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刀自爆帶來的餘波足足持續數分鐘才消退,此時,原本風景秀麗的山穀已經變得一片狼藉。
之前濃鬱的血腥味已經被硝煙味完全衝散,青翠的草地儘數變得焦黑,到處是散落的土石碎沫和一些辨彆不出成分的燒焦肉塊。
山穀西側,在爆炸的起始處赫然出現了一個數米寬的大坑,坑內正不斷的上湧著滾滾濃煙。
整個山穀變得一片死寂,仿佛所有的生機都在之前的爆炸中消泯,直到一陣細密的哢哢聲響起,才打破了山穀的沉寂。
山穀中央的小型湖泊處,之前還算水量充沛的湖泊在這次爆炸過後,已經變成了一個小水窪。
水窪中心屹立著一顆2米左右的黑色石蛋,細密的哢哢聲便是從石蛋上傳來。
石蛋在哢哢聲中不斷顫動,破碎的紋路開始在石蛋上蔓延,直到一身炸響後,石蛋崩解為無數殘片飛散,原地浮現出共生體的身影。
隻是現在的他,明顯比之前體積縮小了許多,由之前的兩米四五,堪稱是一位小巨人的龐大體型,坍縮為了現如今不足兩米的正常人類身高。
“該死的家夥,浪費我一次保命技能。”
共生體麵色陰沉,看著前方大坑的狹長雙目中滿是憎惡,如若不是軍刀已經在之前的爆炸中已經屍骨無存,他恨不得把軍刀屍首翻出來挫骨揚灰。
喘著粗氣盯著大坑看了好一會後,共生體才把目光偏轉。
“音波,火焰,又是這些老招數,我說你的那些同類怎麼都知道我的弱點,必須趕快想辦法克服。”
“算了,先離開這個破地方,找找附近有沒有村莊,這次是損失起碼要吃一百個人才能彌補回來。”
“什麼警告那玩意有個屁用,你不想活我還想活。”
……
自言自語中,共生體踏出水坑向穀外走去,剛行數步,共生體腳步一頓,一股淡淡的寒意從身後傳來,但不同於之前那個法師帶來的生理寒意,這次是從心靈上傳來的淡淡恐懼感。
共生體轉身,麵前是一個身著玄黑大氅,手持方天畫戟的高大人影。
徐嶽目光掃過周圍滿目瘡痍的環境,最後落在身前的共生體上:
“看樣子我運氣不錯,還有機會當一次漁翁。”
“你是毒液”
共生體陰沉的麵色聽到毒液的名字後,突然暴怒,口中利齒大張,衝著徐嶽大聲咆哮道:
“吼!我才不是毒液這個叛徒,我是……”
話音未落,一把方天畫戟帶著極致的壓迫感迎麵而來,獵獵風壓下,共生體的麵頰都被吹的有些鼓漲,狹長的雙目增大,竟有些變圓的趨勢。
‘這一戟,接不下可能會死。’
一道念頭突兀閃過腦海,在恐懼的刺激下,他的雙臂以極快的速度變為了一塊重盾籠罩在身前。
“咚!”
方天畫戟一擊之下,沉悶的聲波爆開,與之一同爆開的,還有和長戟相撞的黑色重盾,接觸瞬間,厚實的重盾宛如脆弱的瓷器般片片碎裂,共生體化為了一道黑影筆直飛出,在後方砸出大片煙塵。
徐嶽看著像一顆被擊飛的棒球般倒飛而出共生體,表情有些疑惑。
“這實力,挺一般啊。”
“嗓門倒是不小。”
“我要吃了你,我一定要吃了你,吼!”
憤怒的咆哮聲從煙塵處傳來,共生體翻身而起,盯著徐嶽目眥欲裂,白色的眸子有開始逐漸變紅的傾向。
他下肢肌肉暴漲,條條青筋鼓起,地麵一道炸響後,共生體以不遜色於之前飛出的速度,向徐嶽飛射而來。
飛射過程中,共生體手臂前伸,兩支手掌上下拉長,變為了一道鋒利的彎月,刀刃劃破氣流,整個進攻姿態和之前那位法師用的那招冰鐮極其相似。
徐嶽看著飛馳而來的彎月舔舔嘴唇,雙手持握的方天畫戟的尾端,擰腰甩臂,以一個極其標準的揮棒姿勢掄開手中長戟。
“咚!”
