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去彆處轉轉吧,這兒沒適合你的活兒。”葉辰卻並未氣餒,微微一笑,說道:“我確實會做菜,您可以讓我到廚房試試。”門衛聽罷,一臉狐疑:“你會做什麼?”葉辰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自信地回答:“解骨。”
“解骨?”門衛一愣,顯然對這門手藝有些意外。解骨是一門極為冷門的技藝,並非所有酒樓都有這樣的崗位。
這門手藝要求將屠宰後的牲畜或獵殺的獵物精準地肢解成肉塊。古時庖丁解牛的故事廣為流傳,大師級的解骨師能夠輕鬆自如地將牛肢解,而普通解骨工可能一個月就要換一把刀,效率極低。
在大明軒,解骨的對象往往不是普通的牛羊,而是凶猛的野獸。這些凶獸的鱗甲、皮膚、骨骼和筋腱極為堅韌,普通人即便費儘全力也難以處理,武道高手又不屑於做這樣的粗活。
即便他們親自上陣,不了解凶獸身體的構造和紋理,也往往隻能將肉切得大小不一,難以做出精美的菜肴。
葉辰最初接觸武道便是從解骨開始的。在父母的酒樓裡,解骨是他每日必修的功課。這一練,便是數年。如今,他對解骨的技藝早已爛熟於心。
葉辰深知解骨是一份極為辛苦的工作,其勞累程度絕非一般打樁可比。然而,他從未有過任何抱怨。他從不認為自己在武道上具備超凡的天賦,因而,他唯一能倚仗的便是自己的勤奮與堅韌。
日複一日,他沉浸在無數次的練習之中,而這份堅持,也逐漸構築起他紮實的武學基礎。每一刀的起落,每一次的練習,都在磨礪著他的技藝與心性。
然而,這份執著與努力,招待並不知曉。麵對執著的葉辰,招待最終無奈,隻能將他帶入廚房。廚房內,熱氣騰騰,各種食材的香氣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獨特的氣味。幾位廚師正忙碌地準備著菜肴,動作嫻熟而迅速。
“蘭姐,這小兄弟要來應征做解骨手。”招待的聲音在廚房中響起,打破了這片忙碌中的寧靜。
“解骨手?”一位身著豔麗旗袍的美麗女子聞聲而來。她年紀輕輕,約莫二十二三歲,眉眼間透著一股精明與乾練。
打量著葉辰,她那雙精致的煙眉微微蹙起,顯然對葉辰的外表與裝扮感到意外。在她眼中,葉辰的樸素衣著與他身上的行囊,讓他看起來像個落魄的難民,與大明軒的高雅環境格格不入。
女子不滿地轉向招待,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你這是搞什麼,什麼人都往廚房帶?”她的目光掃過葉辰,帶著一絲同情與不屑:“東子,給他點碎銀子,打發他走吧。”
東子,那位被訓斥的招待,一臉苦澀。事實上,他之前就試圖勸退葉辰,卻發現葉辰的雙腳像是在地上生了根,無論他怎麼推搡,對方都紋絲不動。
這時,一位正在剔骨的年輕男子試圖過來驅趕葉辰。可就在瞬間,他隻覺眼前一花,手中一輕,原本穩穩握著的剔骨刀竟被葉辰奪了過去。
名為東子的年輕人反應不及,手中的剔骨刀已被葉辰拿走。葉辰沉穩地看著他,語氣平靜而堅定:“我不是來要飯的。這位小姐,看看我的手藝再驅趕我也不遲。”
美麗女子微微一驚,目光重新聚焦在葉辰身上。她意識到,眼前這個少年並非泛泛之輩。她瞥了東子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責備:“真不中用,連一個孩子都搞不定。”隨後,她轉向葉辰,語氣稍緩:“去庫裡抬一頭豬來。”
東子自知失態,尷尬地轉身去執行命令。然而,葉辰卻開口了:“不用了,就那頭蛟筋獸吧。”
葉辰手指不遠處一頭蛟筋獸,聲音平靜而自信。美麗女子再次一驚。蛟筋獸是二級凶獸,其渾身筋脈發達,堅韌異常,普通刀劍難以傷其分毫。
隻有搭配特定藥材,以文火慢燉三天三夜,方能熬製出美味甘醇的濃湯。這少年竟敢挑戰如此難纏的食材,實在出乎她的意料。
這工作可不容易,尤其是麵對二級凶獸蛟筋獸,即便是經驗豐富的解骨高手也難免頭疼。蛟筋獸鱗甲厚實,堅韌無比,普通刀具根本難以傷其分毫。葉辰卻大膽地指向它,這膽量和自信,不禁讓人咋舌。
東子聽聞,立刻不忿地跳了出來,他心中對葉辰奪刀之事早已憋了一肚子火:“開什麼玩笑,這蛟筋獸金貴得很,一頭要一百多兩金子呢!要是弄壞了,你賠得起嗎?”他的語氣中滿是輕蔑與不屑,仿佛葉辰隻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孩。
可那美麗女子卻隻是淡淡地白了東子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就你這水平,想毀了它?做夢去吧。”她話音剛落,東子便像被掐了脖子的鴨子,聲音戛然而止。
蛟筋獸豈是輕易能毀之物?它的鱗甲堅如磐石,尋常人即便拿著刀,也隻能在上麵留下幾道淺痕,更彆提破壞了。
隨後,她轉向葉辰,眼神中帶著一絲挑戰:“行,我讓你切。”她倒要看看,這個少年究竟有幾分真本事。
葉辰微微點頭,臉上掛著淡然的微笑,他走向廚房的刀具架,挑出了最好的一把剔骨刀。這蛟筋獸他隻切過兩次,而且都是在葉家實權人物的壽宴上,那時的他,手法還稍顯青澀。而如今,他的技藝早已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