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心中一驚,額頭瞬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這團符文凝聚了他數十兩黃金的心血,若在此時散架,損失將無法彌補。
他強壓下心中的慌亂,迅速調整呼吸,努力穩定住體內的真元。這一刻,他的手心滿是冷汗,心跳如擂鼓。
“無論如何,也得堅持下去!”葉辰在心中默默對自己說道。他一邊小心翼翼地維持著符文中的真元平衡,一邊嘗試運起《天元歸元訣》,希望能加快真元的恢複速度。
然而,這種一心二用的做法卻適得其反,反而讓他接連犯下錯誤。連續五次的失誤,五份珍貴的材料化為廢墟,宣告著這次嘗試的徹底失敗。
葉辰無奈地切斷了真元的供給。刹那間,那些懸浮在半空中的符文失去了能量的束縛,如同絢爛的煙火般瞬間爆散,隻留下一片絢麗卻短暫的光彩。
看著這美麗卻轉瞬即逝的畫麵,葉辰心中滿是苦澀。他知道,這每一道光芒都代表著大量的金錢和心血。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第一次嘗試可能會失敗,但當真的麵對這幾十兩黃金的損失時,葉辰還是感到一陣心痛。
唯一讓他稍感安慰的是,這次至少沒有使用天蠶絲。那種珍貴而昂貴的材料若被浪費,後果將不堪設想。
然而,他的材料僅夠再嘗試十次。在如此有限的次數內,若不能成功繪製出完整的符文,他將血本無歸。
葉辰深知,這對任何一個初學符文術的人來說,都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挑戰。
沒有人會在初學階段就指望在十次內成功繪製出完整的符文。即使隻是繪製出一道簡單的紋路,對初學者來說也是極高的期望。
葉辰緩緩收起材料的殘渣,將其小心地放置在一旁。他閉上眼睛,開始在腦海中回放剛才繪製符文的每一個步驟,試圖找出其中的疏漏與不足。
他確實繼承了那位前輩大能的部分記憶,然而,他自身所擁有的真元量與前輩相比,差距猶如天壤之彆。正是由於這一點,即便是一個在前輩記憶中極為簡單的符文術,對他而言也顯得異常艱難,難以持續。
這份符文術在前輩的記憶裡或許隻是基礎中的基礎,但若置於天衍大陸的符文界,卻無疑是一件精妙絕倫的藝術品,複雜而精湛。
葉辰深知,一旦成功繪製出來,其效果之震撼,足以讓任何一個符文大師為之動容。
總結出失敗的根源後,葉辰開始思索應對之策。要在短時間內大幅提升體內的真元量,這無疑是天方夜譚,根本不可能實現。
葉辰明白,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便是儘可能地減少失誤。每一次的失誤,不僅僅意味著材料的浪費,更是對有限真元的無情消耗。若能將失誤降至最低,不僅能節省寶貴的材料,更能有效保留體內的真元。
思慮再三,葉辰決定暫時擱置材料,轉而僅憑真元進行反複的練習。他的邏輯很簡單:真元的恢複無需成本,一旦耗儘,隻需運行幾遍《天元歸元訣》即可恢複。
如此一來,他不僅毫無損失,反而還能借此機會精進《天元歸元訣》的修煉。沒有了材料成本的顧慮,葉辰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他暗自立誓,哪怕需要練習一百遍、一千遍,甚至十萬遍、幾十萬遍,他也絕不放棄。他要將符文繪製的每一個細節都深深刻印進身體的本能之中,直至成功為止。
與此同時,在武都城那宏偉壯麗的元帥府內,一場關於葉辰的討論正在悄然展開。元帥府與皇宮並列為武都城最宏偉的兩大建築群,它坐落於城市的西北角,占地廣闊,東西綿延三裡,南北橫跨千步。府內假山瀑布錯落有致,回廊花園曲折幽深,水榭樓閣星羅棋布,每一處景觀都彰顯著主人的尊貴與品味。
此刻,元帥府的藏書閣內彌漫著淡淡的書香。一位身著長袍、鶴發童顏的老者手持金絲鳥籠,悠然自得地踱著步子。他的麵容和藹而威嚴,舉手投足間儘顯長者的風範。在他的身旁,站著一位身著白衣的少女,正是秦紫怡。她靜靜地立於老者身側,周身散發著一種寧靜而高雅的氣質,宛如一朵不食人間煙火的空穀幽蘭。
老者的聲音平和而深沉,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哦?竟有這樣一個人?連你都甘拜下風?”
