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主!”
作為府中大太上的林菱玄者,望著那頭發花白的婦人,不由得輕呼了一聲。
林菱玄者的輕呼驚醒了依然還處於失神狀態的紫茹府主,她威嚴的目光緩緩的掃視著會議廳,所有的吵雜聲都是在此刻儘數消失。
在大廳的一處,一身白裙的朱梅也是俏臉發白的望著紫茹府主這舉動,玉手都是忍不住的將一旁蕩紫雲的手臂緊緊抓住。
牧羊山脈的事,她沒有和任何人說,隻是稟報府主,所以,從被府主召來的一刻,她就知道,肯定和肖恩有關。
而且她幾乎可以肯定肖恩還活著,因為,死人,是沒有人再去關注的。
果然,紫茹府主突然長吐了—口氣,輕聲道:“牧羊山脈有消息傳來!”
“牧羊山脈?”
眾多太上、長老等再度一愣,旋即猛然回過神來,一抹震撼從臉龐上湧出來:“難道那個小魔頭沒有死?”
“一萬五千多名追殺者全軍覆滅,小魔頭攜兩位師姐生還,鄭通玄者等三名藏玄自爆法身方能從母老虎手中脫險,牧羊山脈兩大絕地神秘消失!”
紫茹府主緩緩點頭,字數不多,簡明扼要,卻道儘牧羊山脈—切。
“嘩!”
整個會議殿的氣氛頃刻間爆炸開來,震撼的喧嘩聲瘋狂的傾瀉開來,衝擊著會議殿的各個角落。
“這一萬五千多勢力精英,哪裡是死於獸潮,分明就是死在小魔頭手中!”
“恐怖,這是什麼手段,一個小小的一重金台境,將一萬五千多名金台驕子全部坑殺,百萬獸潮中獨一生還,太不可思議了吧!”
“據我們了解,這小魔頭就有數次闖入死絕之地,但凡追殺他的人都死光,唯獨他一人脫困,這牧羊山脈內的絕地莫名其妙消失,一定也是此子所為了。”
“坑殺人的不是小魔頭,而是承天門,這哪裡是一紙空文,分明就是一紙凶文,小魔頭不過是此凶文裁決者而已,此子妖孽,逆天!”
“這鄭通等三學府太上自爆法身,恐怕沒個年也恢複不了吧,這母老虎盛名之下,果然是夠凶的。”
大廳炸開,顯然是給這一震撼消息直接的炸蒙了。
角落處的朱梅貝齒也是輕咬著紅唇,心中輕輕的欣喜。
曾經,她也是認為肖恩此次沒有半點生還的可能,但也當真正聽到肖恩生還的消息,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而作為了解肖恩,並有幸參加這次議會的丁雪靈以及蕩紫雲二人,卻是沒有覺得多大的意外。
肖恩的手段,便是她們彙報給學府的,在她們的心內,牧羊山脈並不見得就比先天穀凶險了,而殿內眾多太上、長老等對肖恩這麼了解,同樣是出自她們之口。
“即日起,牧羊山脈一事,任何人都不許再提,日後如有貪婪承天門之賞,垂涎小魔頭者,斬!”
紫茹府主似是喃喃般的聲音緩緩的傳出,直接是將大殿中的喧嘩儘數壓下。
“應該,縱觀垂涎小魔頭之人,又有哪個有好下場的。”
林菱玄者率先點頭,隻是言語間,有著一絲淡淡的譏諷。
所有人的麵色都是在此刻凝重了起來,那種所謂的天賞對於他們而言,隻不過是畫餅罷了。
一名太上謹慎問道:“如果日後我們見到小魔頭遇險,好不好伸出援手?”
湯紫雲也大膽發言:“是啊,如果我們這些學子日後也繼續和小魔頭交往呢,我們之間可是朋友的。”
紫茹府主微微一笑:“我不讚成。”
大殿寂靜無聲,所有人都是感到一種窒息,這種對待小魔頭的態度這麼模糊,還真的是不好把持。
“可府主也沒有反對啊!”
丁雪靈弱弱的聲音,突兀的回蕩在殿內。
“嗯,不錯,是這個意思!”
所有人一聽,頓時明白了紫茹府主的意思,如果不允許,直接說禁止不就行了嗎?
“聰明!”
紫茹府主心內暗道,朝丁雪靈投去一個讚賞眼神,然後沉聲說道:“你們但凡每一個正確的決定,都會得到學府的傾力庇護,同時,將我府態度公諸於世,免得一些心懷不軌之人把手伸進我學府之中。”
大太上林菱玄者稍稍沉吟,小心翼翼的說道:“這麼一來,會不會將我們學府推到風口浪尖了?”
“暴亂將起,就不要想著獨善其身了。”紫茹府主眸子裡閃爍著一種睿智的光芒,重重的道。
大太上林菱玄者點了點頭,讚同道:“人家雷瘋子夫婦二人都敢將小魔頭護於翼下,我們最不濟,也不見得弱於他們夫婦二人吧?”
二太上咂咂嘴,讚歎道:“殺小魔頭一個,雷瘋子夫婦便屠你滿門,此番震懾,相信一些人也懂得收斂的。”
“如果我府出此妖孽,老身為此拚上全府又如何!”
紫茹府主一步站起,眼神淩厲的盯著殿中眾人,充滿著堅定不移的聲音,便是在這殿中響徹起來。
“對!”
會議殿中,群情激昂,那氣氛倒是仿佛變得熱血了許多一般。
“此子不好惹,也惹不起!”
然而,牧羊山脈的震動自然是遠遠的不止於這兩家,震動風暴幾乎是席卷著這五大疆域,每一個大大小小勢力都是不約而同的得出了一個結論。
“府主,你可得要為我作主,為我兒報仇啊!”
