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美國有一樣好處,那就是控辯交易!這種在凱看來極為不負責任的司法製度。所謂“控辯交易”,正式的法律術語叫“認罪交易/協議”,通常是指嫌犯通過承認罪名換取較輕的刑事處罰。常見的認罪協議包括被告減少認罪的罪名、檢察官向法官建議更輕的刑罰,以及嫌犯同意承認某些特定事實等三類。
控辯交易的初衷,就是節省司法成本,眾所周知美國的司法成本一向都很高昂,一件殺人案審幾個幾年太平常了,記住這還隻是庭審的時間,要是再加上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時間,那就更長了。
而這恰恰需要巨大的成本!所以辯訴交易製度出現了,不可否認,這個製度有其正麵意義,它能有效地節約訴訟成本,提高司法效率,緩解大量案件的積壓起到了積極的作用。在美國,90多的刑事案件通過辯訴交易解決。
但負麵意義也有,而且很大。比如很多重罪犯人,可以通過這個交易,承認幾項較輕的罪名,從而得到減輕量刑。
這的確顧及到了司法成本,可卻沒有顧及到真正的正義,不是那種程序正義,而是受害者理應得到的真正的正義!
所以凱一向不喜歡這種交易,也從沒做過。
可這一次,凱覺得自己能夠破例。道理很簡單,霍普並不是真正的罪犯,她從頭到尾都是被控製的,她身上的經曆和傷害已經很嚴重了,如果再去坐牢……那簡直是噩夢。
凱於是叫來了莎莉茲和霍普的律師,讓他們直接和哈維談判。
哈維也很同情霍普的遭遇,可對哈維來說,程序正義遠比自己本身認為的個體正義要重要的多。因為隻有堅持程序正義,才能讓紐約這座城市重新走上正軌,個體的正義,或許很激動人心,但它永遠都代替不了司法的正義,因為司法才是維持社會穩定,維持文明發展的基石!如果每一個人都去做義警,那麼對這個社會而言,恰恰是一種毒藥!
哈維不喜歡義警,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當然,他對義警本身是沒什麼意見的,相反他還認為這些義警才是真正心懷正義的人。可惜,大眾所需要的正義,並不是義警那種濫用私刑的正義,而是光明正大的司法體係!
無關個人感受,隻是立場不一樣。
談判很順利,首先莎莉茲對受害者家屬的民事訴訟沒有任何意見,甚至願意和他們庭下和解,錢多少都無所謂,不管是霍普的父親,還是莎莉茲本身都不缺錢。
其次,刑事訴訟儘量低調,不管是霍普還是莎莉茲都不希望輿論的過分參與。不管在哪,隻要參與的人一多,那就容易壞事。要是引起全民討論,那麼……對霍普和莎莉茲簡直是災難。
特彆是莎莉茲,她可是公眾人物。一旦和這個聯係上,等待她的將是事業毀於一旦。
就好像當年朱迪·福斯特一樣,因為裡根遇刺,她遭到躺槍(凶手招供他那麼做就是為了引起朱迪的注意),結果導致事業大大受挫,在最好的年華隻能被浪費,等她再次回歸公眾視野,也隻能演演媽媽角色了。
哈維對此沒有意見,反正交易達成,也不需要陪審團了。高調低調在法官的掌握之類,隻需要打好招呼,這件事完全可以做到無聲無息。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受害者家屬的情緒。
不過……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太好,可受害者家屬在了解事情經過和大筆的賠償金之後,也願意保密,隻不過是一大筆封口費而已。
這裡是金錢社會。
至少在這裡,沒人覺得這個可恥。
總之經過漫長而激烈的談判,最終得出最後的結論。
霍普必須認罪。這一點無可爭議。
其次霍普必須得住進精神病院,這一點沒得妥協,當然作為讓步,紐約檢方和法院方麵可以讓霍普的家人指定一個精神病醫院或者擁有治療精神病的資格證的場所,比如一個環境良好的療養院。
而且法院允許在經過三方甚至多方醫療機構的認證下,如果霍普痊愈,那她就可以出院恢複自由。
