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言。
威壓盛。
劉瑾聞言惶恐，撲通一聲跪地不起，不僅是劉瑾。
此刻。
蕭妃同樣是做出了相同舉動，雖是跪地，可蕭妃輕語而出：“陛下，這段時間在外麵有很多關於太子不好的言論。”
“妾身身為蕭妃，乃太子生母。”
“若是明知太子被冤枉，我卻是什麼都不敢做，這不是讓彆人默認，六殿下遇刺乃是太子所為？”
“所以今晚我才冒險前往。”
“可這麼做已是觸怒了陛下，所以妾身這才專程來請罪。”
蕭妃一臉大義凜然的樣子，就像是做好了赴死準備一樣。
嘎吱！
蕭妃才剛說完，房門打開，隨即就看見武帝陰沉著臉，站在了門口，雖是一言不發，可無形之間，一股帝王威壓。
彌漫而出。
咕嚕。
蕭妃這個時候更是緊張吞了一口唾沫：“陛下，妾身剛剛所言，未有一絲虛假，還望陛下明鑒。”
“哼。”
武帝不悅：“所以現在這個時候，你是想做什麼？”
“你是覺得朕老眼昏花了？”
“不敢。”蕭妃磕頭。
“那就是說朕這麼做，在你眼中就是昏庸了？”
“不敢。”
“那是不是說在你眼中，朕就是個白癡？”
“不敢。”
“夠了。”
武帝震怒：“蕭妃，現在你蕭家在大乾可以說是第一家族了，外麵誰人不知你蕭家之名？”
“況且朕身為天子，尚且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
“可老六這次遇襲，乃是事實，莫非你要讓朕視而不見？”
武帝闊步來到了蕭妃麵前，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告訴你，這次不管如何，朕都會調查清楚。”
“無論如何。”
“膽敢傷害老六，這已不是簡單之事。”
“事關國體顏麵，朕豈能輕易放棄？”
武帝這麼說的時候，蕭妃還想言語，誰知武帝卻是眯眼冷笑：“倘若朕沒猜錯，你今晚去找老六，怕也是想利用老六吧？”
利用？
蕭妃心兒一顫，一種不好的感覺湧現，武帝道：“倘若朕是你，那麼就會利用這次機會，全麵鏟除敵人。”
“如今諸多皇子裡麵，對太子威脅最大之人，莫非是老三淩旭。”
“加上之前趙清雅在懷通所言，其中事情難免不讓人多想。”
“現在。”
“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武帝聲音不大，卻是字字誅心，果然蕭妃聞言巨顫，睫毛一挑：“陛下，我……”
“夠了。”
武帝不耐：“對你的忍耐，僅限於此。”
“此等事情，朕不想多問。”
“不過你要明白一事，朕當初也是從一無所有，在皇權之間爭奪，才有了今日局麵。”
“其中艱辛不足為外人道。”
武帝說的輕巧，可話語之外的意思卻是說，你彆以為就你們會做點臟事，朕能從所有人都不好看的閒散王爺，做到今日天子。
並非隻靠運氣。
權謀同樣厲害。
果然。
蕭妃聞言神色微變，肩頭狠顫，輕語道：“陛下，妾身知錯。”
“滾吧。”
武帝可沒給什麼好臉色：“記住，如今這個時候，彆說是你，有任何人阻攔。”
“結局隻有一個。”
“那便是死。”
咕嚕。
蕭妃這才發現自己是小看了武帝決心，連忙躬身：“陛下，妾身知曉。”
武帝眯眼目送著蕭妃離開，來到門外，蕭妃臉上的惶恐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絲冷笑：“陛下，雖然你能走到今日。”
“你權謀手段的確厲害。”
“可惜在他麵前，依然不夠啊。”
蕭妃想到今晚短暫的瘋狂，心中難免發熱，尤其是淩天安排，蕭妃更有緊張：“倘若他目的當真達成，不出三年。”
“大乾必變。”
蕭妃本就是謹小慎微之人，否則也不會陪在武帝身邊多年，今晚之所以如此莽撞，無非就是因為淩天一語，在完事之後。
淩天隻給蕭妃說了八個大字：“攪亂局勢、渾水摸魚！”
淩天比誰都清楚，武帝絕不允許皇子遇刺這樣的事情發生，畢竟打臉的乃是武帝，同時武帝也絕不會在短時間內對太子下死手。
三年之前的變故，尚且曆曆在目，大乾又經受三年乾旱，一旦現在儲君不穩，大乾國本必定動搖。
嚴格說。
必滅。
至於三皇子淩旭則是武帝用來製衡太子獨大的手段，否則按照麗妃身份，豈能做大？
這一切無非是權謀手段而已，然而淩天所求，不過是離開京都、前往邊關。
