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平越原本的名字叫曹援越。
他外公曾經是上麵指派帶頭援助白眼狼的負責人之一。
曹平越一開始的名字，就是他外公為了紀念當時的行動取得。
白眼狼後來和國內鬨翻，曹援越的名字就改成了曹平越。
要不是曹滅越、曹殺越不好聽，那他現在估計就不是曹平越了。
曹平越跟著魏英華坐車，來到南鑼鼓巷附近。
看到沒脫離天子腳下，曹平越稍稍不安的心也放鬆下來。
隻要不是出城去，那麼在這四九城中，理論上他們這幫人的生命安全是很有保障的。
“魏子俊到底在哪裡？”
曹平越被魏英華，帶到了一處院子中，卻還是沒看見魏子俊。
他不滿的問道：“搞得神神秘秘的，要打要和一句話的事，爺們兒，爽快一些！”
“我阿叔等一下過來，曹老板，你先看看外麵是誰。”
魏英華笑著對曹平越說，手卻指著院子裡一個對外的窗戶。
“神神秘秘的，一點兒也不爽快！”曹平越嘀咕一聲靠近窗戶，一看卻驚訝的小聲叫了起來。
“張靈軍，王小明，你們還請他們兩個來了？”
“嗯，我阿叔也是擔心接下來的生意，曹老板你不感興趣。為了保險，就多請幾個大老板過來談生意。”
“待價而沽，沒誠意呀，到底什麼生意？”
“曹老板稍等。”
半小時後。
院子的房間裡，曹平越看著電視機上清晰的港島電影畫麵，再圍著電視旁邊一台小巧漂亮，亮金色的機器好奇的看著。
“這是……新款的錄像機？”
“不，不是錄像機。這是我們華夏科技的最新產品，超級影碟機。”
被魏子俊喊過來充當介紹人，實際上是麒麟半導體負責人的張建濤笑著跟曹平越道：
“它是自主化的科技產品，專利技術也是我們的，是領先世界的高科技產品。對了，去年第一猛男去特區對它的原型機還讚不絕口呢！”
“第一猛男也誇過？”
“嗯，當時上了七點半聯播。一起上新聞的還有我們老板。”
曹平越不記得這事。
或者說不是切身利益、不是有心人，可不會去專門記憶誰誰誰在什麼時候，被第一猛男接見過，和第一猛男上過新聞。
第一猛男每年要上那麼多次新聞，要和那麼多人合影，想要具體記住也是挺難的。
“魏子俊讓我來看這個做什麼？”曹平越看向張建濤。
“這是我們公司下半年，還有未來推出的新產品。”
“哦？”曹平越眼睛亮了一下。
有五豐b機的瘋狂賺錢在前。
現在眼前這台看起來很厲害的高科技產品估計也能掙錢。
又是新的掙錢門道？
一邊琢磨著魏子俊可能的想法，曹平越一邊問道：“具體怎麼個好，說說看？”
“曹老板，我剛剛查過。我們國內現在市麵上常見的錄像機，是鬆下的j25和夏普的q9以及索尼的機器，最便宜的兩千五，貴的賣四千多。”
“然後呢？你們的機器賣多少錢。”
“暫時還未定價，不過到時候應該賣4000塊左右。”
“啊？賣這麼貴。”曹平越失望且驚訝。
要知道五豐b機能突圍而出，甚至現在都讓一些國產山寨機想模仿卻有心無力。
就是因為它太便宜了。
最低666，甚至有時候580多就能搞一台。
比最少要三千起的外國品牌便宜好幾倍。
其他已經做出來，市麵上開始偷偷在賣的國產山寨機，光是生產的成本都要這麼多！
這台據說屬於專利自主的高科技玩意兒。
要是到時候也賣得和五豐b機差不多。
那豈不就是五豐b機在錄像機市場的翻版？
但現在聽到它的售價，和外國品牌的錄像機差不多。
曹平越一下子就覺得沒意思了。
一樣價錢，誰會買國產貨啊……2025年這種想法都很根深蒂固。
就更不用說外國月亮比國內圓的這個年代了。
“貴是有貴的道理的。”張建濤是個好的產品經理，但不是個好的推銷人員。
他不太會忽悠人。
隻會說實話。
“首先我們機器的畫質，比國內主流外國品牌的錄像機要好非常多！”
