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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武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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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作息恢複如常,飲食起居有條不紊,然修煉之態大變。往昔勤勉,今朝更何況用功?黎明即起,直至月掛中天,他身影穿梭於練武場,拳腳翻飛,汗水與血水交織。每一拳、每一腳,皆似砸在那堵名為“命運”的牆上,試圖砸開一道裂縫,透進光來。他似要將那滿腔悲憤、那胸中塊壘,儘數傾瀉於武道之上。

蘭月瑤離去前,他便立下宏誌,誓要打破練體桎梏,踏入通脈之境,探尋更高武道。蘭月瑤之選擇,非但未令其心誌動搖,反而如重錘敲擊,使那本就堅如磐石的決心,更加牢不可破。

仿若爐中烈火,愈添柴薪,燒得更旺。

他心知,武道之路,本就荊棘叢生。尋常時日,他心存諸多牽掛,或曰羈絆,使他在修煉之途,偶有遲疑、駐足。今朝風雲變,蘭月瑤離去,仿若斬斷諸多羈絆,反使其心無旁騖,一心向武。於是乎,他決然改道,報考七星武府,縱使前路艱難險阻,荊棘滿途,亦無所畏懼,勇往直前。

“蓬!”“蓬!”夏日密林,綠蔭蔽日,蟬鳴聲聲。葉辰立於其間,麵前是一株合抱粗的鐵木。此木樹皮糙如砂紙,肌理交錯,堅硬無比;木質卻如鋼澆鐵鑄,沉甸甸、涼颼颼。武道初階弟子練力,多選此木為伴。

隻見葉辰雙拳緊握,指節泛白,肌肉虯結,青筋暴起。一拳出,挾風帶雷,直擊樹乾。那鐵木應聲而顫,樹皮凹陷,木屑紛飛。又是一拳,緊接著又是一拳,拳拳到肉,毫不留情。每一拳都似用儘全身力氣,又似毫無保留,隻為突破自身極限。陽光透過樹葉間隙,灑在他身上,形成斑駁光影,仿佛為他的堅持鍍上一層金邊。

時光流轉,不知過了多久。葉辰終是力竭,癱坐於地,倚靠樹乾。他渾身濕透,汗水混著血水,在地上暈開一片。他從身旁背包中取出一把草藥——鐵線草。其葉細長如針,色呈深綠,汁液碧如翡翠。

這草藥雖是療傷聖品,可其汁液觸碰傷口,疼痛如火灼心,仿若千萬根細針直紮皮肉。他將鐵線草揉碎,汁液滲出,綠意盎然。他咬緊牙關,將那汁液塗抹在傷痕累累的拳頭上。那痛,如潮水般湧來,他卻緊抿雙唇,硬生生將痛楚咽下。

隨後,他又取出新的白布,一圈一圈,將拳頭包紮起來。那白布沾染血跡,與傷口融為一體,似要將他的決心也一並包裹其中。

其實,世間不乏比鐵線草更珍貴、更溫和的藥草。有些藥草,不僅療效卓著,且觸膚柔軟,不痛不癢,令人愛不釋手。

然則,此類珍品,價比黃金,豈是葉辰所能承受?葉辰父母在青桑城經營一家頗具規模的酒樓,車水馬龍,好不熱鬨。往來客人,或是商賈巨富,或是達官顯貴,腰纏萬貫。酒樓盈利頗豐,可那盈利卻如鏡花水月,虛幻無比。葉氏家族,青桑城一霸,勢力龐大,盤根錯節。

葉辰父母所經營的酒樓,不過是葉氏家族龐大產業中的滄海一粟。家族將產業分與旁支打理,父母每年領取微薄的薪水與提成,養家糊口尚可,若論供葉辰修煉,卻是捉襟見肘。葉辰一家,實則是葉氏家族龐大機器上的一顆小小螺絲釘,可有可無,微不足道。

葉辰自幼聰慧,自打記事起,便知自己身負重任。他習武,為家族榮耀;他奮進,為父母開脫。他深知,隻有自己出人頭地,方能擺脫這寄人籬下的生活,讓父母揚眉吐氣。

葉辰雖與葉氏家族同姓,但與家族本家的血脈聯係早已淡薄,幾代人過去,已是微乎其微。在葉氏家族的龐大體係中,他不過是個被遺忘的角落人物罷了。

葉氏家族,青桑城的商業巨頭,勢力龐大如參天古木,根深葉茂,枝椏無數。在這盤根錯節的家族網絡中,葉辰的父母不過是那附庸於主乾的小小旁支。家族長輩們高瞻遠矚,將部分產業分派給旁係親屬打理,葉辰的父母便在這龐大的商業版圖中,分得了一杯羹——一間頗具規模的酒樓。這酒樓每日車水馬龍,賓客盈門,盈利頗豐。對普通家庭而言,這份收入無疑是令人豔羨的,足夠讓他們過上衣食無憂的舒適生活,可一旦談及武道修煉,這看似可觀的收入便立刻捉襟見肘,露出了寒酸的底色。

