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總一來，又被兩個外甥抱大腿了。
兩個外甥你一句我一句，訴說著自己的煩惱。
最後央求：“舅舅，你能不能跟爸爸說說，我們不要去拜年了，因為我們沒有那種沒有口袋的外套呀。”
小劉總說：“這件事情不用聽你們麻麻的，聽舅舅的。
那些伯伯們給你們紅包的時候，是不是抱你們啦？還摸你們的臉了？
應該還有人讓你們親他們吧。”
雙胞胎動作一致地點頭。
隨即，小劉總就看向葉舟說：“小舟妹妹，你是不是覺得彆人一次性要付出兩倍的紅包，而且欠下的這份紅包很久都還不上，所以不讓我外甥他們拿呀？
你不能這樣想呀。
我的外甥們是憑本事掙回來的紅包。
你看看，他們倆長得那麼可愛，大紅棉襖一穿，比年畫裡邊的金童還要金童。
又能當招財貓，又能當吉祥物。
這樣的兩個寶寶，出現在他們麵前，讓他們的心情愉悅程度提高。
他們掏錢不是應該的嗎？”
葉舟：我好像被說服了。
翠姨也跟著說：“就是，劉煊說得對，我們家寶寶是憑本事賺來的紅包。”
小劉總又抓緊時間給兩個寶寶培訓了一下，讓他們的嘴巴甜度提高了不少。
這之後兩個小家夥看到爸爸這邊的長輩，說出來的話讓所有人都樂不攏嘴。
“祝爺爺健康長壽。”
“祝奶奶年輕漂亮。”
“祝伯伯越長越高。”
“祝阿姨天天都像今天一樣漂亮。”
“祝叔叔新的一年賺到的錢比這個紅包多好多好多好多倍。”
這一年，小兄弟倆靠臉和嘴巴賺到了比往年更多的紅包，隻不過這錢照例被媽媽收起來。
媽媽又照例說了那一句：“紅包媽媽幫你們存起來，長大之後再還給你們。”
每次說這句話，葉舟都想笑。
以前互聯網上看到的長大後的孩子吐槽父母的話，她現在當媽了居然也會說出來。
葉舟跟周朗說：“你說咱們兒子長大之後會不會吐槽我？要不明年這句話還是你來說吧？”
周朗說：“好，明年我來說。不過，彆人家的媽媽收了紅包之後未必會返還，我們家的卻是肯定會的。所以以後兒子肯定不會吐槽你。要是吐槽，我就把他們趕出去。”
葉舟說：“你舍得嗎？”
“怎麼不舍得。要是連是非都分辨不出來，難道不應該趕出去見識一下外麵真正的世界？”
葉舟忍不住幻想了一下兒子長大以後的事情，她說：“我是個要當婆婆的人，而且會有兩個兒媳婦，就算我們覺得一碗水端平了，兒媳婦會不會也不滿意呀？”
周朗說：“不滿意就搬出去呀，眼不見心不煩。好啦，彆想那麼多，早點睡。”
所謂的早點睡，其實一點也不早，周朗的腰還是那麼的有力氣。
迷迷糊糊中，葉舟嘟囔了一句：“都說男人30歲之後，那方麵就開始走下坡路，你怎麼還是那麼有力氣，累死我了……”
周朗已經正式邁入三字頭的人生，他的事業蒸蒸日上。
軍內已經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同等條件下晉升，上過戰場的優先。
無論是學曆，還是資曆，或者是能力，周朗都非常出挑。
此前，他協調的聯合地方院校培養軍內乾部的方案，已經實行了一段時間。
第一批地方培養的乾部已經回到工作崗位，成效明顯。
一件大事辦成，上級領導覺得周朗可以再挪一個地方乾工作了。
春節後上班，領導就問周朗他的博士論文進展的程度。
周朗在京大數學係的學習和普通的博士生進度不一樣，他的論文一直都是很高質量的，隻要參加必要的考試，再加上論文的考核，就能夠提早畢業。
按照周朗自己的計劃，他今年上半年就能畢業。
周朗如實地把情況彙報給領導。
領導點頭，“不錯！工作和學業都沒有耽誤。那你工作上再加把勁兒，把你去年底的計劃儘快推進，爭取在你畢業的時候把那幾項工作也推進下去。”
周朗立刻意識到領導對他有新的安排。
他會不會要離開京城？
周朗是上班最早的，小劉總的公司是年初十之後才開始上班。
段從安是請了年假，才能多休息兩天。
他們幾個人在四合院改造出來的陽光房裡喝茶聊天的時候，段從安有些感慨地說：“現在還有很多人執著於捧所謂的鐵飯碗，明明單位的效益已經不好，依然不肯辦理停薪留職出來闖一闖，還以自己有鐵飯碗為榮。
