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次城。肩膀上扛著大佐肩章的山本一木,正坐在第三旅團旅團部裡,聽一名佩戴著少尉軍銜的下屬彙報。“旅團長閣下,我們已經連續兩天,沒有發現那夥搗亂的土八路冒頭了。”“喲西!看來這夥土八路已經跑了!鬆田君,我們抓獲的那名傷員,拷問出結果了嗎?他們的番號是什麼?”“那人傷勢嚴重,福田醫生搶救了三天才讓他清醒過來。但卑職剛去拷問他,他就試圖以拳頭偷襲卑職,卑職一個反擊,將其擊殺了,未能拷問出任何情報。不過卑職從他身上破爛的臂章還是依稀能辨認出來,他們是386旅獨立團的!”少尉臉上還留著些許佩服之色,很顯然,雖然是敵人,但這樣悍不畏死的對手也讓他不得不佩服。“納尼?獨立團?李雲龍?八格牙路!!”山本一木震驚不已,隨後就是憤怒。這可是他的老冤家啊!他日思夜想,都想鏟除的對象!隨後他惡狠狠地下令:“鬆田君,去給我查,這夥土八路進了榆次城以後,住在哪裡,在哪裡吃過飯,把所有相關的人給我抓出來,嚴刑拷打,這裡麵一定有八路的奸細!務必把他們斬儘殺絕!”“嗨!”少尉當即鞠躬答應。打發走了鬆田篤司,山本一木走到牆上的地圖上,仔細查看了一番,當即又派人把第三旅團第七大隊的大隊長浦川幸史中佐叫了過來。如今既然榆次城裡的土八路跑了,那他山本一木就能騰出手來搞事情了。他可是記得筱塚一男對他的交待,花穀純之隨時會找人來替代他這個代理旅團長。所以趁著現在他還在這個位置上,必須充分利用機會。“旅團長閣下!”浦川幸史恭敬地走了進來,眼神裡有幾分敬佩之色。前番一夥土八路小部隊把這榆次城裡攪和得雞犬不寧,許多軍官都被偷襲致死。他們幾個大隊長聯合調兵圍剿、差點把整個榆次城翻過來,卻根本毛線都沒抓到。直到這位帶著二十多名精銳士兵來到榆次城,代理旅團長的山本一木大佐到來後,幾次出手,終於擊殺了土八路數十人,讓他們歎為觀止。軍中慕強,山本一木這麼強悍的手段,如何不讓他們這些廢材敬佩呢?原本,他們這幾個大隊長還偷偷夢想著自己有機會上位旅團長呢,可見了山本一木的手段,他們頓時覺得自己根本不配!瞬間打消了心中的奢望,開始習慣性服從山本一木的任何命令,甚至希望他這個代理旅團長能直接轉正。“浦川君,立刻召集你的部隊,帶齊武器裝備,隨我出城,我要去壽縣!”“納尼,難道壽縣再次遭到襲擊了?”浦川幸史有些震驚。前番新二團占領壽縣後,他們幾個大隊長一商量,最終出動兩個大隊的兵力,疾奔壽縣,恢複了對壽縣的占領。當然,也順便在路上,給他們親愛的旅團長閣下和第六大隊的蝗軍勇士們收了個屍。隻不過,當他們看到白石嶺公路上,那堆成山的人頭後,還是倍感憤怒和恐懼。在他們的文化裡,頭顱被砍掉,那可是死後無法投胎、無法升天的啊!現在土八路居然如此凶殘,他們如何能不恐懼呢?這兩個大隊到達壽縣後,沒有逮住新二團的任何蹤跡,也隻能暫時恢複了城防,然後留下兩個中隊駐守,其他人還是撤回了榆次。所以現在浦川幸史聽山本一木說要去壽縣,第一反應就以為土八路又進攻壽縣了,不禁十分震驚。心道:這土八路也太瘋狂了吧?完全不把我蝗軍放在眼裡?“不!不是土八路主動進攻壽縣,是我要掃蕩壽縣的刁民!既然土八路他們膽敢在壽縣伏擊我第三旅團,那我就要壽縣的支那刁民給我蝗軍勇士陪葬!”山本一木殘暴地道。“吆西!旅團長閣下此言有理!