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韓陽的一連衝進棲霞鎮的時候,棲霞鎮北麵,楚雲飛正帶著35團,全副武裝地經過大灣村,往棲霞鎮而來。
當他們走到豐勝坡的時候,山間草叢裡的幾名一連的偵察兵頓時大為驚恐。
他們就是被韓陽派來監視35團的,現在看到他們居然真的全軍出動了,個個麵色煞白。
他們很清楚,現在連裡正在和小鬼子激戰,根本無力應對這兵強馬壯的35團!
偵察班長當即就派出了兩名偵察兵繞過山坡,往棲霞鎮趕回。
很快,這兩人就在鎮子裡找到了坐鎮鎮裡,指揮戰士們清繳殘敵、抓捕俘虜、打掃戰場的韓陽。
當聞聽35團全團朝著棲霞鎮而來,韓陽也是大為皺眉。
心道:難道這35團真如營長之前預料的那樣,要搞事情
那可就麻煩了啊!
他一邊立刻派人去彙報給楊遠山,一邊派人去命令夏大義,讓他收攏先前那些幫他們挖掘戰壕的民兵,全都上鎮子北口的圍牆,嚴陣以待。
……
就在棲霞鎮落入特務營手裡的時候,遠在忻口的第237聯隊的聯隊長奈良正言也看到了酒井弘樹的訣彆電報。
他當場就把自己辦公桌上的東西全砸了,一邊砸還一邊怒罵:
“八嘎!
這個廢物,一個中隊外加一個小隊的兵力,駐守一個防禦工事齊備的城鎮竟然不能堅持2小時!”
他旁邊的參謀長森口優平憂心忡忡地道:
“聯隊長閣下,棲霞鎮被占,固然令人憤怒,但並不是大問題,我現在擔心的是下川君那個大隊。
他們現在被土八路兩麵夾擊,恐怕形勢不妙。”
他不提下川成彌還好,一提奈良正言就更生氣了。
接口怒罵道:
“八嘎!
下川君也是個廢物!
一個大隊的兵力,還有一個中隊的炮兵,依托於鐵甲列車強大的火力,竟然都不能迅速消滅敵人,反而被土八路所困,簡直是我蝗軍的恥辱!
難道他在曲北縣待了這一年半載,竟然連仗都不會打了
鐵甲列車上的加農炮、榴彈炮、高射炮難道都是擺設”
對於這話,森口優平就沒法接了,不管幫不幫下川成彌說話,都容易惹禍上身。
他隻能轉移話題道:
“聯隊長閣下,雖然下川君過於愚蠢,但我們還是得立刻想辦法,決不能讓下川大隊全軍覆沒。
否然我237聯隊,就會成為師團之恥、甚至第一軍之恥、派遣軍之恥了!”
奈良正言點了點頭,立刻決斷道:
“不錯,無論如何不能讓下川大隊全軍覆沒!
立刻發電報給師團部,請田邊師團長出麵找筱塚將軍,請求航空兵轟炸機立刻出動,轟炸土八路的陣地。
隻要炸掉土八路的炮兵陣地,下川那個廢物,應該能消滅土八路,畢竟他那個大隊的千餘名蝗軍勇士也不是吃素的!
再不濟,他也能突圍出來!”
“嗨!”
森口優平點頭答應,立刻去電訊室發報了。
……
晉陽城。
第4師團師團長田邊盛悟接到第237聯隊的電報,同樣也是大為憤怒。
但下川成彌是自己手下的大隊長,他也不能見死不救,隻能拿著電報,跑去第一軍司令部找筱塚一男。
筱塚一男與田邊盛悟同為中將,還是要給他一點麵子的,見他來了,連忙請他坐下,詢問情況。
田邊盛悟將事情敘說一番,讓筱塚一男眉頭大皺。
他心道:我最近被土八路搞得焦頭爛額,你特麼還來給我添亂,是覺得我的日子太舒服了嗎
但對方找上門來,他也不能不給麵子——
否則就彆怪對方對他的軍令陽奉陰違了!
隻能點頭道:
“田邊君,請你稍等,我把花穀君找來商議一番。”
很快,花穀純之就跟著一名參謀過來了。
簡單寒暄、見禮,筱塚一男把事情跟花穀純之說完,就問他:
“花穀君,你怎麼看”
花穀純之聞言忍不住翻白眼,心道:我怎麼看我特麼坐著看!
這幫廢物,每天都是被土八路襲擊的壞消息,簡直讓老子的頭都快禿了!
這個參謀長的位置,也特麼的太難坐了吧
但他當著眼前兩名中將的麵,還是不能放肆,略一思忖,回答道:
“我建議立刻派遣轟炸機前往轟炸土八路的炮兵陣地。
這次土八路的伏擊,對我們來說,固然讓我們損失了一列鐵甲列車,但也暴露了土八路的炮兵團,也許正是我們消滅他們的機會。”
“炮兵團
花穀君,伱是說這夥八路可能是他們的總部炮兵團”
筱塚一男一臉興奮地問。
對他來說,日思夜想的就是乾掉八路總部。
任何和八路總部有關係的事,都能讓他感到興奮。
“若非總部炮兵團,又怎麼可能有二十多門大威力火炮
又怎麼可能擁有反坦克炮
司令官閣下,想必您也明白,在全世界來說,擁有反坦克炮的國家都並不多!”