“而且我們也不是特彆貴。賣四千塊，也就和索尼、夏普的機器差不多價錢。”
“可索尼和夏普是外國品牌啊。”
曹平越搖頭，“國產品牌賣這麼貴，沒人會買的。”
還好魏子俊有跟張建濤講過vcd對比錄像機的優勢。
此刻見曹平越一副嫌棄的樣子。
張建濤也不慌不忙。
他拿起桌上放著了一盒錄像帶，問曹平越，“曹老板，這種空白的錄像帶，你知道外麵賣多少錢嗎？”
“不知道，沒買過。我都是叫下麵的人給我買的。”
曹平越雖然經常看國外電影，不過他自己確實沒買過。
“這種錄像帶，空白的一般要2530塊錢，好一點的要四十塊錢一盒。一盒最多隻有三十分鐘長，一部電影要是一百二十分鐘，那就需要最少四盒這樣的錄像帶。要是換成便宜的二十分鐘的，那甚至需要六盒這樣的錄像帶。”
張建濤：“就算買最便宜的，那也要買六盒一百五十塊錢。這還沒算錄電影進去的錢，要是買彆人錄好的，那最少要兩百塊甚至三四百！”
這也是錄像帶機沒辦法在新興國家流行，讓其實畫質上沒領先多少的初代vcd在新興經濟地區吊打的原因。
經過那麼多年的發展，主流錄像帶機的畫質、價格和前兩代影碟機比其實也是很能打的。
二手的人民幣走私水貨，一千多甚至就能買到。
但錄像帶太貴了。
哪怕是搞盜版電影不交版權，錄像帶的生產成本還是很貴。
所以就造成了買個錄像機兩千多塊，但看一部電影，正版的一部要三四百塊，盜版的也要一百多的奇葩現象。
要是看個十部電影，花的錢都要超過買機器本身了。
不過也因此形成了租借錄像帶的生意。
市麵上出現了許多專門出租錄像帶的店鋪。
算是間接促進錄像機和錄像帶的銷售。
那麼，影碟機呢？
張建濤放下錄像帶，拿起邊上一張亮閃閃的光盤。
“這東西，是我們超級影碟機的碟片。這麼一小張，裡麵最多可以存放六十分鐘優質畫麵的電影。畫麵要是差一些，甚至可以放八十分鐘。也就是說同樣一部電影，兩張這樣的光碟就能放得下，畫質還能更清晰。”
“這樣一張碟片，我們現在隻賣十五塊！”
曹平越不是蠢人。
仔細一想他就明白張建濤的意思了。
在機器價格本身差不多，畫質略微勝出的情況下。
影碟機的片源成本卻隻有錄像帶機的十分之一。
這就讓賣影碟機的有利可圖了。
而且張建濤有話沒講。
那就是這還是早期，影碟機碟片產量還沒提高起來的情況下。
到了後期，光碟的價格瘋狂下降，盜版產業鏈完善起來後。
歐美人花幾十美元才能租一部正版電影的錄像帶回家看，或者花一兩百美元買回家。
而亞洲地區和其他一些經濟較不發達的地方，同樣的電影他們最多隻需要一頓飯錢……
狗東的東哥上大學期間，開飯店倒閉破產，還能再次起家的主要原因。
除了女朋友外，就是靠著在中關村賣碟片攢到第二桶金的。
這就是平行時空裡，在新興國家地區影碟機之所以能打敗主流錄像機的原因。
曹平越能感覺這裡麵有商機，具體如何卻不太說得出來。
最後張建濤拋出了殺手鐧。
“我們老板說了。”
張建濤：“到時候影碟機和b機的經銷權會綁在一起。”
曹平越靈光一閃，突然開口，“臥槽！你們把我和王小明、張靈軍喊過來，估計是分開和我們談吧？搞的分而化之的詭計？”
張建濤笑，“那我就不清楚了。不過現在我的兩位同事，確實是在和曹老板你說的那兩個老板介紹影碟機。”
“草！”曹平越又罵了一聲。
他現在算是搞明白魏子俊想乾嘛了。
先是把自己喊過來，再讓自己看見王小明、張靈軍也過來了。
估計也會想辦法讓那兩個家夥，也看到自己在這邊。
最後再拋出看起來就很掙錢的新產品誘惑自己等人，同時還和b機的地區經銷權綁定。
這樣一搞。
就算王小明和張靈軍在自己麵前否認。
說他們不會和魏子俊合作。
自己也不會相信的！
反過來自己跟張靈軍、王小明他們說自己不心動。
那他們也一樣不會信。
而自己家和張靈軍、王小明三家人，在老家那旮瘩是有資格和韓家掰手腕的存在。