這樣的條件,莎莉茲在聯係了鮑勃之後,終於達成了一致。
鮑勃並不願意想承認自己的女兒有心理疾病,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他隻能答應。
雖然不算皆大歡喜,但現在也不失為一個大家都接受的結果。
……
凱跟著莎莉茲和哈莉一起來到醫院,看望即將轉入紐約一家頂級療養院的霍普。
霍普的精神狀態比之前要好的多,但人還是有點木訥,看到莎莉茲,她也隻是看了一眼就繼續看向窗外。
“她現在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至少之前的自殺傾向已經沒有了。她現在隻是出於封閉階段。”主治醫生已經換成了該醫院的一位心理學大佬,效果自然立竿見影。
“那她什麼時候可以恢複和以前一樣?”莎莉茲更希望自己的侄女兒能恢複以前的開朗。
主治醫生無奈的看著莎莉茲,這就是心理醫生的無奈。他們不是一般的醫學,有病治好了,那就完全好了。心理問題這玩意主觀性太強了,不是醫生說能治好就能治好的。
“塞隆女士,心理醫學和其他醫學不一樣。心理學更加主觀,醫生的作用是引導,真正要恢複需要患者自身的努力。而且一般身體上傷害,就算醫好了,也會留下疤痕之類的東西,更何況心理上的了,人是被環境塑造的產物,經曆過那些之後,霍普小姐人生都改變了,不可能恢複到以前。我們能做的,隻是讓她擺脫那些東西的影響,以積極的,或者說以正常的態度迎接接下來的人生。”
意思差不多是,事情已經發生,他們改變不了,所以隻能一切向前看了。
莎莉茲張張嘴,對於這種事,其實她本身最有發言權,畢竟她親眼看到自己老媽殺掉自己的老爹。這種影響改變了她的人生,哪怕是現在,也還留有影響,根本無法忘記。
“那她什麼時候能出院?”莎莉茲再次問道。
“這……很難講。主要看恢複情況。”這種心理主觀上的東西,比玄學好不到哪去,根本無法預測,也許明天霍普就想通了,也許一輩子也走不出來。
“我們能和她聊聊嗎?”凱指了指病房。
醫生考慮了下,最後點了點頭:“可以,但最好不要讓她過分受刺激。因為結果我們很難預料。”
作為主治醫生,他知道案情,也知道凶手伏法。可出於謹慎,他還是不願意讓霍普受刺激。
主治醫生的話,凱沒聽進去多少。
在凱看來,霍普現在最大的問題估計就是對基爾格雷夫的恐懼,如果能夠得知那個混蛋已經嗝屁,或許那才是最好良藥。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
凱就被生氣的主治醫生和暴怒的鮑勃一起聯手趕出了病房。
因為霍普崩潰了……
當看到基爾格雷夫被爆頭的慘狀,這姑娘不知道是被刺激了,還是單純的嚇到了。反應相當激烈,一直有點呆愣的莫莉出現了劇烈的反應,又哭又笑,怒罵捶打,跪地抽泣折騰了好一陣。
幾個護工加鎮定劑才讓她重新平靜下來。
鮑勃更是怒氣衝衝的要控告凱。
莎莉茲隻能讓凱先走,自己在這邊慢慢安撫大家的情緒。哈莉則一臉的幸災樂禍。
哈莉可是正經心理學博士,她之前也不建議凱這麼做。可惜,凱這個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家夥,愣是覺得人的適應性是很強大的,這樣有助於霍普的恢複。
也不知道他是哪學的什麼刺激療法,結果刺激是夠了,至於結果……還真不好說。
……
第二天清晨,紐約難得地出現了一個晴朗天氣,大清早就有隱隱的陽光在天邊出現。克林頓區的某棟老公寓樓的四樓,公寓內傑西卡從床上爬起來,雙眼茫然,雙手撓著自己散亂的黑發。
片刻後,她回過神。
她已經脫離了小隊,她感覺自己無法麵對自己的那些同伴。明明是自己的事,他們都是在幫她,結果呢……她的無力不僅沒能幫助到其他人,還變成了一個累贅。
這讓傑西卡再次抑鬱。
接著就變回了以前的頹廢。
看著灰蒙蒙的玻璃上,斜斜灑進來的金色光線,她喃喃:“天亮了,我居然一覺睡到大天亮?”
