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方沒有這麼多客服對外服務,家長打不通電話,發到網上問,然後罵,罵完繼續嘗試打電話。
惡性循環。
越來越多人加入網上的議論,各種聲音層出不窮。
但麵對外界的質疑,軍方隻做標準回複,表示軍隊已經出動所有兵力前往事發地點支援,民眾可以隨時關注官網通知。
表麵淡定的軍隊,內部卻召開緊急會議。
五位上將坐在虛擬圓桌前,他們身後還有好幾位任職軍部重要位置的前上將。
對於支援問題,他們吵了很久,蟲人集體攻擊這事,本身就透著古怪,如今加上間諜從中作梗。
他們都嗅到很多危險因素。
人類出現叛徒,與蟲人合作了,這是其一。他們如何達成合作的,是人類找上門,還是蟲人主動與人類聯手,需要著重查明。
其二,人類社會正在會被蟲人滲透,那才是噩夢。
這場戰鬥打響,犧牲軍人的數字在上升,後續填補空缺,也是一大考驗,這點暫且不提。
此時該討論的是支援和拿出一個有效對付母體和蟲人戰士的問題。
其中一位上將表示,“我最多隻能支援一個地方,已經在路途上了。”
每個基地就隻有一到兩位能跟蟲人戰士交手的軍人,交手,不代表就能殺死。
就算是上將,打完一場,也累得夠嗆。很難支援第二個地方了。
受襲擊的地方統計出來,一共十個地方。十個基地都被一隻以上的母體和蟲人戰士攻擊。
有個地方,更是多達五隻母體。
想傷亡在可控範圍內,就要出動他們這些上將。
關鍵,上將隻有五個。
怎麼分配是個問題。
“我這邊收到消息,022機械星球不需要支援了。他們已經解決掉母體和戰士。”
“這麼快?”
“恭喜白上將了,白家又出一代戰神。”
臉容與白上校有幾分相似的中年人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神色。
“彆誇,既然如此,我和我的士兵改道了。既然他們能這麼短的時間內贏母體和蟲人戰士,想來對付其他蟲人不是問題。”白上將清咳兩聲,再過五年,他就能退下來了。
退下不代表是退休。
每位上將的在任時間都不是很長,他們代表人類實力巔峰,身體機能降低,無法勝任上將一職,就要退下去做其他工作。
上將這個職位,也不是機甲駕駛技術過關就能做,還要腦子和魄力。
少一樣,都對付不了蟲人戰士。
白上將後繼有人,算是解了心頭之患,白家在軍中一向耿直,得罪的人不少,如若沒有人做上將一職,必然會遭人報複。
竊喜過後,依然要麵臨嚴峻的問題。
會議桌上迅速敲定方案。
遠在022機械星球的白中將得到上層消息,因為他解決了最大的問題,白上將去彆的地方支援了。
白中將:他還等著上將來“背鍋”,做主掩住蘇小菜的騷事兒。
結果他往這邊來的中途,溜走了。
……
載著學生的戰艦全速向黃洋星趕。
航行在寂靜的太空,學生們感覺不對勁。
控製室內,五十名多名軍人被迷暈束縛起來,他們大多是新兵,糊裡糊塗接受命令,做了間諜的戰艦啟動者。
至於三個間諜,他們抱著手臂站在控製台前,盯著監控。
看著學生聚在一起,移步到訓練場,他們神色滿是猜疑。
“怎麼辦,有學生已經開始產生懷疑了。”
“沒事,我們穩住,先騙他們說我們使用了陌生航道,為了隱蔽。”
“瞞不住多久,軍培軍雅的學生,腦子都好用。”
“彆自亂陣腳,我們掌握著他們的生死,控製室有武器防侵入係統。”
三名間諜隻好佯裝鎮定,盯著航線逐漸靠近黃洋星。
戰艦的訓練場地內,聚集了三個學校的學生。
他們確實在猜測為何教官沒跟隨他們一起,而且信號全沒了。
學生都不是好糊弄的,薛慧藝是“第一個”發現戰艦有問題的人,戰艦行駛中途,她才提出了質疑,於是大家便以她做中心,展開討論。
“如果這艘戰艦真有問題,我們目的地是哪裡?”
“薛學姐,你既然能提出來,肯定有想法。”
薛慧藝當然知道三名間諜要帶他們去哪裡,可她口說無憑,又不能直接糊弄。
“無非就是幾個選擇,黃洋星、碎星帶、或者隻是單純拿我們做威脅……
有人插嘴進來,“黃洋星吧。這不是很好分析出來嗎?我們此時不在正常航線上,沒看到其他戰艦,這條不是去碎星帶的線路,我熟悉星圖,從艦外看到的星球可知,它大概在往黃洋星行走。”
然後又有人問:“所以呢?我們收到的通知,不就是去黃洋星嗎?”
