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
趙清雅愣了：“爹，你在說什麼？”
趙清雅感覺到趙四海有些陌生，後者搖頭：“清雅，今日你不應該承認的。”
“這六殿下其實才是大智若愚。”
“我們之前都被他騙了。”
趙清雅麵色微紅：“他的確很厲害，沒想到他隱藏的這麼深。”
“我們今後得小心一點了。”
“沒有今後了。”
趙四海搖頭：“在你說出事情的那一刻開始，我們趙家就已經沒任何退路了。”
“倘若不是尚兒有軍功在身。”
“今天關在這裡的，就是我們一家人了。”
趙清雅有些懵，心兒一顫，一種不好的感覺，劃過全身：“爹，你到底是在說什麼？”
“我怎麼感覺你神神叨叨的？”
“就像是給我送終一樣？”
趙清雅無心之語，卻讓趙四海神色微變，苦笑一聲，什麼都沒說，他這奇怪的樣子，趙清雅大驚，似是想到了什麼。
猛得一下起身，丟下了手中碗筷：“爹，你不會真的給我下藥吧？”
“我……”趙四海搖頭：“雅兒，你彆怪我，你必須死，否則我趙家也會有滅頂之災。”
咕嚕。
趙清雅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爹，你騙我的對不對，我可是你女兒。”
“你不會對我下毒的。”
“你快說你是騙我的。”
趙四海搖頭：“雅兒，我本不願這麼做，可我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
“今日你當眾承認散播謠言，這乃是滅九族的大罪。”
“就算你能僥幸回去京都，可到時候三皇子和太子殿下，又將如何相處？”
“所以你隻能是棄子。”
“不然覆滅的，隻能是我整個趙家。”
趙四海輕聲之語，宛若悶雷一般，炸響在了趙清雅腦海深處，不可置信的看著趙四海：“爹，我可是你女兒啊。”
“清雅。”
趙四海提高了聲音：“女兒又能如何，你彆忘記了。”
“如果死你一人，就能換我趙家安康，那麼我將不會有絲毫遲疑，將你出賣。”
“你。”
趙清雅指著麵前趙四海，剛想動怒，卻是話到嘴邊，就再難說下去，甚至是如鯁在喉，如此情況，讓趙清雅感覺到了。
無助。
膽寒。
噗嗤。
終於一口鮮血噴灑而出，趙清雅整個身子跌倒在地，意識都在此時開始模糊了起來，眼神不斷變換，趙四海搖頭。
“清雅，我已提醒過你，不管那家夥如何對你，都彆承認。”
“是你自己膽子太小，我隻能出此下策，唯一能為你做的，就是讓你沒有那麼難受。”
“這毒是我親自調配而出，藥效很猛。”
趙四海道：“毒發到隕落，也不會有很多痛苦。”
趙清雅瘋狂搖頭，可惜壓根就叫喊不出來，趙四海收拾了下，轉身離開，臨行之前不忘輕語道：“雅兒，身在亂世。”
“當謀利為先。”
“你放心我會告訴三皇子，六殿下想玷汙你，你寧死不屈，選擇服毒自殺。”
“到時候三皇子必定出手，隻要有他出手，六皇子要不了多久，就會下來陪你。“
“尤其是武帝那邊最為記恨的，就是兄弟之爭，何況是一女人。”
“這就已注定了你將不凡。”
“就算是死，到時候天下人也隻能責罵六殿下，不會遷怒到你身上來絲毫。”
陰毒。
歹毒。
趙四海這壓根就是想搞死淩天，趙清雅這會滿心後悔，壓根就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為了利益，會選擇犧牲自己。
當真是……
可怕。
趙四海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趙清雅，輕聲道：“雅兒，其實那下毒之人，不是你。”
“而是為父。”
“在來之前殿下就有安排，必須阻攔天花試藥。”
“當時我讓你去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我自己選擇將砒霜放入。”
“隻可惜被這家夥給反玩了。”
嗚嗚嗚。
趙清雅聞言更是巨顫，眼中寫滿了仇恨，不管如何她都沒想到，自己敬重的父親，會做出如此事情，算計自己的親生女兒。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歹毒，自己那麼一點小聰明在他們麵前，當真是一文不值。
趙四海輕歎一聲，隨即轉身離開，剛來到了院子，就撞上了淩天，連忙躬身：“見過六殿下。”
“嗬。”
淩天看了一眼趙四海：“父女敘舊，為何這麼早就要離開呢？”
“難道你不多停留一下？”
“不了不了。”
趙四海強按心中緊張：“殿下能讓草民在院內停留，已是天大恩賜了。”
“隻是可惜了我的女兒……”
趙四海臉上不由老淚縱橫，說著就有下跪趨勢，淩天擺手：“行了，趙四海你可以走了。”
趙四海愣了下，總覺得淩天似是在隱瞞什麼，蹣跚離開，淩天呸了一聲：“老東西，你不會真以為你能回到京都吧。”
出門在外、遇到山匪、不幸被斬，這很合理。
淩天收起心思來到了屋子內，剛進入屋子就看見趙清雅在地上不斷翻滾，臉上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顯得格外難受。
看見淩天刹那，趙清雅就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殿下……救我。”
可惜。
淩天搖頭：“趙清雅，我的確是會一點醫術，不過我也不是閻王啊。”
“你父親敢給你下毒，又豈能留下後路？”
“你……故意的？”趙清雅這才明白，淩天早就看穿了一切，難怪他會說活不過今晚，此時在趙清雅心中充滿了懊惱。
後悔！
此生短短二十年的光影在麵前不斷湧現，就像是放電影一般。
可惜。
生命沒有第二次。
趙清雅的掙紮越來越小，一直到沒了動靜，淩天隻是掃了一眼，無奈一歎：“趙清雅啊趙清雅。”
“倘若不是你嘴賤，也許我還真將你沒什麼辦法。”
“可惜你永遠都是高看自己，小看他人。”
“尤其是人性。”
“這是你賭不起的存在。”
人性的陰暗，永遠都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就在趙清雅咽氣的時候，趙武跑了進來，看見地上趙清雅，先是一愣。
隨即輕語：“殿下，要不要將那趙四海抓過來一並處置？”
“不用。”
淩天搖頭：“那老家夥到底是趙清雅的父親，說出去也沒人相信。”
“找個地方將她埋了吧。”
“全力準備好明日的牛痘接種。”
“並且讓懷通之內所有大夫都來參觀。”
“十日後！”
“回返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