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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麵前這個神情冰冷的少年,分明是恭敬的話語,可落到他的耳中,此刻卻跟命令一樣。
那是上位者對士兵的壓製、那是雄鷹對雛雞的勸誡。
他沒得選。
蘇先生臉色白了,他在這一刻意識到了自己與對方的差距,先前那因為年齡而帶來的輕視與放蕩最終都成了自己吃下的惡果。
他點了點頭,十分恭敬地回答他:“是的……好的,我們回去剛剛的包間裡聊吧。”
陳清淡然點頭,他看著手上手機的屏幕,遲疑了兩秒,手指最終還是落在了刪除鍵上。
他抬頭看向麵前的蘇先生問:“警方來了以後你應該知道怎麼回答吧。”
他臉色一緊,可看著陳清指了指手中的手機,他的心便落下去了大半。
“明白……當然明白。”
“那就走吧。”
他走在前麵,自顧自地回到了那包間裡。
在包間內,那三名年輕人仍然坐著,可在陳清三人進來以後,他們看著蘇先生那副拘謹且嚴肅的樣子,試圖調侃兩聲,將氣氛帶回到自己熟悉的環境。
“喲~蘇老板怎麼了這是……”
他們聲音痞氣,而陳清此刻已經十分不喜了。
“把嘴閉上。”
他看了一眼餐桌上的人,那三名混混平時哪受過這種學生的氣。
他們手下桌子一拍,可還未站起來,陳清身後的蘇先生已經先一步走到了他們麵前,一巴掌落在了為首的那年輕人身上。
“陳先生說什麼就是什麼,讓你閉嘴聽不明白嗎?”
他聲音凜冽,再也不像是第一次三人進來時那般無奈了。
他一巴掌抽得很重,那青年臉一歪,“噗”的一聲從嘴裡吐出了兩顆牙齒。
那兩顆牙落在餐桌上,叮叮當、叮叮當地滾動著,彈了起來。
緊接著,他們的口袋裡叮叮叮、叮叮叮響了。
那是短信來信的提示。
他們麵色尷尬,臉上有著倔犟,也有著一些擔憂與恐懼。
他們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蘇老板,不知道該不該坐下。
有的人花了錢想享樂,就得有馬仔去替他們乾些事情。
蘇老板如此,他們亦是如此。
陳清聽著他們口袋裡的鈴聲,神色又嚴肅了一點。
他看向為首那人,伸出了手:“把手機給我。彆看。”
他強調了一下,此時,蘇老板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
他轉過頭,神情不變:“沒聽見話嗎?!”
那痞子似乎想撇嘴,可此刻他的嘴巴已經給抽歪了,他撅了一下,將口袋裡的手機拿了出來。
“密碼多少。”
“1437。”
陳清解鎖,屏幕上出現的赫然是那四名警察死亡時的模樣。
“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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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著眉心,見到了蘇老板那好奇的神情。
“想看?”他冷笑一聲問。
可蘇老板聽著沒答。
“想看就看唄,反正看完就死了。”他盯著蘇老板的雙眼,可他身後的痞氣卻來了脾氣:“裝什麼逼呢,你不是就沒事?”
那蘇老板聽著,臉上也閃過了思索的神色,他回過頭,向另兩名馬仔問道:“你們也收到了?”
那兩人對視一眼,正想說些什麼的瞬間,他們的臉色一變。
他們看著蘇老板的臉,臉色變得煞白。
就像死了已久一樣的煞白。
那張臉已經斷了氣,他們看著蘇老板,伸出了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那隻手的指尖勾著嘴角,拉出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緊接著,就在下一個瞬間,他們撒腿狂奔,跑向了包間裡的窗戶,他們以一種跳水的姿勢精準躍入窗戶當中,在大約十點八五秒過後,酒樓外的轎車傳來了鳴笛的聲響。
“嘶。”
在陳清身後,卡蘭斯是此地唯一敢發出聲音的人。
再看向陳清身前,那蘇老板的臉色已經白成了一片,他滿腦子裡全都是那種蒼白且笑起來的臉。
那張如同屍體一般的、僵硬的臉。
他感受著自己口袋裡的手機在微微振動,他感受到了自己不知何時滲出的汗滴已經浸濕了底衣。
有點冷了,他脖子如生鏽的齒輪,一點點抬頭看向空調。
是有點冷了,空調開得28度。
“傳令下去,所有人收到未知來信,直接刪除不要打開。”
在他身前,陳清玩著那男人的手機麵色如舊,他話音落下,蘇先生後的男人又想開口,可看著陳清那副無所吊謂的模樣,他嘴裡質疑的話語卻遲遲無法說出。
“先生……”在陳清身後,卡蘭斯有些擔憂:“您這樣……我會不小心撇到嗎?”