支那刁民,著實可惡,那些討厭的土八路,都是他們暗地裡支持的!不過一個大隊的兵力是否稍顯不足?前番吉澤旅團長閣下也是帶領一個大隊前往壽縣救援,卻在白石嶺被土八路埋伏,全軍覆沒。萬一土八路再次設伏,恐怕會有危險。”浦川幸史提醒。山本一木聞言冷笑:“埋伏?土八路若真敢出來,那便正好!我正愁找不到他們的蹤跡呢!斬殺土八路,可比殺那些支那刁民有意思多了啊!我跟吉澤重男那蠢貨可不同,土八路想吃掉我率領的一個大隊,他們是做夢!”見他態度如此堅決,浦川幸史也不敢再勸,當即點頭,出去準備了。……很快,浦川幸史就集合好了部隊,帶齊了武器裝備,在旅團部外麵列好了陣,然後來請山本一木。山本一木聞言,當即帶著五十名特工隊員走了出來。這五十人中,二十人是他從晉陽城帶來的,其他三十人,都是從這榆次的第三旅團中挑選出來的精銳老兵。他雖然答應筱塚一男來榆次當這個代理旅團長,但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的特戰夢想。所以來榆次以後,他一邊圍剿魏大勇的特戰連,一邊就是挑選特工隊員,加以訓練。正好魏大勇特戰連的存在,也給了他最好的練兵機會。經過這將近一個月和特戰連的廝殺,他覺得自己的新特工隊,已經有了之前特工隊五六成的功力了。……山本一木看著眼前陣容整齊的第三旅團第七大隊的1100名士兵,微微點頭,也不廢話,斷然下令:“立刻出發,目標壽縣!”隨著這一聲令下,這1100名士兵當即轟然轉身,朝著榆次東門前進。騎著邊三輪的尖兵在前開路,趕著大車、馱著輜重的輜重兵在最後。而山本一木自己,則是騎在一匹上等戰馬上,被他那幾十名特工隊員環繞著行進。……兵出東門,大隊長浦川幸史見山本一木心情似乎很好的樣子,忍不住小心地問道:“旅團長閣下,前番晉陽城有命令來,讓我們穩守城池,不得隨意出城掃蕩,現在我們出來,是否有違晉陽城的命令?”“喲西!浦川君,你是我來第三旅團後,看到的唯一一個有腦子的軍官!”山本一木毒舌道。他這話一出,浦川幸史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感到尷尬了。隻好硬著頭皮感謝:“多謝旅團長閣下誇獎!”山本一木點了點頭,解釋道:“筱塚司令官閣下命令各部穩守城池,是因為我們的機動兵力都被調往了中條山戰場。但現在,我們第三旅團必須掃蕩壽縣,否則這晉西北的土八路就會知道我們兵力空虛,很有可能再次攻擊壽縣。壽縣如今雖然有兩個中隊的兵力駐守,但並不保險。前番土八路既然能埋伏我軍一個大隊,那經過這將近一個月的休整,他們也絕對有實力攻下兩個中隊駐守的壽縣!你滴,明白嗎?”聽他這麼一解說,浦川幸史頓時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嗨!旅團長閣下目光遠大,卑職佩服!”……一路行軍,很快就離開了榆次城範圍,進入了壽縣地界。山本一木當即下令:“轉道,走小路,清剿沿途的村莊,收集糧食物資,男女老少,一個不留!”“納尼?一個不留?”浦川幸史十分震驚。“八嘎!難道伱同情這些支那刁民?”山本一木甩手就是一鞭子,抽在浦川幸史頭上,當即將他臉上抽出了一道血痕。“旅團長閣下,卑職不敢。隻是將人殺光後,我們將再也不能從這裡征收到糧食物資了,往後壽縣駐軍的物資供給,將全部依賴於附近各城,如此是否對蝗軍大業有礙?”