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久等了~”
“啊,沒事。”
當南靈越和軒然回到房間裡的時候,一大一小兩個漂漂亮亮的丫頭已然重新恢複了淡定,連帶著剛剛使用媚功的事情,都直接假裝忘記了。
“所以秦琅,你到底願不願意跟我們啊?”
“呃…雖然兩位一直很熱情地招攬我,可我就一個江湖少俠,是個粗人…”
“……”
“嗯?怎麼了?”
“沒…沒什麼。”
南靈越吸了吸鼻子,小臉兒微微昂了昂:
“你繼續說。”
“我就是覺得,我加入你們天合宗,應該也幫不了你們什麼忙吧?”
“現在不能,不代表以後不能啊,你給青璃郡主當侍衛,也不可能天天都要抓刺客吧?”
南靈越雙手背在身後,稍微昂了昂下巴: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秦琅你彆把自己看作什麼雇傭兵似的,非要立刻就幫宗門乾出什麼事兒來,反正隻要你同意,我也可以同樣給你一個侍衛的職責,然後你就跟著我們一起,先去到處巡視宗門產業看看,如何?”
“這……”
“而且你不是要去京城嗎?我們這次巡視的最終地就是京城,從景州去京城,可比從青州過去要近的多呢~”
南靈越雙手重新托起自己好看的下巴,長軟的睫毛隨著眸兒一起眨動:
“秦琅,你應該很想見到你的郡主吧…?”
“……”
這丫頭…
秦琅莫名有些想笑又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正準備給個答複,卻感覺懷裡有什麼東西慢悠悠地蠕動了起來。
“喵…”
“?”
一顆雪白的貓貓腦袋從秦琅衣襟裡探出來,先打個哈欠,然後冷冷地環視了一圈,最終一隻爪爪指著南靈越和軒然,另一隻爪爪拍在了秦琅下巴上。
啪嘰~
說,這倆新的野女人又是哪裡來的?
……
自從在青牛崗上看到這兩個少女闖進來,一直默默守護秦琅的團團就警惕地躲進了秦琅的懷裡。
當然,這也就是她感覺到兩個人沒有惡意,否則多少也得用貓貓拳撓她們幾下。
結果秦琅懷裡太舒服了,小母貓在裡麵一呆就直接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就發現,那兩個女人居然還在。
“喵…”
團團想要表達的意思很好理解,秦琅看她人模人樣的,嗬嗬一樂,敲了敲她的腦瓜,小聲道:
“彆鬨,人家是我的恩人,救我兩次了。”
“喵…?”
“當然是真的,騙你乾嘛。”
“喵…”
既然如此,那團團也就相應地降低了警惕,自身的存在感也迅速在南靈越兩人迅速高漲。
“誒?”
於是兩個少女這才後知後覺地驚呼:
“秦琅,你衣服裡…有隻貓?”
“嗯,她叫團團,從小就在山上一直跟著我和我師姐。”
“師…姐?”
“啊對,關於這個,抱歉啊,當時軒兒跟我說話我是提防著的,其實我並不是什麼獵戶家裡出來的…”
……
秦琅趁此機會,統一了自己的說辭,順便也問了一下有關《心魔錄》上“南宮琢”這個名字,結果不出所料,兩個天合宗的少女也同樣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喵?”
說話間,團團感覺屁股有點兒硌,於是從秦琅懷裡翻啊翻,翻出了一枚銀片。
秦琅一瞧,頓時也想起了這檔子事,將銀片遞給了南靈越:
“靈越你看,這好像是你之前落在我這兒的。”
“這是…我發簪上的?”
南靈越一怔,馬上讓軒然幫忙看了下,果然是自己發簪上掉落的一枚銀片,但南靈越卻並沒有將其收下,而是將秦琅的手輕輕推了回去。
“你我江湖有緣,這個也就算是某種信物,送給你了吧。”
秦琅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頭:
“江湖有緣,我會收好的。”
嘩啦——!
“?!”
“??”
“!”
“喵?”
話音剛落,三人一貓同時被一陣嘈雜響動驚擾,隨後便是更多的一連串吵嚷打砸聲從樓下傳來。
這麼晚了居然還有人在客棧鬨事?大丫鬟軒然顰眉一聲冷哼,心口不滿地起伏了一下,抬腳就要出門問個究竟,卻被南靈越伸手攔住:
“彆衝動。”
“小姐…”
少女的冷靜本來讓秦琅有些讚許,結果下一刻就看到,南靈越從腰衱處抽出了一把半尺來長的彎刀,語重心長地交到了軒然手裡:
“要有什麼事兒,看清楚人了再割。”
“嗯嗯!”
“???”
秦琅當時臉就黑了,甚至連帶著小秦琅也跟著一涼。
什麼就割啊…
割什麼啊…
你哪怕換個字呢,“打”或者“捅”什麼的,頂多也就彪悍了點兒。
一句“看清楚了再割”,讓秦琅頓時感覺,天合宗的人乾某種襠雞立斷的事情,似乎很稀鬆平常一樣?