他雖是提問,實為提醒。
陳清點了點頭,將手機上的短信刪掉,也沒多說什麼,便把手機給拋了回去。
那男人伸出了手來接,可手在顫抖,接了四五次,手機在他的手上被彈起來了四五次,最終還是落到了地上。
蘇先生看著他,嘴唇已經有些發白了,可心裡的擔憂卻似乎沒有減少多少,他看著陳青走向沙發,也連忙跟了上去:“可是……先生,我的問題呢?”
陳清扭過頭,麵色淡然地盯著他好一會。
盯到那蘇先生發毛了以後,才開口問他:“你自己心裡沒點數?當個發丘中郎將幾十年,不會一點行規都不懂吧。”
陳清說完便拿起了先前那杯水來喝,可水抬了起來,卻在即將入口的時候頓了一下:“麻煩換瓶水。”
他說著,卡蘭斯便去了,可蘇先生站在一旁,卻顯得畏首畏尾。
他看著陳清喝了水,神情好了不少後,才呢喃開口:“這……沒有解決方法嗎?”
陳清看著他,臉色更奇怪了:“我不是已經給你解決方法了?”
他咬著牙:“但不是這種!”
“做事得有做事的規矩。你拿了人家的東西,給人家底都掏空了,你讓人家不生氣?”
陳清笑著問了他一聲,目光撇到了先前留下來的那塊玉佩:“玉晗就彆拿來拔完了,不禮貌。”
他臉上的汗水流了下來,似乎到了此刻,這才是他真正擔心的問題:“您請說。”
“你不關心短信的事?”
“不看就好了,可惡靈是實打實的。”他話語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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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拿了什麼。”
“一張畫、一床紗巾。”
陳清愣了一會,神情有些呆滯:“那你還真缺德。”
“留在地底下的錢……怎麼算錢嘛。”他嘿嘿一笑,陳清也終於明白了過來。
難怪對方要求在這裡履行合約,一來是此地為大本營,他心裡放心,二來是贓物在這,方便處理事情。
所謂的收購,也無非就是栓子給狗子發錢了。
陳清搖了搖頭,向他問:“畫在哪?”
他指甲扣了扣自己的衣角,在遲疑了幾秒後,才向陳清說話:“小的大言不慚、冒犯了……
希望閣下無論看到什麼東西,未來都不要透露出去。
作為報酬……這塊玉晗……以及販售出去的一半現金,事後將恭敬送上。”
陳清點了點頭,心裡也有些好奇,見著陳清同意了,蘇老板當即馬不停蹄往外趕,而陳清則是從容跟在後麵。
而卡蘭斯與馬仔跟在最後邊,一行人向著更高的私密房間上行。
上到了兩層樓上以後,陳清的麵色終於有了波瀾。
他看著一張畫像在這裡被拆成了十幾張,每一張紙張上都有部分老舊的顏料,而在不遠處,就擺放著一堆已經處理好,封裝好的畫冊。
“好手啊,蘇老板。”在這一刻,陳清也不由得發出感歎。
這絕對是造假的好手,一份真跡,此刻已經被他拆成了幾十份。
“我以前隻在網上聽說過這種作假手法,我還以為隻是古玩界裡的怪談罷了……”
他眼中有光,這似乎給他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沒那麼神奇……”蘇老板尷尬笑著,可眼睛裡有著明顯可見的驕傲:“也就是些小把戲,通過將堆疊的宣紙纖維剝離,最後就能做到每一張畫像的頂上都是真的,這種手段雖說不入流、但懵一些專家都勉強可得。”
陳清點點頭,看著在房間正中間仍然在拆借的那幅畫,也難怪對方不願意換回去了。
都拆成了這樣,這還怎麼能還。
陳清走上前,那畫上是張女人圖,女子提著花,河畔樹下坐。
那女子似乎是活的,眼睛隨著觀察,令人覺得始終在看向自己。
“發現了嗎?陳先生。”蘇老板此刻跟了上來,有些感歎:“這些古人的工藝實在太強了,要不是斷過代……”
他搖搖頭又說:“不管你從什麼角度,畫中的女子始終會看向你,而我們複製出來的仿品卻不能。
不過嘛……隻要沒人看過真跡,這就不是問題。”
陳清估算了一下,若是按照麵前的拆借進度,恐怕還能在製作個十幾幅仿品不止。
難怪他不願意還回去了。
陳清搖搖頭,他眉心間的眼睛都沒有睜開,畫上的一股非凡力量便已經滲透了出來。
“這畫有點意思。”在陳清身旁,步昭昭的身影浮現了。
“畫主人有很大的怨氣,時間也夠久,死的人也夠多,都快變成非遺物了。
可惜……”
她搖搖頭,陳清自然明白那可惜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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