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江北這邊,隨著武侯奇門三脈一眾老人和奇門遁甲這些術士高人齊至,獻策,算是解了接下來日本海軍第三艦隊沿江北上封鎖江麵的燃眉之急。
帶著諸葛家提出的方案回去彙報的張之維,以自己修行人的視角,也給出中肯建議,這個計策未必不可行。
諸葛武侯的威名可不止是在異人圈裡流傳,世俗圈更是添了不少傳說描繪,堪稱是千年智慧的化身。
以八陣圖布一地陣局困敵擾敵這個方案,大有可為
老陳雖然不是修行人,但他也知道專業人做專業事,莫要外行指導內行這個道理。
既然有張之維作保,還擔任主陣之人,那確實可以一試,人和武器都可以解決,張之維也讓人將這一方案通知給了城內一直在引導百姓前往安全區避難和出城的王一。
“諸葛家和奇門遁甲兩位老前輩都來助陣了啊,八陣圖?我即方位,我即吉凶?”
碼頭的簡易涼棚裡,聽著三一門弟子的通報,王一也愣了幾秒。
他比其他人都明白我即方位,我即吉凶這八個字代表什麼,也就是說,當年諸葛武侯其實已經靠著自己修行,摸到了八奇技之一風後奇門的邊緣,甚至可以說已經懂得怎麼操作,並將其應用到軍陣之中。
某種程度來說,諸葛武侯所悟出來的手段已經比風後奇門更猛了。
因為按照自己這些年對八奇技的研究,風後奇門這門奇技總綱裡那句蓋周天變化,化吾為王是有多種解讀的。
但論機製,那確實是對術士一脈的降維打擊,隨意變化中宮之位,做到我即中宮,我即方位,我即吉凶。
可也有局限性,再怎麼變化萬千,你也不可能做到將風後奇門的炁局覆蓋整個天地,武當三老便是認為掌握了風後奇門便能掌握整個天地,這才幾十年都深陷內景之中,時而瘋癲,時而清醒。
而諸葛武侯卻做到以己為中宮,以軍陣為陣局,軍陣有多大,這陣局就能開到多大,借群眾之力,化作一方陣局,自成天地。
這不比風後奇門那理論上的蓋周天變化要實在的多?
當然,八陣圖雖然是諸葛武侯另辟新徑所創之法,但也同樣有局限,不然諸葛武侯也不會功敗垂成。
結合史實,不難發現這局限就是軍陣,就是軍心,還有諸葛武侯本身。
一州之地的季漢打七州的曹魏,達不到自己的戰略意圖,便是勝了一場又如何,你諸葛武侯還能每次都開八陣圖?點三昧神火?命不要了?
但放在眼下,確實是最好的辦法。
不求殺敵,隻求困敵擾敵,故布疑陣,讓沿江北上的日本海軍第三艦隊分不清虛實,拖延足夠的時間便成。
想到這些,王一也對這名過來傳信的三一門弟子詢問道。
“那張之維有說什麼時候開始布陣嗎?”
“自然是越快越好。”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行走。”
三一門弟子退下,王一也看向在旁坐著的船老大。
“這兩天,你也準備一下,也過去江北那邊吧。”
“這邊不需要我?”
“已經差不多了,再過兩天,牢蔣就要跑了,留下來的守軍也擋不住日本人的兵鋒,城破也就這十天之內的事。這邊該做的,能做的咱們都做了,我自己也能忙活的過來,但江北那邊還得你去搭把手,八百精兵雖有,裝備什麼的,不行就去找江北那邊的66師殘部借。
但是良將難求,你是良將,有你負責指揮,這八陣圖的威力說不定還能更上一層。你不是一直都想見識下我們這些人平日裡都是怎麼一個鬥法的嗎?這次,你可有眼福了,諸葛武侯的八陣圖千年之後再現人間,以江為陣,攔一方艦隊,這場景見到了,便是死也值回票價啊。
而且沒你這等良將坐鎮指揮觀察,今後異人怎麼結合現代軍隊發展?這是日後咱們都需要去研究討論的課題,你得搭這把手啊。”
“這種時候你還跟我談以後?說早了吧。”
“不能因噎廢食啊,咱們這些先行者,無論生死,總得給後來人留點什麼吧,經驗,錯誤,總得留下。時代已經變了,異人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藏於市井之中,終究是要站在太陽底下亮相的,你我都得出份力啊。”
“那你呢,到時候城破了,你是走還是留?”
“放心,我沒那麼容易死,彆擔心我了,現在趕緊回去收拾準備一下,牢蔣一走你也跟著過江。”
見王一始終沒有正麵回答自己這個問題,船老大也不願再問,隻是多看了王一幾眼,好似要將王一的模樣記下後,這才離開。
涼棚裡,也隻剩代表名門正道和全性的呂仁跟金光上人。
“城裡的老鼠窩都摸清了?”
