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要更加早一點兒。
雖然今天是出發去京城的日子,不過為了討個彩頭,或者說為了有一個朝氣蓬蓬的開始,秦琅依舊小小地去外麵鍛煉了一下。
……
“唔…少俠~…嘿嘿…”
“……”
客棧房間內,南靈越醒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一旁的侍女軒然在說夢話。
一邊說,一邊吃手手。
吃的也正好是昨天虎口受傷的地方。
關鍵是,一開始吧,吃的還挺正常。
結果哼哼了兩聲之後,小侍女就吃手手的口法,就變的有些奇怪。
比如兩邊粉腮會微微凹陷啊…
比如舌頭會莫名地打著轉兒什麼的…
總之就看得南靈越小臉兒一陣紅一陣白的,又好笑又好氣。
其實這也是因為身在天合宗的關係,再加上又是聖女的貼身丫鬟,軒然必須早早地學習一些理論上的知識,方便將來聖女有了道侶,要陪過去幫忙指導什麼的。
如今少女本就恰逢情竇初開,胸中空有豐富理論,本來就急缺實操,自然難免會出現這種情況。
因此南靈越也不好怪她,隻是伸著手指頭戳她心口軟乎乎的大包包,一下下地把她戳醒了。
“小…小姐?”
“哼…你心裡還有小姐啊?不全是少俠嗎?”
“啊…?”
無需南靈越多說,軒然自己琢磨了一會兒就什麼都明白了似的,水靈靈的臉蛋兒驀地一熱,頷首擦了擦自己手手上的口水。
“對不起小姐…”
“行了,我理解你,這般年齡的女子,哪個沒憧憬過英雄救美?俗套是俗套了點兒,真發生了,或許真就控製不住動心…”
“小姐!”
聽南靈越這樣一說,軒然連忙抱起她的胳膊輕晃起來:
“小姐你彆這樣說,軒兒…軒兒是你的人,在小姐有了心上人之前,軒兒是不會對任何男人動心的…”
南靈越唇角噙笑,斜睨了她一眼:
“真的?”
“嗯嗯!”
軒然一臉嚴肅:
“男人什麼的,小姐喜歡誰,我就喜歡誰,小姐不喜歡,軒兒也不喜歡!”
“哦?那你剛才在夢裡…”
“哎呀小姐~”
軒然也知道南靈越在逗她,可事實的確也發生了,隻能扭扭捏捏地紅著臉蛋撒嬌,在小姐臂彎裡一陣哼哼。
等哼哼的差不多了,就悄悄抬起臉兒來,眨眨眼,好小聲好小聲地嘀咕著試探道:
“小姐…”
“嗯?”
“所以你覺得…秦少俠這個人…怎麼樣啊?”
“什麼怎麼樣…”
“就是各方各麵嘛!”
軒然掰起了白嫩的手指頭:
“英俊瀟灑,文武雙全,有情有義,知恩必報,又是個粗人…”
“呸!還說這個?之前是我們誤會了,人家那個是彆在腰間的鋼鞭,正經兵器,用來打人的…”
“那誰知道呢?少俠風華正茂,彆在腰間的鋼鞭又不止一把,就算是不正經的那一把,也能打人,還專打女子…小姐要是願意,要不讓他打一打試試…嘶——!小姐我錯了我錯了~”
小侍女的嘴巴沒個把門的,越說越離譜,南靈越也是被她給氣笑了,恨不得找個東西堵住她嘴巴,使勁兒按了下她的太陽穴:
“你個小浪蹄子!為了自己能陪嫁,寧願誘騙自家小姐送出去是吧?”
“軒…軒兒哪敢啊…”
“還不敢?我看就是把你慣的!”
南靈越皺著鼻子一嗔,抬手就在不聽話的丫鬟臀兒上來了一巴掌。
“呀~!”
軒然唇兒一撅,故作委屈地捂了捂:
“小姐,疼…”
“該!以後還要多打!哼,要是再慣你,你哪天豈不是要倒反天罡,來個主仆倒懸,打我屁股了?”
“小姐你看你說的,世上哪有下人打主人屁股的啊…”
軒然一邊嘀嘀咕咕,一邊其實也想過了,小姐要是真的多打她屁股,未必也不是好事。
屁股被打的大了,就好生養,以後跟著小姐嫁了人,說不定還能比小姐早點兒給姑爺生孩子呢…~
……
當然了,這種心理活動,哪怕是軒然也不好意思直接說出口。
但除此之外,僅僅是以上這些對話,要是落在外人耳朵裡,也定然會感慨於天合宗女子的性子,道一聲“不愧是妖門”什麼的。
————————
身為天合宗聖女,起床後自然還要洗漱一番。
洗漱完了之後,軒然奉小姐命去隔壁叫秦琅,結果卻發現秦琅不見了。
當時兩個人也是有些惶然,難道秦琅昨天那些話都是騙她們的,今天就跑路了?
不過稍微一想就知道,不可能,沒理由,說不通。
於是兩人下樓一問掌櫃的,才知道原來秦琅練功去。
“練功?”
