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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夜夜當新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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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幾天。”

“為什麼”

夕陽西下,牽著馬繩不放的少女麵對秦琅的疑問,緩緩吐出兩個字:

“一起。”

頓了頓,又仿佛在解釋什麼似的地補充道:

“我很厲害。”

“呃…這個確實,所以呢”

“所以傷好之後…不需要你,我就能殺光他們。”

“不行。”

秦琅果斷地搖頭。

……

按理說,顧堇之前殺了血刀門的一些人,和蘇銀瓶一起逃出來,其實同樣也屬於被血刀門惦記的對象。

眼下劍平縣附近若有血刀門的人馬眼線,必然也是會留意逃走的蘇銀瓶兩人的。

單論這方麵,顧堇就有充分的理由,跟秦琅一樣想要剿滅血刀門。

事實上,如果顧堇沒有受傷,秦琅可能還會主動請她一起動身。

但問題就在於時間上。

顧堇傷好大概還需要半個月左右,在這之前,秦琅擔心,血刀門的人越來越多地掌握自己的情況,包括自己的畫像什麼的。

這也是為什麼秦琅現在外出都要帶麵巾。

夜長夢多,秦琅本來就怕賊惦記,怎麼可能還放心地讓賊惦記那麼久

強龍不壓地頭蛇,好漢難跟無賴鬥。

某少女一對匕首使的天花亂墜,未使全力,秦琅就已經看不清其路數,結果不也在那幫宵小之徒手上吃了大虧嗎

……

事不宜遲,秦琅堅持即刻啟程,最終說服堇姑娘鬆開了韁繩。

“你看你,挺好看的臉又沉著,總這樣不好。”

“……”

“你要是因為這事兒又不高興了,那我答應你,等我回來,就把那天我製住你單手匕的那套武功教給你,怎麼樣”

還彆說,聽了這個話,顧堇那雙漂亮的眼睛真就稍微亮了亮。

“駕!”

秦琅言罷也就翻身上馬,馬兒打了聲響鼻,屋子裡的蘇銀瓶聞聲踩著小碎步跑出來,雙手微微提著裙腰,遙望著馳去的一人一馬:

“秦琅!你要小心啊!”

“知道啦——!駕!…”

“……”

“嗯怎麼了堇兒”

“夫人以後…還是彆叫那人的名字了…”

“為什麼”

“叫多了,容易長針眼…”

“”

還有這種說法

郡主大人對青州的民風民俗不甚了解,但眼下也沒心情關心這些,待秦琅的身影走遠後,雙唇一抿,眉眼間的神色嚴正了起來:

“堇兒,之前秦琅說,讓我們方便行走了,可以去縣裡逛逛。”

看似有些突兀的話,顧堇聞言卻心有所會,抬眼看了看蘇銀瓶手中,不知何時捏著的一枚寫有【青璃】二字的金鑲龍紋玉佩。

……

就這樣,在“少俠入獄殺賊”事件半個月後,劍平縣這個邊境小縣城的衙門口,於這日太陽下山前,再一次地熱鬨了起來。

具體發生了什麼,百姓無從明曉。

他們隻知道,在得知有兩個神秘人進入縣衙之後,正在茶攤上聽書聽的口乾舌燥的縣老爺,整個人當場臉色煞白,汗流直下,差點兒一跟頭從板凳上栽下來,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趕回到了縣衙。

隨後,縣衙大門就忽然緊閉起來。

沿街一排排捕快佩刀站崗,甚至包括很多臨時招來的人員,恨不得裡三層外三層似的,將縣衙包了個嚴嚴密密。

如此肅穆緊張的陣仗,直到幾隻傳信的飛鴿,從縣衙朝著青州府方向飛去,才逐漸散去。

—————————

“駕!駕!”

與此同時,出劍平縣往東的官道上,秦琅馭馬飛馳,衣袖獵獵作響。

秦琅雖然生在天山,但卻是學過騎馬的。

並且從小就學。

孩童嘛,都愛玩騎馬馬的遊戲。

小時候在山上,師姐就很喜歡扮做小…大母馬,讓秦琅騎馬馬玩。

為了有意培養他將來的騎術,師姐時不時還故意讓他騎不動,非要秦琅揮舞自己的小鞭子,抽一下圓滾滾的馬屁,才肯一臉紅暈哼哼唧唧地繼續在地上爬。

後來長大一些,懂事了,秦琅就會在天山腳下的草原上真地學騎馬了。

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馬,秦琅騎的還是野馬,無鐙無鞍地騎,一身騎術自然是不消多說。

“駕!”