嘖,這就是“妖門”少女的含金量嗎…
……
不過還好,當軒然推門出去之時,南靈越小臉兒凶巴巴地在脖子上比劃的那一下,證明秦琅想多了,她口中的“割”應該是“割喉”。
嗯…
其實仔細想想,剛聽到點兒動靜,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就準備了割喉刀,這樣的妖門少女已經算是挺狠的了…
等軒然揣著刀緩緩下樓的時候,秦琅和南靈越則是在樓上廊道簡單觀察了一下樓下的情況。
一樓的桌椅板凳,此時亂成了一片,幸好晚上倒也沒多少客人還在吃飯。
尚且完好的一張桌子旁,一名個光頭的彪形大漢滿臉酒氣地罵罵咧咧,掌櫃的則是在打碎的酒壇旁連連作揖。
“老子奔波了一路!就想住個上房,就非要鬨到這一步?!”
“這位大爺,上房真的有人住了,您就在中房將就一下…”
……
樓上的秦琅和南靈越一聽,這小客棧總共就一間上房,正就是他們現在呆的這一間。
敢情這大半夜突然喧鬨起來的動靜,還真並非事不關己,而是飛來橫禍?
……
“廢話!老子說了!把上房的人挪到中房,上房不就給老子騰出來了?你聽不懂人話?!”
“大爺您息怒,住在上房的客人…呃…是貴客,我們實在…”
“放屁!這窮鄉僻壤的,哪來的他媽什麼貴客?”
聽聞掌櫃這麼一說,光頭大漢也是下意識地抬頭一看,結果正好和二樓的秦琅對上了眼。
“……”
“嗯?”
再一看秦琅身後的房間,原來這一身粗布衣的小子就是所謂的貴客?
嘶…不對。
家中老父親曾囑咐自己,出門在外要三思後行。
這小子雖然看起來窮酸了些,不過他旁邊那小姑娘倒是穿的人模人樣…
難不成那小姑娘才是貴客?這窮小子是她姘頭?
“哎!那小子!我問你!”
於是,光頭站起身來,直接指了指二樓的秦琅:
“就是你住在上房?”
秦琅看這光頭有幾分傻氣,頓時一樂道:
“對啊。”
“那你旁邊那丫頭呢?跟你一起的?”
一旁的南靈越本來張口就想說是,可話到嘴邊,臉蛋兒上驀然閃過一抹粉暈,又緊緊抿上了唇兒。
秦琅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心思急轉,環顧了一圈二樓其他房門緊閉的客房,此時也不知道有多少在偷聽偷看呢,今晚的話頭也必然接續到明天一早,到時候萬一對南靈越指指點點…
少女心思這種敏感脆弱的東西,秦琅以前或許不太懂。
可自從認識了某位黑衣少女,秦琅再不懂也能揣摩幾分。
於是,他有意地跟一旁的南靈越拉開了些距離,大聲朝著光頭回道:
“她是隔壁的!我住上房!剛好一起出來看你笑話罷了。”
“……”
聽到秦琅的回答,南靈越略有些發愣地偷瞄了一眼秦琅的側臉。
“哦…”
而樓下的光頭則是恍然,幸好他謹遵父親教誨,問了一下,否則就誤會了:
“原來如…嗯?!臭小子你說什麼!你看我的笑話?你知道大爺我是誰?”
“你誰啊?”
接話的不是秦琅,而是已然下樓的侍女軒然。
啪!
軒然昂著下巴,一手叉腰,一手拍桌,頗有幾分嬌蠻味道:
“臭光頭你誰啊?大晚上的還敢砸店,打擾本姑娘休息不說,你知道青州這些店家都是誰的產業嗎?”
“喲謔?”
光頭一看麵前居然又出來個小丫頭,還跟自己叫板,當時就怒了:
“老子的老子,乃是點蒼派的掌門!你算什麼東西?”
點蒼派…
秦琅對這個名字不是很了解,而身旁的南靈越卻是麵露一絲玩味,低聲與秦琅通了氣之後,秦琅才得知,原來這點蒼派是金州的一大名門,在如今的江湖十二門中排第八。
“他們家的內勁拳很有門道,這光頭既是掌門之子,實力應該不弱,若是打起來,軒兒怕是要吃虧…”
南靈越一麵嘀咕著,一麵也想到了什麼似的看向秦琅:
“秦琅,你之前不是還問,能幫到宗門什麼忙嗎?現在機會來了,你…能不能打過他啊?”
南靈越不了解秦琅的戰力,這一問完全是出於試探。
然而沒想到,那光頭渾的很,上一句話剛落下,也不跟麵前小姑娘多理論,一聲暴喝,直接躍步騰空,右手捏拳,對著軒然麵門就砸了過去!
“這夯貨!”
不得不說,光頭是個表裡如一的人,內心跟長相一樣莽頭莽腦。
秦琅本來在二樓剛好有一個完美的角度欣賞樓下的軒然大波,正感身心治愈的時候,光頭卻突然發難,頓時讓秦琅眉頭一皺,立刻從二樓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