“那邊肯定有軍人在,我們大打死不出戰艦,就安全了吧。”
“太小瞧蟲人了,我們這裡那麼多人類,你以為它們會等待軍人救我們才來襲擊。何況我們戰艦處於屏蔽信號狀態,神不知鬼不覺就能把我們送上‘刑場’。”
沒有信號的情況下,他們很難求救,等戰艦到黃洋星就遲了。
“我就不信了,這裡那麼多人,沒人交代教官一聲。”
突然蹦出來的,令所有人eo,他們沒有,真沒有。
他們不久前才看到季恒等人每天有積分進賬,怎能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能去黃洋星,他們做夢都想,自然不經大腦就走上戰艦。
“我沒有問教官。”
“我也沒,任務讓我們去哪,就去哪。”
當時那麼多人一起走,從眾心理,很難意識到不妥。
剛開始,他們都在座位坐著,後來逐漸感覺不對勁。
沒有教官跟隨,也不讓他們隨意走動,太奇怪了。
正常來說,去黃洋星,至少讓他們先接觸一下機甲,後勤人員嚴陣以待。
這些準備步驟都沒有,甚至學校的醫生,一個也沒來。
更離譜的是,他們偷偷出去逛一圈,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了。
集中薛慧藝身上的焦點慢慢被挪走,薛慧藝道:“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如何自救吧。”
“對,還是先確認一下我們是不是現在的位置吧,即使是去黃洋星,也要知道大概在哪個坐標,才方便援救。”
“嗯。”薛慧藝抬起聯絡器,想說她出了基地後,一直開著航道記錄,可以回溯路線。
結果有位學生搶答:“我知道,讓我說。我吃宵夜的時候,聽過蘇小菜提起過,人在稀裡糊塗下接到任務時,一定要記住打開聯絡器地圖航道記錄,這樣可以確認自己的方位。”
航道記錄功能,路盲的福音,戰艦上配備的記錄會更全麵。
隻要回溯路線,就能回原地。
聯絡器的這項技術不能長時間使用,太耗能,每半年才充一次電,結果一開這個,能源堅持三天極限了。
所以很少有人記起這個功能。
薛慧藝表情微變,到哪都有蘇小菜那人的身影,陰魂不散。
都死在黃洋星了,為什麼要提一個死人。
上輩子,因為援救不及時,學生所剩無幾。
這艘戰艦最後會停靠在黃洋星的航道上,被蟲人入侵。
學生隻活下季恒、**和幾個路人。
吳卿卿和吳翡揚都死了。
黃洋星的蟲人戰士吃掉一座城的人和軍人副將後,強得可怕,甚至波及022機械星球。
薛慧藝之所以選擇這艘遠離正常航道戰艦,就是想一舉兩得,立功的同時,避開與蟲人隊伍的大戰。
“薛學姐,你有什麼建議。”其他人連續喊了三四聲,薛慧藝拉回思緒,露出抱歉的笑容:“剛剛在思考事情。”
“沒事,學姐有什麼計劃嗎?”思考了那麼久,肯定能想到出路吧。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教官就算發現了我們不見了,也不知道我們在哪。”以前聽新聞,說是軍方無暇顧及,學生才會犧牲。
薛慧藝現在才明白,哪是軍方無暇顧及,是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
但新聞上不能出現“學生在022機械星球被騙走”的字眼,太丟人了,所以隱瞞信息,隻說救援不及時。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她不能留在戰艦上,計劃早已經籌謀好。
圍著她的學生露出期待的表情,他們需要一個主心骨,不是出謀劃策的,是擔責任的。
薛慧藝:“你們有帶機甲嗎?可以拿出來嗎?現在首先確保我們的機甲可以用,保證武力。”
“這裡不能拿機甲出來吧。”
“大家讓讓,我們騰出個空位。”
學生擠到一邊,一輛機甲出現在空地上,那人嘗試啟動機甲。
啟動是啟動了,安全艙沒有回應,他無法進入安全艙。
“怎麼回事?”
薛慧藝道:“對方防備著我們駕駛機甲離開。”
很合理的解釋。
可人群中的後勤學生們麵麵相覷,梁老師最近給教官授課,他們部分人去聽了,正好是有關信號被屏蔽後如何應對。
“那應該沒事,我們準備了阻斷工具,可以改手動打開。”
“梁老師真有先見之明,就在離開前上的課。”原則上,安全艙不能從外麵打開,這樣可以抵禦蟲人一段時間。
但凡事不能做太絕,需要留後路。
阻斷工具就是用來打開安全艙的專有器材,按在正確位置上,它可以斷掉安全艙的能源,切開警報,改手動打開。
學校的老師一般不會教這個,都默契地讓學生去實踐領悟。
偏偏昨天,梁老師就忍不住說了相關課程。
自然的,都是蘇小菜的先見之明,她出發前兩天,吃飯時跟梁姐提起,說某部分軍人缺乏這方麵的知識,或許可以教其他知識的時候,順帶說說。
現在安全艙的型號多了幾百款,阻斷工具也變多了,蘇小菜認為有必要統一規範這方麵的工具。
不然去戰場救人的維修師,很難身上要帶幾十個不同的阻斷器,有這個時間翻找,還不如統一幾款規格。
軍人和維修師重視這方麵,才能促進這方麵的規範。
梁老師也認為有道理,所以說了這堂課。
薛慧藝差點喘不上來氣,梁老師好死不死為什麼要突然說這方麵的處理技術。
心底冒出不詳預感,難得的軍功,不會泡湯了吧。
不會的!她是重生者,有先知,可以搶儘先機。
抱臂的手指把手臂軟肉捏得通紅,才勉強鎮定下來,薛慧藝維持微笑,“我看了航圖,猜測控製室的人想把我們帶去黃洋星,並不是想殺死我們。還有不到兩小時就到達黃洋星,我們需要有人能通知基地來救我們。對吧!”