在官道上約莫騎了半個時辰,天色已經黑下來,眼看不遠處就是蘇銀瓶描述的遇難的那個回馬彎,秦琅亮起提早準備的火把,假裝馬兒乏了,放慢了速度。

同時他的耳朵也在仔細注意周圍的動靜。

窣窣…

“!”

忽然,左麵山坡上傳來一陣草木聲,秦琅心中有數,但假裝沒有反應繼續往前走。

沙沙…

很快,右麵山坡上響起了類似的動靜,極為隱秘,在晚上很容易被當作鳥獸穿行。

噠…噠…

秦琅縱著馬繼續往前,隨著一聲嘶鳴,馬蹄突然亂了起來,估摸著是遇到了絆馬索。

看來是同樣的手法。

若是疾馳,大晚上的秦琅肯定已經被絆倒。

但現在這種情況下,馬匹受驚駐足就已經夠了,卻聽“咻咻咻”數道破風聲乍起,一人一馬迅速被四起的粉塵包圍。

“什麼人!怎麼回事!”

在秦琅“惶恐”的呼喊中,兩邊山坡逐漸亮起一個接一個火把,最後在漸漸嘈雜的人聲中,將秦琅包圍了起來。

“咳咳!…你們…”

一圈火光掩映下,秦琅口含醒腦丸,看清楚了約莫十來個手持環刀的人,個個麵相不善,在看向秦琅的時候甚至沒有一點兒想要與其交流的**,純粹已經把秦琅當作了待宰的羊羔,最多像檢查貨物一樣地看秦琅兩眼,隨後就是自顧自地內部溝通。

“七哥,皮子好像不肥啊。”

有人似乎對秦琅還挺嫌棄,走到已然“昏迷”的秦琅邊,抬腳踢了他一下:

“就一人一馬,身上的物件兒怕是還搜不夠藥錢。”

“老四你彆這麼說,有馬就已經夠回本了…兄弟們從深山老林才剛出來幾天啊彆說殺人玩了,連個女人都沒得玩!前天遇到那點子還忒地紮手,直接折損了十幾號兄弟,眼下艱難,能賺點兒是點兒得了…”

“唉!主要是這趟門內所有兄弟都來了,興師動眾蹲了一天一夜,就這麼個東西…”

“馬帶走,東西再搜搜,然後呢這人怎麼處置”

“我看看…嘖,這小夥模樣倒挺標致,賣到青樓還不錯。”

地上的秦琅心裡咯噔一下。

青樓

賣我

確定沒賣錯地方

把我一個大男人賣去青樓乾嘛夜夜當新琅

……

“最近聽說金州的凝香館開了新營生,專收些小相公,供貴婦人和怪客狎玩,這人說不定能值個花魁錢。”

“凝香館七哥,不妥吧,這天底下的凝香館可都是天合宗的產業,咱們血刀門…”

“一碼歸一碼,做生意跟誰不是做凝香館現在本來就在跟聽雨軒競爭,同為秦樓楚館,聽雨軒可是教坊司的生意,代表的是朝廷!天合宗跟朝廷掰手腕,什麼資源不得要還會在意從哪來的”

……

原來如此。

秦琅倒是沒想到,躺地上裝個睡,還能聽到一些奇妙的小新聞。

……

“七哥,既然這樣,乾脆我們幾個直接去把劍平縣給端了吧,殺門主那小子說不定還在那呢!”

“對!前天那兩臭娘們兒也往劍平縣方向去了,把她們也殺了!”

“還有縣裡其他人,除了官府的不方便惹,其它能殺的乾脆都殺了!小孩兒和寡婦就留著玩,玩夠了再殺!哈哈哈!算是給兄弟們祭刀,也給門主祭天!”

……

聽到這些話,秦琅差點兒忍不住皺眉。

隻能說這血刀門的確是惡名昭彰,人性如獸,死有餘辜。

……

“蠢貨!老子說了一碼歸一碼!現在端人家天合宗的地盤!不要命了”

“那賣人給凝香館這事兒,要不要等長老回來”

“等他作甚門主一死,家裡就他一個長老,不跟著兄弟們一起謀生,倒跑去青州府跟那知府獻媚去了…哼!那老頭在青州府吃香喝辣,可在乎兄弟們這邊就剩十幾個人了”

“害,彆說這些了,走一步算一步,老九!過來先把這小子綁了!”

……

話到這裡,秦琅也算聽明白了。

原本他還打算看情況,比如要不要裝個富商,主動當人質,然後混進血刀門老巢什麼的。

結果現在一聽,敢情整個血刀門上下,除去顧堇上次殺的那些,如今全部就隻剩周圍這十幾個了!