“差不多都摸清了,十一個城門,十一個老鼠窩點,估計就是在等著信號,隨時準備弄出一番大動靜,隻待外圍陣線一破,便裡應外合,破了城門,拿下這座城。”
“現在要不要先下手為強?那幫家夥我可快按不住了,再憋下去我可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來。”
“彆急,讓他們再忍耐一日。”
“為什麼?”
“因為後天國府那個最高軍事長官要去謁陵了,就現在城裡被全方麵滲透的情況,你說外麵那個日軍最高指揮官會不借機發難?”
“都這種時候,還要做這種無用之事?”
“在咱們看來,那肯定是意義不大,但在人家眼裡,不把城裡的守軍忽悠住,多擋幾日,他們怎麼能心安理得的拍拍屁股走人呢?雖然我看不上他們這幫屍位素餐的家夥,可沒這幫家夥當餌,又怎能讓藏在城裡的這些老鼠傾巢而出?讓你們殺個爽利?”
“到底是你啊,這種時候還敢拿這些官府要員來釣魚。”
“不讓他們吃點苦頭,我這心裡過意不去啊。”
正如王一所言,是夜,在城中第一區的憩廬這邊,燈火輝煌之下,是那個類人群星最耀眼的家夥拄著拐杖,看著餐桌上的牛排,意麵這些西餐滿臉愁容。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憂國憂民呢。
倒是一直作為他心腹的楚秘書候在一旁,適時說道:“校長,眼下危急存亡之際,還請校長注重身體,這些都是夫人讓後廚精心準備的,好歹您吃上一兩口吧。”
“唉!你也說了眼下正是存亡關頭,家事國事天下事全都壓在我一人肩上,每一事都讓我夙夜憂歎,讓我怎有胃口吃飯啊!楚材,眼下城中軍心惶惶,你幫我想想,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楚材楚秘書聞言,也在那裝模作樣深思起來。
他還能不知道自家這位校長的心思?不就是想跑嘛,又怕人家在背後戳他脊梁骨,說他棄城而逃,趕緊想個好借口以堵住天下百姓悠悠之口。所以演技演的差不多了,楚秘書這才開口。
“校長,眼下當務之急是穩住城中軍心,民心,讓他們知道我們與他們同在,誓與此城共存亡對吧。”
“嗯,說下去。”
“既然這樣,校長為何不以身作則,去謁陵呢?”
“嗯?嗯!不錯,此時此刻,唯有謁陵以穩軍心民心,軍民一體,此仗必勝!哈哈,不愧是我的學生,一下便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肚子也餓了,去幫我準備吃的。”
“夫人不都準備好了嗎?”
“哎呀,她個婦道人家懂什麼,都這麼久了還不了解我的口味,拿走拿走,給我換成黃埔蛋,花膠雞湯,牛肉粒。”
“是,我這就讓後廚去準備。”
楚秘書命人將桌上的西餐美食撤下,來到後廚,便看到早已準備好的黃埔蛋這些,顯然,楚秘書很清楚自己這個校長的口味,隻是人家校長夫人點菜,他怎敢違背呢。
示意讓人把這早已備好的菜端過去,至於這些冷掉的菜嘛···
“倒了。”
楚秘書說這話時沒有一點語氣波動,就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啊?是不是有點浪費了···這些,熱一下就能吃啊,外麵還有好多人餓著肚子···”
砰!
鐵鍋狠狠砸在廚子頭上,頓時便讓他頭破血流,抱頭吃痛蹲下,鐵鍋也隨之摔在地上,發出聲響。
楚秘書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還很斯文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
後廚裡的下人此時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隻能聽候發落。
“外麵那些流民,你們,也配吃校長的東西?倒了,彆再讓我說第三遍。”
聞言,後廚的人趕緊將這些完好的珍饈美食全都倒進了泔水桶,然後就趕緊端菜出去,剩下的人都候在一邊不敢動彈,直到楚秘書離開了,才有人上來扶起廚子。
“沒事吧?”
廚子看著泔水桶,頭上痛,血在流,心中更是萬般委屈,嗚咽道:“外麵好多人都沒得吃,餓死了,凍死了,這些菜···”
“唉,彆說了,顧好我們自己就行了。”
憩廬之中發生的小插曲並沒有引起什麼波瀾,但謁陵的消息這邊剛下決定,開始下發通知,讓還留在城中的一應軍官跟隨,城外,正在指揮軍隊擊潰外圍陣線,在臨時指揮部坐鎮的鬆井石根這個最高指揮官便得到了消息。
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他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這種時候還做出這種自欺欺人的行動,他還不如開城投降算了。命令!務必在七號之前,擊潰支那軍隊的防線,給支那軍隊施加壓力,讓他們將城中守軍都調出來,也給城裡的發消息,讓他們隨時準備進行刺殺行動,就算行動失敗,也必須讓城內亂作一團!”
“嗨依!”
隨著命令的傳達,一時間,城外外圍陣線的敵軍攻勢更加猛烈,而在城內藏著的老鼠,也開始蠢蠢欲動,準備攪得天翻地覆。
殊不知,城內這些老鼠的一舉一動,皆在王一所率的名門正道與全性妖人兩夥人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