對。
但說了等於沒說,他們隻想聽具體的計劃安排。
於是學生七嘴八舌,又把話題扯離了
“實話而言,他們大費周章為了什麼?”
“我們隻是學生,如果要劫持我們做人質,幾十人已經足夠了,三個學校加起來快有萬人了。”
“變態的想法你們彆猜。”
“其實我們都是猜測,要不,還是去探探控製室裡的情況?”
“嘗試恢複信號,聯係上基地比較穩妥。”
“……”
薛慧藝煩躁,讓他們就此打住,“我的機甲有乾擾器,不影響安全艙運行,可以馬上就能出發。”
薛慧藝的跟班大聲附和,“真的嗎?”她能一起走嗎?在戰艦上,遲早得完。
“是的,但我需要有人能吸引控製室那些人注意力,而我通過彈射通道離開,去有信號的地方上報。”
這個方案立即征得所有人認同。
至於如何吸引控製室注意,當然是搞破壞啦。
他們幾千人,控製室才多少人。
薛慧藝對自己的計劃很有信心。
但這裡就薛慧藝一個人裝了乾擾器,可以馬上行動。
“慧慧,你真要單獨離開?”
“我可以跟著你,有照應。”跟班趕緊道。
薛慧藝的隊友同樣不希望她單獨離開,真心實意的,怕萬一遇到意外怎麼辦。
“不用擔心我,我很快會帶回來援軍,你們小心點就好。”薛慧藝大義凜然,實則不想彆人分了她的功勞。這時候單槍匹馬去有信號的地方發送消息,這麼小的一件事,事後宣傳一下,她又能得到很多關注了。
很多學生都感動不已。
他們來不及做詳細計劃,所以計劃定得很粗暴直接。
一部分人製造亂象,轉移控製室的人目光。
另一部分人則協助學生的機甲安全艙打開,恢複火力。
最後就是薛慧藝,避開監控到外太空,遠離戰艦的屏蔽,發送求救信號
製造亂象的事情,薛慧藝提議交給自己的隊友,“你們可以信任他們,他們有些指揮經驗。”
能被薛慧藝委以重任,兩位男隊友昂首挺胸,嘴上謙虛道:“那點經驗不值一提。”
學生們不知道所謂的指揮經驗,其實隻是做義工,帶團隊去賑災地區做指揮賑災的工作而已。
跟戰場指揮是兩回事。
時間緊迫,薛慧藝都說他們可以信任,他們也沒追問。
馬上按照計劃行動。
控製室內,三人看著監控,那些學生分頭行動,他們就知道要糟。
都已經被隔離在戰艦上了,竟然不聽話。
有些學生去動力室,看能否暫停戰艦動力,有的去拆頭頂的線路、還有的直接去控製室砸門。
薛慧藝的隊友負責攻入控製室,他讓隨隊的人對著攝像頭喊話,先警告,再砸門,一定要砸出一條血路,不能辜負薛慧藝的信任。
隨隊中的人,有幾個精明且頭腦清醒的,覺得臨時指揮有些莽,他們不認為控製室的門能隨意砸開。
如果可以容易砸開,星盜們就不會隻偷民用艦,軍艦才是最值錢的。
所以這部分人站在通往控製室的走廊拐道上,先觀望一會兒。
他們那些人沒想過立不立功的問題,麵對未知實力的敵人,他們選擇謹慎點保命。
“警告,警告,警告,再往前一步,防禦反製係統會進行反擊。”
“什麼係統?”正在嘗試破解控製室的學生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控製室門前的周圍,露出“獠牙”。
許多武器從牆體探出來,對準學生的頭。
學生臉色煞白。
薛慧藝的男隊友舉盾,“不慌,我們也有防禦盾。”
“你們一意孤行,彆怪我們不客氣了。”控製室內的人相當於直接承認了圖謀不軌。
一句話,激起學生的血性,“我們也掏武器,把這些武器拆了。他們送我們去黃洋星,肯定不安好心,還不如從這裡打斷他們的計劃。”
沒有長輩在身後,頭腦發熱的學生紛紛要反擊。
控製室內的三名間諜神色難辨,他們雖然做間諜,但他們從來沒想過要親手殘害人命。
“怎麼辦?如果我們動手了,輿論會對我們這邊不利。”
“我們做下挾持學生的決定時,就回不了頭了,我們任務是送學生去黃洋星戰鬥,讓民眾好好瞧瞧,他們的保護神並不能保護好民眾。推學生上前線,是錯誤決策。
隻有新世界,新製度,締造新神,才有希望。”
他們的世界觀被扭曲,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傳銷洗腦非常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