“哼,現在土八路和我們正在爭奪這些村莊,我們隻有把這些村莊全部鏟除,土八路才會失去生存的土壤,變得寸步難行。如果因為貪圖物資,放任這些刁民暗暗供養土八路,為他們提供糧食和兵員,那才是我蝗軍的心腹大患!”山本一木嚴厲地道。這是他之前在晉陽城養傷時,反複琢磨,自己和獨立團交戰的整個經過,才得出來的經驗教訓。“嗨!卑職明白了!”浦川幸史也不知道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顧不得臉上的疼痛,連連點頭。……隨著山本一木的這道命令,這壽縣各村的老百姓就糟了殃。一個大隊的精銳小鬼子分散出擊,如一把鐵掃帚一般,從西到東掃蕩所有的村莊。他們所到之處,來不及逃跑的男女老少全被斬殺,房子全部被焚毀,糧食、牲口全被搶走。無數慘叫響徹了壽縣大地。山本一木為了訓練他的特工隊員,還故意讓那五十名特工隊員去徒手虐殺無力反抗的老弱婦孺,以培養他們的戰鬥意誌和殺氣,試圖讓他們成為冷酷無情的殺人機器。可謂十分喪心病狂!麵對這樣殘暴的敵人,各村的老百姓,不得不奮起反抗。尤其是我軍的根據地,民兵和遊擊隊員們,果斷以手中簡陋的武器,對闖入村子燒殺搶虐的小鬼子發起了決死攻擊。隻可惜他們武器彈藥匱乏、戰鬥力低下,雖然也偶爾能打死幾個小鬼子,但也改變不了大局。一個接一個的村莊還是被焚毀……浦川幸史眼見著不少村子居然還真的藏有持槍的民兵隊和遊擊隊,不禁對山本一木格外佩服,馬屁那是連番送上,讓山本一木心裡舒坦不已。……山本一木這般瘋狂的行徑,自然很快就傳到了孔捷的耳朵裡,他連忙派出偵察兵去偵察情況。很快,偵察兵就傳回了結果。聞聽小鬼子來了一個大隊的兵力,以齊頭並進之勢,在各村掃蕩,孔捷頓時眉頭大皺。一個大隊啊!以新二團的實力,是真的打不過!他忍不住問政委竇光傑:“老竇,你怎麼看?”“還能怎麼看?隻能一邊動員鄉親們轉移,一邊派部隊去阻擊了。”竇光傑無奈苦笑。明知不可為,也要為之啊!畢竟我軍不能放任小鬼子屠殺鄉親們而不管!“唉,老子還準備這個冬天好好招兵、訓練部隊,爭取擴大到2000人的,現在小鬼子是一點時間都不給老子啊!”孔捷一錘桌子,十分鬱悶。他的新二團,想發展起來,怎麼就那麼難呢?難道真的是自己的能力不如李雲龍、楊遠山?想起楊遠山,他頓時眼前一亮,連忙問竇光傑:“老竇,要不咱通知特務營,讓楊遠山派兵來,跟咱們一起,把這夥小鬼子給吃了?你覺得怎麼樣?”“這可是一個滿編大隊啊!吃掉恐怕沒那麼容易。”竇光傑有些發怵。雖然楊遠山的特務營沒少吃掉過小鬼子的滿編大隊,但那大多是伏擊戰,可以提前選擇有利地形、構築工事。而現在要消滅這夥小鬼子的話,那可得打遭遇戰和陣地戰啊,傷亡一定會十分慘重!“不管了,老竇,我們分工合作。你帶人去動員鄉親們轉移,看偵察兵彙報的消息,這夥小鬼子是從榆次往壽縣方向來的,你優先轉移這沿線的村子。我帶部隊去尋找有利地形,阻擊這夥小鬼子。另外,再派人去通知楊遠山。這小子一直就想打仗,現在老子給他這個機會,他肯定願意。到時候是擊退這夥小鬼子,還是全殲,就看他那邊的意思。”孔捷斷然下令。軍情如火,容不得他猶豫,所以他果斷下達了命令。“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