“喲西,花穀君此言有理。”
筱塚一男點了點頭。
不過他隨即就疑惑了:
“可是花穀君,如果這夥八路是他們的總部炮兵團,那又是如何從晉東南跑到晉西北的呢”
“這個問題,卑職也不知道。
不過卑職近來聽河源縣城的第226聯隊岡村四郎大佐彙報說,土八路十分擅長發動支那刁民,在河源縣城之戰裡,他們就連夜發動了大量刁民搬運戰利品,在一個晚上,就將河源縣城的物資幾乎搬運個精光!
也許他們正是發動這些刁民幫他們搬運火炮,才從晉東南轉移到了晉西北!”
花穀純之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聞聽這話,筱塚一男頓時十分憤怒:
“八嘎!
刁民!
應該統統死啦死啦滴!”
這時候,旁邊的田邊盛悟開口了:
“花穀君,如果這夥八路真的是他們總部炮兵團,那此番土八路在晉地、綏遠、熱河南部地區發動大規模破襲戰,恐怕目的並非那麼簡單!”
“師團長閣下所言不錯,我甚至懷疑這一係列大規模的破襲都是為了他們下一步圖謀晉陽城而做的戰術遮蔽而已!”
花穀純之點頭。
“納尼
圖謀晉陽城
他們好大的膽子!
八格牙路!”
筱塚一男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從未想過,土八路的膽子居然這麼大。
不過他隨即就相信了,因為他知道,那位作風強悍的老對手,是真的敢這麼乾!
倒吸一口涼氣,筱塚一男當即問花穀純之:
“花穀君,你此前計劃的兵力調動,何時才能到位
若這些機動兵力遲遲不到,我們恐怕連穩守現在城市都有困難!
比如這個曲北縣,現在隻剩下一個不滿編的大隊駐守,如果土八路調來一個旅的主力攻城,恐怕有陷落的風險。
到時候,如果我們從晉陽城調兵前往支援,恐怕就正好中了土八路的埋伏。
而我們一旦不調兵,那就隻能坐看曲北縣陷落,同蒲路被徹底切斷!
晉陽城的物資運輸中斷,形勢更加惡劣!”
筱塚一男有點慌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蹲在晉陽城裡,是穩如泰山的。
可是現在這麼一盤算,居然發現自己這邊的形勢,簡直是危如累卵!
這怎麼能忍
花穀純之聽他問話,也有點頭痛了。
要從駐蒙屯駐軍借調一個騎兵聯隊,從遼東軍調一到兩個師團,這麼大的事當然不是那麼容易就辦成的。
他不得不一封接一封的發電報,去說服相關的人。
現在還沒有完全搞定。
而就算搞定,千裡迢迢,這些部隊要調到晉地來,沒有一兩個月,也搞不定。
他隻能硬著頭皮回答筱塚一男道:
“司令官閣下,卑職正在全力斡旋,預計還需要2-3個月,這些兵力才能到位。”
筱塚一男一聽還要兩三個月,瞬間就不爽了,敲打道:
“花穀君,此事是當前頭等大事,請你務必加快速度!”
花穀純之心裡不爽,但也隻能鞠躬答應:
“嗨!”
旁邊田邊盛悟見他們扯半天彆的,就是不說該如何去救自己手下那個大隊,不禁有些急了。
現在見他們說完,連忙問道:
“司令官閣下、花穀君,現在下川大隊該如何救援
一個大隊的蝗軍勇士,恐怕不能輕易放棄吧”
筱塚一男並不說話,隻拿眼示意花穀純之。
花穀純之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被剛剛推演的八路可能會進攻晉陽城的事嚇住了,當即開口敷衍道:
“師團長閣下,我會立刻派一個編隊的轟炸機前往轟炸土八路的炮兵陣地。
既然棲霞鎮已經陷落,請你命令下川大隊,全力向西突圍,回防曲北縣,待土八路這一波攻勢停止後,我們再派遣兵力向東掃蕩,恢複正太路、收複棲霞鎮!”
聞聽這話,田邊盛悟頓時十分不滿。
這特麼的不就是見死不救嗎
不就是坐等自己那個大隊全軍覆沒嗎
他忍不住拿眼看向筱塚一男,試圖讓這廝開口調整方案。
然而這家夥卻忽然把眼睛微微閉了起來,一副十分疲憊的樣子。
田邊盛悟頓時明白,這花穀小兒的話,就是司令官閣下的態度。
他雖然心生憤怒,卻也無可奈何,隻能點了點頭道:
“好吧,我會發報給下川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