又是一道聲波爆開,彎月同樣在一擊之下破碎為漫天殘片,而共生體則以更快的速度爆射而出,又砸落在之前的位置。
這次徐嶽沒在原地等待進攻了,他雙腳微曲,跺地一震,在空中拉出一條黑影。
瞬息間身形已到了共生體身前位置,不待眼前的煙塵散開,方天畫戟當空砸下。
地麵在轟隆聲中寸寸皸裂,長戟落下處,大地凹陷,碎石飛濺,可卻不見共生體的漆黑身影。
疑惑時,下頜處突然出現輕微的刺痛感,徐嶽身體猛的後仰,在身體靠後的刹那,一根細長的利刃從地麵刺出,速度極快,刀刃幾乎是擦著徐嶽下頜劃過。
共生體在落地後就雙手化為鑽頭,快速鑽入的地下潛伏,等徐嶽近前後在刺出長刃偷襲,意圖在將徐嶽開腸破肚的同時直入顱骨。
可惜在野獸直覺的警示前,這次偷襲毫無成果。
既然偷襲沒能成功,共生體也不在隱藏,從地下破土而出,而此時的徐嶽早就躍出數米。
共生體剛跳出地麵,便見一點寒芒直刺眉心而來,透骨的寒意仿佛已經嚇傻了共生體,他竟呆立不動,方天畫戟的戟尖徑直穿顱而過,帶起陣陣黑色波紋。
手持方天畫戟的徐嶽眉頭微挑,這觸感不對,完全沒有刺中顱骨的感覺,好像刺入的是一片水波之中。
果然,被方天化戟刺入頭顱後,共生體卻麵色不變,隻是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然後他被長戟刺穿的頭顱突然潰散為黑色的液體水波。
水波化為一根根柔軟的觸手將方天畫戟的戟頭緊緊纏繞,而頭顱下手臂變化而來的利刃已經直刺而出,奔著徐嶽的咽喉而來。
此時,徐嶽手中兵刃被製,身下利刃將來,在共生體的預想中,對手要麼撒手棄兵,要麼被穿喉而亡。
他進入樂園後,已經憑借著這變化無窮的形態,不知道陰死了多少對手,他是寄生體,隻要體內的宿主不死,那他就不存在要害,而頭顱這種東西,就是最好的誘餌。
在共生體的期許中,利刃帶著呼嘯聲離咽喉越來越近,卻在即將靠近時被一隻銀色的手掌牢牢抓住。
徐嶽嘴角裂開,握住利刃的手掌一抖,崩勁爆發下,掌中利刃崩解為碎裂的殘片,而後右手長戟回拉,依然鎖住戟頭的共生體同樣被拉向徐嶽。
“噗呲!”
利爪刺入人體的聲音響起,點點鮮血從徐嶽手中滴落,在拉回共生體的同時,他的左手指甲已經開始延展,鋼化的左手頓時變為了一隻猙獰的利爪,狠狠貫穿了麵前共生體的胸膛,也貫穿了胸膛內部的宿主。
既然頭顱是陷阱,那以現在共生體的體型,宿主隻可能藏在胸膛位置,溫熱的鮮血順著銀色的利爪滑落,黑色的共生體開始瘋狂扭動,可力道越來越小,根本無力撼動徐嶽的鋼鐵手臂。
冷漠的俯視著手臂上扭動的黑色液體,徐嶽淡淡開口:
“不止你一個人會變形,明白嗎還有……”
“吼!”
洶湧的音波氣浪以徐嶽為中心爆開,在如此近距離傳開的巨大的聲響刺激下,身前的共生體開始扭曲哀嚎,然後盤結為一團漆黑的粘稠液體脫離了徐嶽手中的宿主,被戰吼的氣浪吹飛。
而被徐嶽左手貫穿的違規者,在共生體脫離後,變為了一個麵色蒼白的年輕少年。
他胸膛被貫穿後已經陷入了瀕死狀態,在加上近距離的戰吼衝擊,現在離死亡隻差一線。
將掛在手臂上少年隨意丟在地上,徐嶽右手中已經脫離束縛的方天畫戟在地上輕輕一敲,頓時紅的白的崩散一地。
“還有,不止你一個人嗓門大,咆哮嘛,我也略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