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洶湧,吹動著街道上一盞盞燈籠更加的朦朧喜慶。
所有目睹這個場景的人,儘皆失色。
白宴……
整個冰城最有權勢,最著名的慈善家,被砍死在了總局的廣場正中!
他已經死了。
那兩個白家人瘋狂的對他施展著各種法術,使用著各種丹藥,但是那幾乎將他劈成兩半的傷勢,一絲一毫的恢複都看不到。
那白宴至死,都再也沒能留下一句話。
“你!”
“唔!”
那兩個白家人怒視著季然,剛要起身,便捂著自己的脖子,扶著自己的腦袋,踉踉蹌蹌,然後——
咕嚕!
兩顆腦袋滾落在了地上。
血水,像是盛放的花蕾,融化著白色的繪板。
一襲黑色西裝的謝延走到季然身邊,季然看向他,張口:“我……”
啪!
謝延拍了拍季然的肩膀,道:“做的不錯,我察覺到了他殘留的意。”
“你知道,對於諫官,隻要抓住一根線頭,便能扯出整個線團。”
“他們死不足惜。”
“我會給上麵彙報。”
謝延說著,看向對麵的蘇素,皺眉道:“炸胡呢!”
“讓他現在出來,用那個命具,把周圍人的記憶調整一下。”
“好。”
蘇素點頭,當即走向角落,準備進入諸天回廊。
季然此刻才察覺到一條提示,他當即看向謝延,道:“隊長,我先去處理一下事情!”
“嗯。”
說完,季然立刻快步跑向了寧妍。
女孩看著季然斬了白宴,還在愣愣出神。
“拿來!”
“什……什麼?”
“卡片!”
季然看著寧妍,一把將她拉起來,道:“她死不了。”
“啊?”
季然一把拿過卡片,認真看著寧妍的眼睛,道:“我說過,我會讓她入職,成為真正的治安員。”
“我說到做到。”
季然看了一眼看卡片,道:“有筆嗎?”
“有!”
寧妍眼中中浮現出一抹激動,她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當麵前這個少年開口,她覺得就算是再誇張的話都能夠實現。
季然接過,這是一支黑色的定製鋼筆,筆蓋上,用花體的漢字寫著祝福:【祝我的丫頭十八歲生日快樂】。
季然拿著卡片。
他的眼中,一道道虛幻的網格浮現。
【籠中雀】
被動:可以隱約感受到自己近期命運,極大提高第六感。
主動:可以窺探出任何人未來六個時辰內的命運走向,進行小幅度的修改。窺探職業者一天最多六次,進行極小幅度修改。
限製·籠中雀鳥:施術者是籠外之人,無法清晰窺探和書寫自身命運。
那一刀下去,剝奪了白宴苦心孤詣的命運。
此刻,季然提筆,想要修改。
【她今夜突然呼吸不暢,但是她身邊沒有人。母親還在小區撿著垃圾,弟弟不知身在何處。護士查房(的時候,因為打電話沒有看到她的神色,忽視了她的異樣。)(劃掉)所以,她在這個雪夜,永遠的閉上了眼。修改:得到了護士的及時救治】
擦——
前麵自己劃掉的部分,很成功。但是在修改的時候,出現了問題,鋼筆自己會不受控製的劃掉自己的修改。
【護士查房,發現她在這個雪夜,永遠的閉上了眼。】
無法修改,無法挽回。
甚至……這已經發生了!
啪!
寧妍的手,緩緩握住了季然的手腕。她死死盯著季然的眼睛,生怕那雙眼裡出現動搖。
溫熱柔軟的觸感,是少女特有的溫度。
所有的人生,都可以自己去選擇麵對命運的姿態。但絕不是被玩弄。
季然深吸一口氣,他的眼中強烈的意誌燃起一團黑色。
命運,也不可忤逆!
癡!
【護士查房,發現她在這個雪夜,永遠的閉上了眼。但是在急救室裡,她被搶救了回來,甚至身體的癱瘓也開始恢複。】
季然握住鋼筆,眼中的“癡”像是平日遲鈍,但威嚴的王者。將自己的意誌烙印在了卡片之上!季然沒有停筆。
【她的母親會恢複到之前,弟弟也是,會迷途知返。她將擁有嶄新的未來。】
恢複。
自己寫下的恢複,是遵循了命運。他們的命運,的確是被白宴扭曲過。
季然深吸一口氣,將那鋼筆遞給了寧妍。
那躺在病床上的少女,用自己十八歲送出的禮物,拯救了二十四歲的自己。
“去醫院看看吧。”
寧妍的臉上,綻開了明豔的笑臉,猛地朝著停車場跑去!
季然看著周圍被水煙幾人隔離開的普通人,自己彎腰撿起了卡片。
噠!
一隻黑狗的爪子落在雪地裡,將一遝卡片放在了季然的眼前。
季然的眼神一愣,笑了起來。
“嗬。”
他拿著卡片,走向了總局。那些命運因他而不幸,那麼今日,自己便要將悲劇扭轉!
……
冰城第一醫院。
寧妍在空曠的住院部大廳奔跑著。
她的腳步聲回響在空蕩蕩的夜色,像是急促的鼓點。
哢嚓——
電梯門在關閉,看著電梯上反射出來的自己,寧妍手忙腳亂地拿出紙巾,慌亂得擦拭著自己的淚痕。
她揉著自己紅腫的眼眶,捋著那被自己淚水沾濕的頭發,拍了拍自己的臉蛋,用力露出一個笑容。
她心跳加速,好像回到了第一次和喜歡的男孩約會那天。
哢!
電梯門打開,她小聲穿過廊道,看到了那熟悉的病房裡,亮著橘黃色的暖光。
夜晚昏暗的長廊一片漆黑,隻有那裡投灑出一道溫柔的光暈。
寧妍慢慢走近,手輕輕摸索著窗子。她看到段雅然正自己笨拙的扶著床榻,站了起來!
她的一切準備,一切心裡建設,在這一瞬間像是沙礫堆成的城堡,瞬間垮塌!
砰!
她猛地推開門,和段雅然對視在了一起。
“小妍?”
段雅然一愣,旋即笑起,絲毫不提她差點窒息的危險:“我剛想給你發消息說,我站起……”
嘭!
寧妍衝過去,一把將段雅然抱住!
“嗚嗚嗚,雅然姐,你不要走,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在這個世界上,有些路你和某些人走,就長得離譜。
但你和另外一些人走,就短的讓人舍不得邁開腳步。哪怕是足足二十年的歲月,也太短太短。
段雅然看著自己懷裡的女孩,愣了愣,沒有明白她的情緒。
但是看著寧妍的淚水,她啜起笑意,眼神柔和下來,輕輕抱著她。
“臭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