秦紫怡輕輕地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是的,師父。他的符文造詣,實在令人驚歎。”
秦紫怡擁有出色的記憶力,她將之前與葉辰的對話完整無缺地複述了一遍。木之行老者聽完後,麵容逐漸變得嚴肅。
起初,他以為秦紫怡對那少年的推崇不過是出於謙遜,但現在看來,事實確實如她所言——那少年的造詣遠在秦紫怡之上。
更令木之行震驚的是,那少年所掌握的知識體係似乎並不源自天武國本土,而是來自符文術更為發達的地區。
複述完對話後,秦紫怡進一步詳細描述了葉辰隨手繪製基礎紋路的情景。她回憶道:“他繪製基礎紋路時,那種一氣嗬成的流暢感,是我所無法企及的。”
木之行聽後,滿心驚訝,追問道:“你是說,他以真元繪製基礎紋路,過程毫無停頓,且在瞬間就能精準把握能量的輕重?”
秦紫怡點頭肯定:“是的,師父。他繪製符文時,動作行雲流水,能量的控製仿佛已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那種本能般的精準,令我望塵莫及。”
木之行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震驚。他深知,要達到這種境界,沒有千百萬次的練習是絕不可能的。他不禁感歎:“這孩子,難道是從娘胎裡就開始練習符文術了嗎?”
隨後,他再次確認:“你確定他隻有十五六歲?”秦紫怡毫不猶豫地點頭:“確定無疑。”
木之行不禁稱讚:“了不得!了不得!”他感歎道,“小小年紀,便能達到如此造詣,這等天賦堪稱驚世駭俗!”然而,他的好奇心也被徹底激發,尤其是對葉辰背後的師父身份充滿了疑問。
木之行摩挲著白須,開始在腦海中梳理天武國乃至周邊國家可能存在的符文宗師。但他很快意識到,以自己的見識,竟難以找出一個符合條件的人選。
木之行自認在符文界已是頂尖人物,天武國及鄰國中雖有不少與他實力相當的同行,但要說穩穩勝過他的,卻一個也想不出來。思索片刻後,他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依我推測,那少年身後的神秘師父,可能來自某個宗門。”
秦紫怡聞言,心中一震。天衍大陸廣袤無垠,擁有許多傳承數千甚至上萬年的大宗門,這些宗門底蘊之深厚,遠超常人的想象。
且說天衍大陸廣袤無垠,宗門林立,傳承久遠者不可勝數。且不必說那些遠在天涯海角的隱世宗門,隻就近在咫尺的天武國而言,其周邊便有諸多宗門,而最近的當屬七星武府的本家——七星宗。此宗門高手如雲,實力深不可測,宗內弟子數以萬計,高手輩出,強者無數。
遙想十二年前,七星宗的長老駕臨天武國,其威勢之隆,令王公貴族皆匍匐在地,連皇室宗親亦不敢有絲毫怠慢,禮遇之隆,可見一斑。
而秦紫怡的老師木之行先生,雖在天武國聲名赫赫,符文造詣登峰造極,可一旦置身於那大宗門之中,亦不過是滄海一粟,毫無突出之處。
木之行先生輕撫長須,緩聲囑咐秦紫怡道:“紫怡,倘若他日你再遇那少年,務必要設法結識,切莫錯過。我欲親自見見這非凡少年。他的不凡不僅在於自身天賦異稟,更在於其背後可能站著的宗門高人。即便身負大宗門師承,能在如此年紀取得如此成就,亦是難得罕有。你切記,對這少年須客客氣氣,萬不可冒犯。他身後之師,或為天武國上下皆難以招惹的絕世高人,我等斷不可等閒視之。”
秦紫怡肅然應道:“是,老師,徒兒謹記在心。”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葉辰在日複一日的符文練習中,不斷磨礪自我。他每日鑽研符文奧秘,反複演練,符文的繪製早已爛熟於心。
日以繼夜地運用靈魂力,雖使他精神疲憊,雙目布滿血絲,真元幾近枯竭,但收獲亦是顯著。符文術造詣突飛猛進的同時,葉辰的感知力亦愈發敏銳。
彼時,葉辰仍在大明軒擔任解骨手一職。其解骨技藝,已臻化境。即便麵對完全陌生的二級凶獸,葉辰亦能憑借敏銳的感知力,在解骨過程中精準把握刀鋒的每一絲力道變化,巧妙避開筋骨,下刀精準無誤,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往昔,大明軒的工作人員對葉辰的解骨速度驚愕不已,如今,早已習以為常。葉辰在大明軒的地位超然,上班下班時間自由靈活,薪水之高,僅次於幾位大廚。
對於這般優待,大明軒的員工心服口服。葉辰雖享特權,卻未有絲毫懈怠,每日堅持解骨兩個時辰。於他而言,解骨不僅是工作,更是修煉。此舉既能精進靈魂力的運用,又能增強對力量的掌控,實乃一舉多得之修煉良機。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葉辰在大明軒的工作量逐漸減少,甚至出現了無獸可解的狀況。原因無他,實在是大明軒庫房中的凶獸數量有限,而葉辰的解骨速度又快得驚人,他竟然將庫房內的所有凶獸都處理完畢,轉化成了整齊的肉塊與碎骨。
