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這邊也有學生代表來旁聽,整場答辯看下來,心服口服。
結束之後,學生代表還提問:“葉老師,您畢業後應該是繼續在我們學校任教吧?”
還沒等葉舟回答,江教授就說:“你這說的什麼傻話啊,葉老師不在我們學校,在哪個學校啊?”
學生說:“數學係那邊說,葉老師的愛人馬上要調去外地任職,萬一葉老師也要跟過去呢?”
江教授驚訝,他怎麼沒聽說過?
繼而,江教授用“你可不能為了男人放棄事業”“你怎麼能學有所成就把老師拋棄”“你得留下啊”此類的幽怨眼神看著葉舟。
葉舟亞曆山大。
就在這時,吳曉冰帶著宋瞳出現在答辯教室的門口,宋瞳捧著一束比他矮不了多少的花,奶聲奶氣地說:“祝賀媽媽順利畢業。”
隨即,教室裡的人都被小家夥吸引了注意力。
另外一邊,宋時也在給爸爸送花。
周朗一手摟著兒子,一手拿著花。
兒子突然摟著爸爸的脖子,在他的耳邊說:“宋瞳跟我石頭剪子布,他明明輸給了我,他卻哭。我隻能跟他換了,他去給媽媽送花,我來給爸爸。”
周朗:……原來給我送花的是輸家啊?
“看來我們家宋時很有哥哥的風範,爸爸媽媽為你驕傲。”
宋時歎氣,“爸爸你回頭要好好教育弟弟,輸不起的小哭包。”
夫妻倆完成學業,本來是他們請客,結果兩個導師已經商量好,他們來請客。
請客的地方就在學校的食堂。
本來隻有一個包廂,但是往食堂來的路上,一路“偶遇”,偶遇對象還包括校長。最終變成了三個包廂。
吃飯的時候,趁著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兩個可愛的孩子身上,刻意坐在周朗身邊的江教授用隻能周朗聽到的聲音說:“周朗,聽說你要調到外地去了?”
周朗說:“工作上的事情服從組織安排,具體什麼情況,我暫時沒有接到通知。”
江教授擺手說:“你不要跟我說這些程式的話,我都聽你說了,你畢業後,領導們會把你調去外地。我就想問你一句,你是否支持葉舟的事業?”
“當然支持。”
“支持可不是嘴巴上說說就完事的。你看,現在葉舟的發展那麼好,要學曆有學曆,要能力有能力,是京大不可多得的人才。
她的履曆現在在京大的年輕教師裡,也是數一數二的。
她的未來一片光明,你可不能為了自己,讓她放棄自己的事業。
軍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也有她的一半,但也不能讓她放棄自己的事業來成全你吧?”
周朗說:“江教授,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不會發生你擔心的那種狀況。”
江教授一點都不放心……
畢竟,在江教授心裡,葉舟就曾經有過腦子不清楚的選擇。
比如當年,她竟然放棄在城市裡工作的機會去了柳城隨軍。
倘若不是柳城大學的黃副校長知道軍屬裡有葉舟這麼一號人,把她拉出來上班,她沒準會心甘情願地做個一心一意支持丈夫的工作的好軍嫂……
咦,這話說得好像也不太對。她還有另外的工作,另外的身份,她的小說寫得很好……
她當初放棄在城市工作的機會,大概也是想著安心創作。
但是,能者多勞呀。
創作確實是一份工作,可人是社會動物,還是得多參與到社會裡,多跟人溝通交流,也能獲得更多的靈感。
可是,再不放心,又能怎麼辦呢?
江教授心裡很痛,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人才,可能要便宜給其他人了。
吃完飯回去的時候,江教授把校長拉到一邊,訴說自己的煩惱。
校長哈哈一笑,說:“你要不要換位思考一下?當年,柳城大學的白校長和黃副校長,眼睜睜地看著你把人搶走,他們卻也隻能微笑地選擇祝福,他們心裡是什麼感受?”
江教授一怔,然後說:“兩者情況不一樣啊,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葉舟從柳城大學到咱們這裡,是往高處走。”
校長說:“每個人的選擇都不一樣。特彆是葉舟這種,她心裡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你再著急,也沒用。再說了,去哪裡工作不都是為國家、為高等教育做貢獻?你就彆糾結了。”
回去的路上,沒有喝酒的小劉總開車,葉舟和周朗坐在後排,一人抱一個兒子,吳曉冰坐在副駕駛座上。
小劉總直接問周朗說:“周朗,你要調去外地了嗎?”
周朗微微蹙眉:“到底是誰傳出這樣的傳聞的?”
小劉總說:“你們單位的人啊。”
周朗:“誰?”
小劉總說:“就那個,頭發中間沒啥毛了,還要把頭發從左邊梳到右邊,試圖蓋住中間空曠的地方那位。”
那麼明顯的特征,周朗一下子就猜到是誰了。
最近這段時間,領導安排兩個人配合他的工作,所謂的配合,應該是打算等周朗調去其他單位之後,再讓這兩人的其中一個交接周朗手頭的工作。
前期周朗做的工作就相當於把架子搭起來了,後麵的人隻需要按照程序往架子上添加東西,就可以獲得勞動成果。
毫不誇張地說,誰來接這份工作,誰就等著伸手接功勞。
什麼是兩個人來交接呢?
大概是領導們的意見不太一致吧。
有人也納悶過——周朗明明可以等更大的功勞出現的時候再調走,為什麼現在就放手?而且他的家庭在京城,去外地未必是多好的選擇。
那兩人大概也著急了——如果周朗不走,他怎麼辦?
於是,就有人主動跟外麵透露,周朗會被調走。
真是低級的玩法。
這人確實可以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