鎮天軍也好。
幽靈十八騎也罷。
都隻是剛剛成立，尚未經過正式戰鬥，亂世求生的淩天，自然明白戰場凶殘，想要讓心腹快速成長起來，則必須讓天下大亂。
亦或者經過血雨淬煉。
唯有經受風雨，方能得見彩虹，隻有不斷蛻變的鎮天軍和幽靈十八騎，才是淩天真正的底牌。
若想離開京都，在這次遇襲上大作文章，將是唯一之路。
蕭妃收起心思：“但願他能成功。”
蕭妃雖短暫屈服，可孤傲如她，亦不可屈居人後，隻要局勢大亂，天下紛爭一起，太子淩羽同樣師出有名，說到底隻是各謀所需而已。
三皇子府。
淩旭也有些緊張，在他對麵麗妃正皺眉沉吟：“沒想到蕭妃竟會比我們提前一步，去見六皇子。”
“母妃，這有什麼關係。”淩旭撇嘴：“老六蕭妃娘娘一直不合，應該不會指向我吧？”
“不可大意。”
麗妃道：“誰都知道太子淩羽之後，你乃順位。”
“蕭妃比誰都想讓你完蛋，這機會她不會放棄。”
淩旭一愣：“母妃那我們怎麼辦？也去見見六弟？”
“不行。”
麗妃搖頭：“倘若我們也做出了蕭妃一樣的舉動，那豈不是讓群臣議論，一切隻有等六殿
“到時候朝堂之上，陛下必提起此事。”
“就看六殿下如何言語了。”
淩羽聞言也隻能稍做安心，事情跟麗妃所想也差不多。
禦書房。
武帝送走了蕭妃後，眼中寒芒不減：“劉瑾，讓你調查的事情，還沒結果麼？”
劉瑾搖頭：“陛下，六殿下在昏迷之前就下了死命令，將那刺客屍體剁碎了喂狗，所以……”
“夠了。”
武帝不悅：“老六宅心仁厚，豈能做出如此荒唐事來，定是那鬼麵狗賊所為。”
“此番老六遇刺回京，若非是殺手想要一擊斃命，朕都懷疑，這是不是那鬼麵狗賊故意做局，就是為了給老六一個回京理由。”
鬼麵？
劉瑾下意識縮了下脖子，武帝皺眉：“還有何事？”
“陛下，三山鎮守楚正傳回消息，之前鎮北王府丟失的聘禮，出現在了三山拍賣上，已被天價拍賣了出去。”
三山鎮？
聘禮。
武帝輕哼：“莫非這也是鬼麵搞得鬼？”
劉瑾點頭：“陛下，老奴已安排人全力尋找鬼麵了，然而可惜的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消息。”
“鬼麵就像是人間蒸發一般。”
跑了？
武帝笑了：“他若想達成目的，絕不會放過老六，他豈能離開？”
“你去告訴老六，明日來大殿之上接待一下關中文豪肖文。”
“那老家夥在大乾文壇可是有不小造詣。”
“之前一首鐵馬冰河入夢來，朕尚且在耳，明日就讓他來認識一下，若能得到肖文支持，他也算有了根基。”
“是。”
劉瑾不敢耽擱連忙跑了出去，很快消息就來到了淩天耳中：“一個文豪來京跟我有什麼關係？”
一夜無話。
翌日一大早，在大乾宮門外，趙四海的車隊才緩緩出現，直奔城門而去，來到皇宮之外，那豪華馬車停下，一身披白色長袍的大儒走下。
趙四海臉上堆滿了笑容：“肖老，陛下已在等您了。”
肖文傲氣十足的看了一眼麵前台階，這才跨步而上。
此時朝堂之上，滿朝文武均在，武帝正襟危坐，一言不發現場氣氛有些詭異，無人敢輕易冒頭，那可是死罪，誰都知道武帝心中憋著火。
然而他們沒發現，武帝眼眸這個時候，卻是直勾的看著殿外：“可惡，老六怎麼還沒到？”
“這肖文在天下學子心中，地位很高，能得其幫助，聲勢必有。”
“陛下。”
殿外侍衛的聲音傳來：“關中大儒肖文求見。”
這麼快？
武帝點頭示意肖文入殿，很快一襲白衣的肖文，闊步走入，來到中央位置，肖文隻是輕輕行禮：“見過陛下。”
“肖國師。”武帝道：“你我一彆已是多年未曾見。”
“今日一見，倒是未有變化。
“劉瑾，你這狗奴才還不快給肖老看座。”
撲通！
肖文這會卻是顫顫巍巍的跪下：“陛下，老臣有冤。”
冤？
武帝不懂：“肖老請說，朕定為你做主。”
肖文見狀大喜，不露聲色起聲道：“陛下，老臣有一事啟奏。”
“大乾六皇子。”
“行為不典、做事乖張、身有天家血脈，卻是不顧天子臉麵。”
“這已是死罪。”
“況且，六殿下還大膽包天，抄我詩句，已一句詩句，就想要挾陛下。”
“此等不忠不孝之人，有何臉麵立足人世。”
“今日老臣肖文上書陛下。”
“還望陛下按我大乾律，一視同仁。”
“杖斃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