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與陳江陽談心
半小時後,陳江陽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從行李箱裡拿出一個新的手機和一張從未用過的手機卡。
將手機卡放入手機中,陳江陽撥通了陳江湖的電話。
“喂,我是陳江湖,你是哪位?”
陳江陽壓著喉嚨,用一種蒼老沙啞的聲音說道:“你不用管我是誰。我隻想告訴你,你現在很危險,燈塔國情報組織的人要暗殺你。”
“他們為什麼要殺我?”
“不知道。”
陳江陽沒有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他將手機卡拿出來捏碎,包到一張衛生紙裡,然後去廁所將衛生紙給衝了下去。
做完這一切後,陳江陽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心裡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他已經通知了陳江湖,如果後者還是出了事,那就不能再怪他了。
另一邊,陳江湖在接到陳江陽的預警後,立刻給陳明廷打去了電話。
“爸,您覺得燈塔國情報組織想要暗殺我的可能性有多大?”
陳明廷沉吟片刻,道:“我們將明廷集團總部轉移到港島的事情可能已經泄露了。燈塔國情報組織在明麵上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在背地裡搞這些上不了台麵的爛事兒。幸好,我們早有防範。”
“爸,我接下來該怎麼做?”
“舊金山不能繼續待了。我立刻聯係洪師兄,讓他幫你安排。對了,你剛剛說通知你的那人用的是夏語?”
“對。那人應該是刻意改變了嗓音。打完之後,他的電話就不通了。”
陳明廷的臉上露出了一縷笑容,道:“我可能猜到是誰了。江湖,你和你母親一定要小心。早知道燈塔國情報組織的反應會這麼快,我就把你們一起帶到燕海了。”
陳江湖道;“爸,若是我們一起去燕海,恐怕燈塔國政府就不會讓我們上飛機了。”
陳明廷道:“這倒也是。”
與陳江湖通完話,陳明廷馬上聯係了洪千海。
洪千海表示會按照計劃行事。
顯然,陳明廷在來燕海前已經做出了安排。
第二天上午,陳昊宇開車來到了彆墅接陳江陽出去玩。
陳明廷已經把有人給陳江湖預警的事情告訴了陳昊宇,陳昊宇幾乎百分之百肯定是陳江陽。
這說明陳江陽與燈塔國情報組織之間的關係遠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親密,也說明陳江陽並不是無藥可救。
陳昊宇帶著陳江陽逛了不少名勝古跡,中午吃了十多種當地的美食,最後在陽光孤兒院停了下來。
此時的陽光孤兒院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十多台挖掘機正在忙來忙去,非常的熱鬨。
陳江陽問道:“二哥,這裡就是您長大的地方?”
陳昊宇點點頭,道:“沒錯。當年我發了高燒,暈倒在地。如果不是被老媽發現,我二十多年前恐怕就已經活生生凍死在你腳下這個地方了。”
“過了幾年,我被人拐走,又差點兒死在人販子手裡,幸好遇到了我的師傅不悔道人。我跟著他一邊學藝,一邊雲遊四海。那段時間,我可以說是經曆了人間疾苦,也體會到了世態炎涼。”
“後來我師父因病去世,我連埋葬他老人家的錢都沒有,不得不回到陽光孤兒院向老媽借錢。”
“那個時候,陽光孤兒院的日子也不好過,但老媽還是給了我錢,幫我辦理了師傅的後事。為此,孩子們兩個多月都沒有吃到肉。”
“而我也真真正正把陽光孤兒院當成了我的家,將老媽當成了我的母親,將裡麵所有的孤兒當成了我的親人。”
“我心裡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讓陽光孤兒院的孩子們都能頓頓吃上肉,讓老媽永遠不需要在為錢發愁。”
“現在我做到了,可是陽光孤兒院卻沒了。對我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陳江陽沉默了片刻,道:“隻要有老媽在,有孩子們在,陽光孤兒院就永遠存在。”
陳昊宇點點頭,道:“說得好。”
陳江陽問道:“二哥,你恨過嗎?”
陳昊宇反問道:“恨誰?”
陳江陽道:“爸和海阿姨。”
陳昊宇笑道:“小時候恨過。尤其是在看到跟我同齡的孩子都有爸爸媽媽陪的時候,我心裡就更恨了。憑什麼他們能得到父母的關愛,而我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有時我甚至覺得自己是多餘的。如果我死了,也許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為我流眼淚。”
聽到陳昊宇的話,陳江陽深有體會,道:“二哥,這種滋味我知道。當初我母親走的時候,我也感覺到了什麼叫做孤獨?”
陳昊宇道:“但是你比我幸運。”
陳江陽點點頭,道:“沒錯。因為我享受了十多年的母愛,而您隻能自己一個人。”
陳昊宇轉頭目光灼灼的望著他,道:“那你還有什麼心理不平衡的?”
陳江陽一愣,道:“二哥,我沒有心理不平衡。”
陳昊宇冷冷的說道:“我是個精通相術的修道之人。你的心思可以瞞得過彆人,卻瞞不過我。昨天咱們第一次見麵,我就感應到了你隱藏在笑容之下的恨意。”
陳江陽心頭巨震,道:“二哥,您怎麼會這麼想?”
陳昊宇道:“你不需要在我麵前隱藏自己真實的情緒,你也隱藏不了。江陽,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是因為沒有在陳家感受到家庭的溫暖,這才恨上了他們吧?”
陳江陽沒有說話,臉上不悲不喜,眼神變得冷酷。
陳昊宇道:“陳家最主要的問題根源出在兩個阿姨身上。她們是女人,一心為了自己的孩子打算,怎麼可能歡迎一個與她們毫無血緣關係的人進入陳家呢?”
“你當年想從她們身上獲得關心和愛護,那簡直是癡心妄想,愚不可及。”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她們永遠不可能喜歡你,也永遠不可能喜歡我。”
“說就不客氣的話,她們沒有出手害你,就已經是非常對得起你了。”
陳江陽苦笑道:“二哥,你的話很難聽,但我知道這是事實。所以這些年,我都是能不見她們就不見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