仿佛是什麼東西注定要發生一樣,傑西卡莫名的覺得今天整個世界都不一樣。
以她自身的習慣,每晚必須喝到爛醉,借用酒精麻痹思維,才能在渾渾噩噩中睡去。也是因此,她入睡時間總是很晚,醒來的時間卻總是很早。她的超凡之處對於酒精的副作用無法完全免疫,卻讓她必須喝最烈的伏特加才行,宿醉的感覺一點都不會少。可今天早上,她的頭沒有宿醉後隱隱的疼痛,也沒有以往睡醒後口乾舌燥的感覺。
一次平靜安穩的睡眠,讓她的身體處於一個舒適又懶洋洋的狀態。她再次躺下,看著陽光射進公寓,腦子空空什麼都沒想。
沒有那些噩夢,也沒有世俗瑣事。
咚咚咚!
就在傑西卡以為自己能夠鹹魚一天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傑西卡很不喜歡這個時候有人打擾自己,這可是難得的安靜時間。
可惜敲門聲鍥而不舍。
最終傑西卡隻能開門。
開門的是馬特和盧克。
這幾天這倆人也找過自己,可傑西卡不願意聽他們說教,傑西卡知道他們是為了自己好可惜這種事如果說兩句就能好,她也不至於是現在這幅鳥樣了。
“你們有事沒事?我說了,我不想聽那些。那沒用的。”
“基爾格雷夫死了。”
傑西卡失聲“wat?”
她沒想到會這倆人會給自己帶來這種消息,但旋即就追問了一句“基爾格雷夫死了?”
馬特點頭“死了大半個月了吧,屍體就在十五局那邊的停屍房,過段時間就要被拉去公共墓地埋掉。”
神盾局帶走了基爾格雷夫的屍體,但紐約的案子要結案啊,沒屍體怎麼辦?於是神盾局不等警方發飆就送回了屍體。
反正一模一樣,至於是不是原來那具,反正警方沒發現不妥。所以也沒在意。
傑西卡還是難以置信“怎麼可能!他怎麼死的?”
說起這個,馬特有點怪異的說道:“這家夥控製警察局長給自己的腦袋來了一槍……”
“哈?”
傑西卡小嘴大張,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消化這個消息。基爾格雷夫,就這樣死了?那個如同魔鬼般揮之不去,又恐怖無比的怪物,就這樣死了?
在傑西卡眼裡,基爾格雷夫就是一個強大無比的大魔王,而她自己則是一個軟弱無力的小菜鳥,沒出新手村的那種。可就是這樣一個大魔王,居然自殺了?
“他真的是自殺?”
“咳咳……警方那邊給出的答案就是這樣。”馬特當然知道不可能,但警方給出的答複就是這個,你愛信不信。
反正沒人會去給這家夥叫屈。
愣了好一陣,她一把抓住馬特的手“基爾格雷夫的屍體在哪兒?”
盧克這個時候,裝作若無其事的從馬特手中接過了傑西卡的手,然後溫聲道:“我陪你過去,在警局停屍房。”
接過傑西卡壓根沒去關注他的暖男氣質,而是猛地站起來,甩開盧克,輕聲一躍,嘭地一聲落到了三層樓下,拔腿就跑。
馬特和盧克麵麵相覷之後,也隻能趕緊跟上。
……
“我說……你們沒事吧?大半夜的要看屍體?”凱有點抓狂的看著馬特,至於他身後的盧克和傑西卡,凱裝作不認識。畢竟作為警察局長,他是沒見過兩人的。凱的演技,一直都很不錯!
那天在神盾局麵前演技尬,那是因為故意要氣神盾局。和凱本身的實力沒關係!
馬特也覺得這個要求……有點那什麼。
可沒辦法傑西卡已經控製不住了,他除了求凱,真的沒有彆的辦法了。要不然他還真不一定願意麵對凱。
倒是凱對馬特的這種小情緒,一點不在意。見不見得,也就那樣。馬特又不是他情人,他犯得著為了馬特不願意見他而浪費腦細胞嗎?
“你們該不會相對屍體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吧?要知道那是犯法的,你也不想我抓你們吧?”
馬特心裡一驚,還真彆說。看傑西卡那樣子……他們早就猜出了傑西卡和基爾格雷夫一定發生了什麼,而且看樣子,傑西卡有著不小的心理陰影。要真發生什麼,那他們……
最後還是盧克比較仗義:“我會看住她的!”
這話其實是對馬特說的,馬特點了點頭,相信了盧克。
“我們能控製局麵。”
“真的?”
“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