“對啊,兩位可能不知道,秦少俠每天早上都要到青牛崗上練功,就是…繞著崗上到處跑…什麼的。”
“……”
又是…青牛崗啊…
看來他對那個郡主,還真是…
南靈越心頭稍微恍惚了一下,隨後就跟軒兒一起去了崗上,結果遠遠地,就正好看見已經結束鍛煉的秦琅站在一顆槐樹下。
一線略顯的孤寂身影,靜靜地望著遠處的天山和崗下的螭江,仍由晨風吹拂在脫去上衣的精壯身子上,久久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姐…”
軒然眉兒輕顰,小聲地看向身邊的聖女。
“……”
南靈越眸光微怔著,望著遠處槐樹下的男子背影遲遲未語,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哀樂,良久後,唇瓣兒輕輕抿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看來他還真是個重情義的人呢…”
“小姐,你…”
“對了。”
驀然間,南靈越想到了什麼,纖柔的柳眉蹙起來:
“那個青璃郡主畢竟是朝廷的人,還是皇帝的親姐姐,要是師父知道秦琅對郡主…”
“啊?不會吧?”
南靈越提到“師父”,軒然也是一下緊張起來。
“唔…”
南靈越思忖片刻,搖搖頭:
“是我杞人憂天了,師父神出鬼沒,功法神異,上次見麵的時候她甚至都跟我差不多大了,如今也不知道在那座仙山雲遊……此番進京,應該是不可能遇到她的…”
“那…小姐,時間也不早了,我去把秦琅叫過來吧。”
“誒,彆…”
“?”
南靈越攔住了執行力超強的小侍女:
“我們…等等他吧…”
言罷,南靈越自己也亭立在原地,默默地遙望著槐樹下的背影。
……
直到約莫兩刻鐘後,那個背影終於動了,在往南靈越的方向走了兩步之後,明顯也發現了等待自己的兩名少女,於是三步並作兩步快步趕了過來。
“抱歉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沒事兒~”
秦琅一臉的歉意,軒然揮揮手,眼睛直溜溜盯著秦琅未著上衣的健碩身段:
“我…我們其實…也沒等多會兒…對吧小姐…小姐?”
沒聽到南靈越的聲音,軒然一回頭,卻發現小姐已經背過身去快速往縣城裡走了。
“?”秦琅茫然抓頭,難道自己真的耽擱太久,惹聖女生氣了?
“那…那個,秦琅你跟上吧,咱們一起去南門坐馬車,我去看看小姐。”
“嗯好。”
軒然說完,邁開輕盈的步子急忙追上南靈越,還沒等問怎麼回事兒,就一眼看到小姐淚眼汪汪,臉蛋兒粉撲撲地正用一張手絹捂著自己的鼻子。
“軒…軒兒,他…他穿好衣服沒啊…?”
“……”
小姐又流鼻血了,不過軒然卻表示理解。
這波隻能怪秦琅,大白天的滿山跑就算了,還非要脫衣服…
————————
與此同時,淮州某縣城內。
淮揚兩州地處螭江南岸平原,自古就是富饒的魚米之鄉。
許多天前從劍平縣出發的三百羽林衛,此時剛到淮州,就讓其護送的美婦人感受到了久違的安逸和舒適。
“啊~這家客棧的床總算軟和多了~”
天字號客房中,身上的粉衫綾羅朦朦朧朧起勾勒纖柔的腰肢,剛起床的某郡主大人自言自語地伸著懶腰,伸完一個深呼吸之後,又稍微揉了揉微微酸疼的肩膀。
“唉,還是裹胸好…”
奈何那條寫有【江湖】的裹胸,她暫時已經舍不得穿了,最多每天放在枕邊。
蘇銀瓶隻能一邊嘟囔,一邊有些嗔怪拍了拍自己懷裡鼓鼓囊囊的兩團兒:
“都怪你,這麼重…掛著也不嫌累嗎……不過話說回來,淮州是真好,點心也不錯…唔…就是飯菜太甜了,堇兒你覺得呢?…咦?”
坐在桌邊的顧堇居然沒有理她,蘇銀瓶轉頭一瞧,卻發現她背對著自己不知道在乾什麼。
“堇兒?”
“?!”
蘇銀瓶再喚了一聲,顧堇才慌慌張張轉身,順便將手裡的匕首和什麼東西放到了背後。
“堇兒,你在偷偷乾什麼啊?”
“沒…沒什麼…”
顧堇的兩隻小手,一隻在背後緊緊抓著匕首,另一隻則是攥著一根半掌寬的小木樁,上麵歪歪扭扭地經過雕刻,已經初步形成了一個小人兒的樣子。
而顧堇自己的臉上,則依舊是無喜無悲的冷淡樣兒:
“我在練匕首。”
“?”
蘇銀瓶狐疑:
“不像吧?”
“夫人武學天賦本來就低,看不懂很正常。”
“堇兒!你…哼!”
算了,她說的是事實,郡主大人也不反駁了,扭過俏臉兒繼續看著窗外的淮河美景。
o ̄ヘ ̄o#。
大人不記小人過,蘇銀瓶大,顧堇小,蘇銀瓶懶得理她了,還是趁著趕路前好好放鬆心情,順便習慣性地想念一下某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