哦,還有個出門在外,似乎跟青州知府有些勾搭的長老。

那事情反倒簡單了。

於是,當周圍一人靠近秦琅,剛彎腰想要綁他,整個人卻保持著蹲下的姿勢忽然不動彈了。

“嗯老九,怎麼了”

被稱為七哥的血刀門弟子覺察不對,伸手拍了一下老九的肩膀,卻聽對方口中隻能發出“嗬嗬”的嘶聲,僵硬地轉過一張瞪大眼睛的臉龐的同時,也顯露出了插在自己喉嚨上的刀尖。

“老九!”

大股的鮮血,沿著老九自己用的那把環刀,從刀尖往刀把流。

而握住刀把的那隻手,正屬於“昏迷”在地上的秦琅。

“你!…豎子好膽!”

一瞬間,其餘人都意識到了異變發生,當即最近的兩名血刀門弟子,抬起環刀就朝著秦琅剁去!

秦琅雙腿鼓勁,左右一分,各自將一名弟子掃倒在地,同時起身,雙手接住兩人持刀的手腕,往回一扣!

噗哧!

兩聲悶響,血花齊綻。

此等高超且駭人的身手,一時間著實鎮住了當場不少人,但也不是所有。

“啊———!”

秦琅殺完兩人還未脫手,背後緊接著就傳來一個毛臉大漢的怒喝,聽聲音正是七哥,雙手握著血刀門標配的血刃單環大刀,對著秦琅的背脊就是一記力劈華山,

秦琅則是右臂一伸,順勢擒住另一人的持刀手腕,反手一個上撩斬。

鐺鏘——!

血刀闊脊寬刃,重量本就就不輕,這一個上下相抵,直接砍出了火星子。

而讓在場所有血刀門人心頭一凜的是,兩人對刃後,身形居然都是紋絲不動。

要知道,七哥是雙持下砍的一招力劈華山。

而秦琅卻是在單手借力的情況下,向上提刀撩擋。

如此情況下,秦琅不僅胳膊手掌沒有一絲顫動,連整個身形都穩如磐石,可以想象他的一身外功底子有多強橫!

“好好好!”

七哥目露血絲,滿臉凶戾之色:

“好小子!好功夫!報上名來!”

“報你個頭。”

“”

七哥沒想到,對方完全沒有和自己盤道報蔓的打算,似乎殺人就是唯一目的,隻見他叫號的功夫,秦琅已經將方才借力撩刀的那人抹了脖子。

算上老九,眨眼間,四名血刀門弟子已經死於秦琅手下!

“找死!”

七哥頓時暴起,提刀再朝秦琅衝來,秦琅也看出來了,這幫血刀門的餘孽中,就屬七哥最有實力,秦琅就偏偏先不跟他打,手握一把血刀,直接背對七哥,衝向血刀門其餘眾人。

“殺!”

“!”

這眾人原本還想秦琅如此高手,應該會先和七哥單挑,然後他們就找機會搞點兒偷襲啊,投毒放暗箭啊之類的操作。

結果他們萬萬沒想到,秦琅根本就不理會暴走的七哥,而是直接提刀衝著自己幾個功夫淺薄的混子奔來。

欻——!

刀光掠影,橫掃千軍,又是兩人倒在血泊。

餘下幾人悚然,卻也不想坐以待斃,三個弟子同時對著秦琅麵門劈砍而來,秦琅將刀橫在身前一撥一推。

鐺!

隨即連續三個轉身,秦琅單手連續甩出三記白雲蓋頂,刀走流光,刀刀見血,三人也接連倒下!

不到半柱香,僅存的血刀門弟子,就有七位命喪一人之手!

七哥最在秦琅後麵亂砍一氣過後,到此時儘管目眥欲裂,但卻反而清醒了一些。

眼前這人,顯然不是什麼不是路人,而是專門抱著剿殺血刀門的目的而來!

“你到底是誰!”

“秦琅,王良琅。”

此時除了七哥,還有四名弟子早就惶恐的不行,四散著往左邊山坡逃了去。

秦琅追擊不及,隻能腳下一踩一勾,將一柄血刀直勾勾踹向幾人方向。

咻——!

呲啦——

刀光穿過處,四名弟子或小腿或腿彎,均被撕開了口子,依照血刀的特性,這個傷口注定讓他們逃不久也逃不遠。

而後,秦琅才正對著七哥,撇了撇衣擺上的血跡,冷聲道:

“你們門主薛貴,就是我殺的。”

“你!……為什麼!”

“因為…嗯…他十年前罵我了師姐。”

“!”

“至於殺你們,應該是因為…你們想把我賣到青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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