟲足這才停止擺動。
冷漠的蟲族複眼和猩紅血目對視,角雕口中吐出大量鮮血,接連遭受了導彈、航炮、殉爆等多次傷害後的他早就是強弩之末了,蜣螂的突襲可謂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哪怕以憎惡血統的強悍,如今也差不多到達了極限。
僅剩的左手緊握住胸前撞角,角雕眼眸中的暴怒漸趨消退,一絲清明浮現,他目眥欲裂地盯著身前巨蟲,咬牙切齒道
“有種出來,你到底……”
話音未落,一柄方天畫戟在瞳孔中急劇放大,接著整顆頭顱就變成了一地血汙。
片刻後,兩道人影從戰場邊緣緩步走出,徐嶽瞥了眼地上的無頭屍身,將斜插在地的長戟拔出,並隨手撿起旁側的一張猩紅卡片,淡淡道
“現在的開羅城中還有幾名契約者未死?”
阿福摸了摸身旁乖巧趴伏的蜣螂巨蟲,回複道
“應該也就十餘人左右,其中最為麻煩的,是一條具備飛行能力的黑龍,武裝戰機跟不上它的速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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