當廚房負責人蘭姐踏入冰庫,目睹那一排排擺放得整整齊齊、大小均勻一致的肉塊時,她瞬間陷入了目瞪口呆的狀態。眼前的景象讓她深刻意識到,葉辰的工作效率簡直堪比精密機器,高效而精準,這讓她既驚訝又無奈,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就這樣,在第一個月的最後十天,葉辰重新整理並準備好了所需的材料,開始了新一輪的符文繪製工作。
這一次,他做了充分的準備,確保每一步都精準無誤。尤其是在低級紋路的繪製上,他的技藝已達大師級水準,每一個細節都處理得恰到好處。
在開始繪製之前,葉辰仔細調製好了材料的汁液。隨後,他張開雙手,輕輕一揮,一滴天風草汁液仿佛被賦予了靈性,瞬間飛到了半空中。
葉辰閉上雙眼,腦海中有條不紊地回放著每一個手印和控製步驟。這些複雜的操作,結合他從無主靈魂中繼承的記憶,早已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仿佛與生俱來的本能。
深吸一口氣,葉辰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繪製工作中。他的十指飛速舞動,一個個手印連貫而精準地打出。由於速度極快,他的手指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道殘影。
一滴又一滴的材料汁液在他靈魂力的牽引下,如離弦之箭般飛起,迅速凝聚成絢麗而神秘的符文符號。為了最大限度地節省真元,葉辰幾乎在一種材料剛剛繪製完畢的瞬間,就緊接著開始操縱另一種材料進行新的繪製。
即便是在如此高強度和高密度的繪製過程中,葉辰的錯誤率依然低得驚人。然而,隨著繪製工作的不斷推進,他明顯感到了一絲吃力。
當繪製工作進行到一半時,葉辰已經明顯感覺到真元的消耗。到了三分之二處,他體內的真元幾乎已經所剩無幾。為了維持進度,他不得不開始運轉《天元歸元訣》以恢複真元。
然而,一心二用的後果是錯誤率不可避免地有所上升。葉辰咬緊牙關,憑借著頑強的毅力堅持著。到了最後,幾乎每一個符文都需要分作幾筆才能完成。
“天蠶絲成了!”葉辰在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下,終於鬆了一口氣。天蠶絲是他最急需的材料,這次繪製絕對不能失敗。
“還有五個符文。”
葉辰在心中默默數著,此時他的真元已經消耗到了極限。
“四個……三個……兩個……一個……”
“完成了!”隨著最後一個符文的繪製成功,葉辰終於完成了整個符文的繪製工作。
在葉辰完成繪製的瞬間,半空中漂浮的數十個符文驟然大放異彩,光芒璀璨奪目。緊接著,在一陣奇異的光芒交織中,這些符文漸漸融合,最終凝聚成一個一寸見方的奇異符文,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
此時的葉辰已是近乎虛脫,體力和精神都到達了極限。然而,當他望向那漂浮在半空中的成品符文時,心中湧起前所未有的喜悅和成就感。
這個小小的符文,對他而言猶如新生的嬰兒,承載著一個月以來的艱苦努力和巨大開銷。經曆了非人的生活和大量的金錢投入後,他終於成功地將符文製作出來了。
那位前輩大能將這個符文命名為“強力符”。葉辰對這個名字心存不滿,覺得它過於俗氣。但出於對前輩的尊重,他最終還是保留了這個名字。
葉辰取來一張市麵上最便宜的符紙,這種符紙一兩金子就能買到十五張。他用僅剩的一點真元捏了一個法訣,將“強力符”印在符紙上。瞬間,金光收斂,符文變得黯淡而古樸,看起來毫不起眼。
在符文與符紙結合的最後時刻,葉辰運用靈魂力改變了符文的外觀,將其塑造成火焰狀的圖案。
這個圖案將永遠留在被符文銘刻的寶器上,成為他的標誌。許多符文師都會用這樣的標誌來代表自己,類似於一個品牌。
葉辰選擇了火焰作為他的標誌,寓意著涅槃重生。
在他看來,修武之路就像被火焰煆燒一樣,充滿了苦痛與危險。許多人會在其中化為灰燼,隻有那些心誌堅定的人,才能浴火重生,成為真正的強者。
小心翼翼地將符紙收好後,葉辰走到窗前,推開窗戶。
燦爛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照進他那布滿血絲的雙眼。儘管疲憊不堪,幾乎想要立刻倒頭大睡,但葉辰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距離七星武府的考試還有兩個月零十天。
又過了五天,葉辰將最後一個符文銘刻在符紙上。至此,他的所有材料都已耗儘,但他成功製作出了四張“強力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