這td是在釣魚啊。
一邊釣魚，還一邊讓魚自己打架。
曹平越感覺自己看出來了。
但他仔細想想，卻發現這貌似算是個死局。
首先他們內部的關係就沒多好。
大家都是紅孩兒。長輩法力有差距也差不太大。
要是差太大的，他們也玩不到一起。
平時對外還能稍稍團結。
但在內部那也經常是自己打自己打的狗血淋頭的。
現在魏子俊一邊威脅姓韓的，卻一邊說要和他們合作。
還故意讓自己看見張靈軍、王小明他們。
這就是赤果果的分而化之的陽謀了。
曹平越還有無奈的發現，貌似魏子俊還真能得逞。
因為這裡麵的利益有點潤啊！
晚上，在給自家長輩打電話時。
曹平越原本想好的說辭改變了。
“媽，現在有個機會。我們有機會獨吞那個b機在陽省的代理權……”
於是第二天。
等韓喬生在自家大姨那裡得到了指示。
精神飽滿重新來到海街的四合院。
準備和小夥伴們商討如何應對反擊魏子俊的時候。
昨天很齊的十幾個人，今天卻隻稀稀拉拉來了五六個。
這五六個，還大都是韓喬生平日裡的跟班，長輩都是跟他大姨韓茯苓混的。
“什麼情況？”韓喬生皺眉，“這麼晚了還沒來？曹平越、張靈軍他們什麼意思？韓康，你去給他們打幾個電話問一下！”
不打還好，一打就都是說今天有事。
脫不開身。
下次再約。
等到中午時還這樣。
再怎麼愚鈍，韓喬生也明白可能發生了什麼事。
氣得他親自開車，去陽省的駐京辦找曹平越。
因為一般來講他們這幫人都喜歡住在自己省內的駐京辦招待所裡。
硬件設施條件可能稍微苛刻了些，但因為他們身份帶來的在駐京辦能享受到的服務，那絕對是一頂一的。
曹平越卻不肯見他，隻讓手下人出來。
“韓老板，我們老板說了，他現在不方便和你見麵。”
“草td的曹平越，他有幾根毛我都清楚，還不方便和我見麵？”
“反正我們老板是這麼說的。不過我們老板也讓我跟韓老板你說句話。”
“草，什麼話？”
“張靈軍和王小軍賣了曹老板你。”
“草，是他們三個一起把我賣了吧！”
韓喬生也果斷。
他不再繼續於這裡和曹平越糾纏，回身就準備坐車回寧省的駐京辦。
住其他地方，就算是京城，他也真的有點擔心那個瘋狗南方佬。
住在駐京辦裡，想必那家夥再瘋，也不能在這種地方瘋吧。
他想的確實有道理。
魏子俊也沒真的瘋到讓人去襲擊駐京辦招待所裡的韓喬生。
不過韓喬生又不可能永遠二十四小時待在駐京辦的招待所裡。
像現在……
砰！
韓喬生剛坐上自己的車。
車都還沒點火啟動。
就被曹平越那個手下，用鐵錘砸掉了後車窗玻璃。
還拿鉗子把韓喬生車胎全部紮壞。
“你td在乾什麼？草擬馬的想死嗎？”韓喬生簡直氣瘋，和司機保鏢從車上下來就想動手。
曹平越那個小弟也不和他們對峙。
一邊往後麵跑一邊大喊：“韓老板不要怪我，這是我們老板叫我做的！有問題你找他！”
“草擬馬的曹平越，你什麼意思！”韓喬生對準陽省駐京辦的賓館大樓吼著。
“嘻嘻……韓喬生這是要瘋了。”
躲在樓上看戲的曹平越，笑嘻嘻和陽省駐京辦賓館的經理說道。
經理一臉的擔憂。
這些善財童子們鬥法就鬥法吧。
偏偏在京城也這麼搞。
萬一鬨大了引動本地官府來，甚至引來上麵的注意。
那曹平越他們了不起回家，他們這些下麵做事的就要完蛋了。
可阻止也不行，不管是曹平越還是韓喬生，背後都大有來頭的。
頭皮發麻。
經理正在想方設法，想哄走曹平越或者下麵的韓喬生，不要讓事情鬨大。
卻不防曹平越突然打開窗戶，從四樓往下麵的韓喬生喊道：“老韓，彆怪我！我這也是交投名狀，要不然好處就要落在張靈軍和王小明身上了！你修車的錢我出，等回去了記得找我報銷！”
這屬於是火上澆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