一道仿佛聲淚俱下的聲音,在某處響起。
青雲學府大殿內,同樣是緊鑼密鼓的召集著高層會議。
不過,這裡並沒有彙聚太多的人,僅僅隻是府主鄭青源以及九名太上長老,殿內,鄭通太上哀嚎怨毒的聲音回蕩不休,句句含淚,字字帶血。
此刻的鄭通太上,貴為藏玄大能,雖然事隔數日,已經沒有了那番狼狽之態,但卻氣息依然是萎靡不振,他麵色猙獰,哀嚎訴求。
“你直接說怎麼對付小魔頭不就行了嗎,說那些五花八門,那麼悲壯的乾什麼?”
一眾太上都是有著一些譏諷之意。
“報仇,怎麼報,你兒子的仇,你能確定嗎?”青源府主抿了抿嘴唇,聲音之中充斥著某種濃濃的忌憚。
即便是他貴為四紋藏玄中的佼佼者,但雷天罡夫婦的實力,他也是沒有半點的把握。
這鄭通太上僅憑一道哭聲,便想讓他將整個青雲學府搭上,門都沒有。
“但此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鄭通太上麵容一僵,不敢再言,但大太上位高權重,仍然是小心翼翼的問道。
“算了?哼,想得倒美,不過,青雲學府家大業大,也得考慮考慮雷瘋子以及母老虎的怒火吧,藏玄大能說殺就殺,那可真的不是一般的護犢啊!”
青源府主眼神有些凝重,緩緩的道:“也怪你們想得太簡單了,總得要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二太上也是聲音低沉的問道:“那府主的意思是……”
“哼!你們隻是想著承天門的什麼狗屁巨賞,也不動腦想想,那小畜生沒有這個價值,羯摩勒那老狐狸會舍得下這麼重的本錢?”
青源府主望了鄭通太上一眼,麵色陰沉的道:“像你這種蠢貨,一心隻是想著舔羯摩勒的屁腚,彆說是母老虎,本座就想一掌拍死你,還有臉回來哭訴?”
“嗯嗯嗯,不錯,此子萬萬不能與人分享,不過,我們總得要有所行動吧?”
鄭通太上大汗淋漓,不敢吭聲,三太上卻是連連點頭,眉頭緊皺,低沉的說道。
“修煉之人,哪裡有存在什麼沒有危險的道理,那小子也不過是區區一重金台境之人而已,既然如此,就讓小輩出手將其擒殺,到時,就是雷瘋子夫婦二人也無話可說。”
青源府主抬起頭,眼睛竟然是在此刻泛起了一些血絲,他盯著所有人,輕緩的聲音依舊帶著一絲冷厲的殺意:“如果得不到,就算是殺了,也不能留給彆人。”
由於苗婉兒以及紫薇學府的緘口不言,所以,外界的思維全部都是停留在肖恩的境界上,並不認為肖恩有多難對付。
小輩之爭,即便是殺了,雷天罡夫婦也是無話可說,隻能怪技不如人。
“不過,那東西終究是個禍害啊,據南隆域傳來消息,那童喚南一眾,俱都是給奪舍之人。”
沉默片刻,大太上麵色凝重的道。
現在南隆域事件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經過詢查,自然是得到了不少詳細消息,至於“那東西”指的是什麼,也唯有他們自己知道。
“本府是這麼容易給人利用的嗎,那些功法武學,府中又何曾有人修煉了,此物雖然不祥,但也並非不能利用,最少,那些人不會對付到本府頭上,反之,亦是隨時可毀,進可攻,退可守,何樂不為呢?”
青源府主眼中浮現一抹譏諷,沉聲道:“隻有羯摩勒那個老家夥越陷越深,這天下第一宗門,怕是要毀了。”
“府主英明!”
青源府主話音剛落,殿內便是響起了一片奉承之歌功頌德聲音,青源府主也是麵含得色,在這種誘惑麵前,他也是難得的清醒之人。
而相較於青雲、紫薇兩學府的召眾議事,騰雲、海潮兩學府則是顯得低調得多,他們僅僅隻是兩個府主會麵,輕描淡寫的磋商著。
“嗬嗬,原本和那小魔頭在先天穀中尚存一絲好感,此趟牧羊山脈事件,這一絲好感怕是毀了?”
僅有兩人的議殿內,一身雲服玉冠的騰雲府主雲萬裡很是隨意的笑了笑。
“萬裡府主就不必感觸良多了,你我都是明白之人,又何曾在意那一絲好感了?”
濤浪服飾的高冠老者,海潮府主謝博浪哈哈一笑,話含機鋒。
“也是,那就直言吧,博浪府主既然到得此來,便是有著合作之意,不過,小輩出麵爭奪,得之共享,若不得,便殺之,至於承天門,那就讓他的什麼懸賞自己享用好了。”
萬裡府主嘴唇抿了抿,旋即唇角陡然掀起一抹相當狂熱的弧度。
“萬裡府主答應了?”
博浪府主的臉龐上,皆是在此刻被一種激動與欣喜所充斥,他原本以為勸服萬裡府主與他合作會相當困難。
畢竟他們不僅僅是要應對其他大勢力,最重要的還是雷天罡夫婦二人,而眼下萬裡府主的點頭,無疑是讓得他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當然,他們同樣是沒有將承天門那一紙凶文放在心上,寧為雞首不作牛尾,更何況肖恩本身的價值,能夠當上一府之主的,豈是沒有這點眼光。
而牧羊山事件,震動的自然是不止於這五大疆域,諸如二門三宗四閣同樣是震聲陣陣。
對於小魔頭這個大名,他們同樣也是不陌生,隻不過是這些大勢力皆是持觀望之態,靜待事態發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