葉辰的父母,自他幼時起,便為他的未來謀劃。他們原本希望他能繼承家業,成為一個精明能乾的酒樓掌櫃,繼續維持這份家族的“體麵”。然而,葉辰對武道的癡迷,宛如一把燃燒的火炬,照亮了他生命的每一個角落。看著兒子那堅定不移、仿若磐石的向武之心,父母最終選擇了默默支持。他們傾儘家中所有積蓄,為葉辰購置療傷藥材,眼看著家中的存錢一日日減少,卻從未有過半分猶豫與後悔。

隻是,武道之路漫漫,練體期的第一重,便如同一座大山,橫亙在葉辰麵前。儘管他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苦修,可那突破的契機卻始終像個頑皮的精靈,躲藏在未知的迷霧之中,怎麼也抓不住。

練體期,修武之始,引真元淬體,共有六重境界,層層遞進,環環相扣。一重練力,以拳砸樹,積累力量;二重練肉,強化皮肉,抵禦外傷;三重練臟,夯實內臟,增強體魄;四重易筋,洗滌筋脈,提升韌性;五重鍛骨,磨礪骨骼,堅實如鋼;六重通脈,衝開經脈,引真元流轉。待跨越這六重境界,武者便能踏入聚元階段,感悟更為深邃的武道奧義。

在用鐵線草的汁液仔細塗抹傷口後,葉辰找了一處陰涼地兒,盤腿而坐,閉目養神。半個時辰過去,他緩緩睜開眼,傷口處已隱隱傳來一陣溫熱,那是藥力在悄然滲透、發揮作用。他深吸一口氣,正欲起身繼續練拳,卻見一個圓滾滾的身影從樹林間鑽了出來。

那少年提著一把精致的長劍,劍身泛著幽幽藍光,顯然是把好劍。他年紀比葉辰稍小,圓圓的臉上掛著兩團嬰兒肥,笑起來時,眼睛眯成一條縫,看著甚是憨態可掬。這少年名叫葉小東,與葉辰從小玩到大,情誼深厚,比親兄弟還要親幾分。

葉小東是葉氏家族嫡係子弟,但嫡係之中也有階層之分。他家在族中排名靠後,父母雖也經商,但資源有限。他與葉辰家住得近,自小一起摸爬滾打,情誼早已超越血緣。

“宇哥,今天七星武府開始報名了,你不會忘了吧?”葉小東笑嘻嘻地說道,眼神靈動,透著股機靈勁兒。

葉辰瞥了葉小東一眼,目光又重新落在那棵飽經折磨的樹樁上:“報名的人肯定多得像螞蟻過河,光排隊就得浪費一兩個時辰,與其在那兒乾等,還不如多練一會兒拳。”

“得了吧,連這點時間都舍不得花,你這也太拚了吧?”葉小東故作誇張地歎道,語氣裡滿是戲謔。他走近樹樁,看到那樹樁上密密麻麻的拳印,還有那星星點點的血跡,又瞧見葉辰雙手纏著的白色繃帶,已被鮮血染紅。他倒抽一口涼氣,語氣裡透著幾分驚駭:“你這是玩命呢吧?鐵木都給你打成這樣了。就靠這鐵線草,你這手要是落下了暗傷,搞不好就真廢了!”

葉辰沉默了,他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了無數念頭。他深知,以自己三品的武學天賦,想要跨越練體六重、踏入通脈期,那簡直是比登天還難。武道之路,本就是一條與天爭命的荊棘之路。

若是年輕時不拚儘全力去搏一搏,那這一生都將與通脈期無緣。但若是一味地橫衝直撞,不顧一切地拚命修煉,那也很可能會落得個暗傷纏身、殘廢了事的下場。

可在那暗傷積累到無可挽回之前,若是能夠成功突破到通脈期,那麼真元將會反哺肉身,治愈一切傷痛。這是一場背水一戰,更是一場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的豪賭,而葉辰,已經做好了押上一切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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