看看你們，沒有所謂的鐵飯碗的，一個月賺的是我們一年的工資，休息時間比我們還長。”
淩青說：“謔！我們居然也有段記者羨慕的地方啊。”
段從安說：“你們讓我羨慕的地方多了去了。”
程大姐調侃：“其實從安是在炫耀自己的美滿家庭呢。她當記者，實現了自己的人生理想。
她的男人，沒有那麼多約束，也不捧所謂的鐵飯碗，他自己就是自己的飯碗，而且還給很多人提供飯碗。”
大家笑了。
段從安大大方方地說：“也可以這麼說吧，我對我家國慶，確實方方麵麵都很滿意。小舟說過的那句話叫什麼來著？哦，情緒價值！國慶真的每天都能給我提供情緒價值。”
在春節前，段從安查出來懷孕了。
這就意味著新的一年，有三個新生命的降生。
淩青、李雪、段從安，她們三個在今年會當媽媽。
段從安摸著肚子說：“也不知道我的運氣能不能持續，要是能夠生個閨女就好了。”
淩青挺了一下已經顯懷的肚子，她頗有些得意地說：“胡同裡那個接生婆說，看我的肚子懷的就是個閨女。”
陳大姐沒忍住，說：“那個接生婆之所以說你懷的是閨女，是因為她想挑撥離間你和有根的關係。”
大家夥瞬間來了興致，這是怎麼回事呀？
陳大姐說，楊氏飯店的生意開起來就蒸蒸日上，附近的人誰不知道楊老爹父子倆很賺錢。
楊有根和淩青結婚前，楊有根也是這附近媒婆眼裡的香餑餑。
最近這十幾年，城裡人生孩子都比較講究了，一般都去醫院生。
乾了多年接生生意的接生婆，生意沒有以前好了，就轉行當媒婆。
像楊有根這種父子都在賺錢，而且還是獨子的家庭，簡直就是香餑餑裡的香餑餑。
要是操作得當，楊氏飯店都能在強大的耳邊風的作用下，變成大舅子的小舅子的產業。
接生婆有兩個女兒，三個兒子，孩子都已經結婚。
小女兒嫁的男人在嚴打期間犯事被逮進去了，沒個十年八載出不來。
接生婆給小女兒物色好再婚對象，就是楊有根。
她先是讓小女兒跟坐牢的女婿離婚，連生的女兒也沒帶走，就回到娘家，專心等著嫁給楊有根當老板娘。
那時候的楊有根，雖然沒跟淩青確定戀愛關係，但是淩青已經在他心裡紮根。
就算沒有淩青，他也不會接受接生婆的那份“好意”。
但是接生婆卻覺得她的小女兒是楊有根最好的選擇——京城本地人，家裡有兄弟，以後能幫忙操持飯店的生意。她這個丈母娘，也可以把人脈給他們用，讓飯店的生意好起來。
結果呢，楊有根不識好歹，壓根沒搭理她的女兒。
然而，她的三個兒子都已經琢磨好了成為大舅子後，應該負責飯店哪部分的工作。還沒譜的事，兄弟三人甚至還為誰掌管收銀的事情吵了起來。
陳大姐之所以知道這些細節，自然是因為她的店開在附近，再加上買的東西便宜好吃，整天笑臉示人，有一種天然的親和力，街坊鄰居們都樂意跟她八卦。
那家三兄弟鬨起來的事情，還是他們大雜院的鄰居跟陳大姐說的。
為此，陳大姐還提醒過楊有根，彆被人給算計了。
楊有根也是個實誠的，轉身就把這事告訴了淩青，他當時在默默地追淩青，也不想因為彆人捕風捉影的話影響兩人的關係。
所以，淩青對那個接生婆算計楊有根的事情很清楚。
當然了，楊有根最後如願以償和淩青在一起了，接生婆的如意算盤落空。
接生婆把怒意轉嫁到淩青頭上。
春節前，接生婆看到淩青顯懷的肚子，就故意當著楊老爹父子倆的麵，說淩青懷疑的是女兒。
在接生婆看來，楊家的生意已經鋪的這麼大，肯定想要一個兒子來繼承家業，要是生了個丫頭片子，辛辛苦苦賺來的，豈不是便宜了外人？
接生婆前段時間給人接生，那女人就是一個老板的媳婦，老板想要兒子，但是現在隻能生一個，她前麵已經生了個丫頭，隔了幾年才懷了一個，還不能上醫院去生。
如果是兒子就留下來，如果是丫頭就丟掉。
接生婆自認為非常了解這些老板們的心理，所以才會說那樣的話來惡心淩青。
隻可惜，這番話並沒有達成目的，淩青就盼著生一個閨女。
至於楊老爹他們父子倆，對男孩還是女孩都沒有執念，他們覺得，男孩要是像周參謀女孩像葉老師一樣聰明，老楊家的祖墳就是冒青煙了。
淩青已經給公公和丈夫降低期待：咱們能夠遇到周參謀和葉老師已經是祖墳冒青煙，家裡的祖墳不能總是冒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