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任務？
要出去幾天。
葉舟突然想起下午營區裡傳來那些排山倒海的聲音，難道就是為了選拔？
“危險嗎？”葉舟問。
周朗斟酌了一下，才說：“放心，不會有事的，隻是配合一下地方的工作，去林市，很快就回來。”
葉舟突然想起，之前去電視台競聘的時候，她被工作人員圍著問衣服的哪裡買的時候，隱約聽到一段對話。
對話透露出來的內容就是，柳城臨近的一個市，發生了一個案子，京城震怒的地步。
上麵要求，柳城的駐軍去幫忙維持治安，電視台方麵想派記者跟進，宣傳雙擁工作。
那個市，就是林市。
林市發生了什麼呢？
根據葉舟以前互聯網吃瓜的經曆，以及給一部特殊題材的電視劇做輔助編劇的經驗，她覺得這一定不是小事。
她不打聽他任務的細節，但她擔心他的安危。
“之前去電視台，聽說林市發生一起惡性案子，京城那邊都震怒，是啥事啊？”
稍微打聽，就知道的事情，周朗自然也沒有隱瞞。
十年前，因為特殊的曆史原因，一個大學教授被下放到林市。
除了大學教授的身份之外，他還是化工領域的頂級專家，世界範圍的那種頂級。
可能是因為他以前做學術的時候，他眼裡不得沙子和一丁點造假的行為，所以得罪了不少人。
這幾年，陸陸續續有人恢複工作和地位，他這邊卻遲遲沒有。
直到上個月，有一家德國知名的化工廠，來談投資的事宜。
德國公司提出的條件是——讓那個頂級專家出任他們公司的技術顧問。
據說，德國公司一旦投資，就是好幾千萬的項目。
項目若落地，就是改開後，引資來的項目的前五。
上上下下都非常重視，京城那邊還安排人，親自來林市見教授。
來的時候帶了很多禮物，方方麵麵都有，吃的，穿的，用的。
老教授住在城鄉結合部，破舊的房子裡，京城的人剛走，左鄰右舍就過來，好奇地打聽情況。
老教授不耐煩應付這些人，大概也不喜歡被京城來的人打擾，指著送來的東西對鄰居說：“你們拿去分了！”
很快，附近的人都說，老教授發達了。
傳著傳著，就變成京城來人，給老教授送了很多東西。
有金條，有現金，甚至還有美金。
所以，老教授已經不稀罕那些光鮮的衣服、好吃的奶糖、昂貴的營養粉……
上個月，一個雨夜，暴雨傾盆。
第二天早上，鄰居發現，老教授破舊的房門是開著的，屋頂漏下去的雨，從房門漫出來。
奇怪的是，渾濁的水，還混雜著一些奇怪的顏色。
後來才知道，那是血。
老教授的血。
老教授出事，不僅僅影響到德國化工廠的投資項目，也會讓外資企業覺得國內的治安有問題。
自從國門打開，不少國外的媒體在唱反調。
諸如：這裡根本沒辦法保證外籍人員的安全！
聽完這些，葉舟心情變得有些沉重。
她就自己都說不清楚，是為老教授的命運歎息，還是為和老教授有同樣命運的人歎息。
周朗當然能感覺到葉舟情緒不對，他連忙轉移話題。
“對了，從營區離開的時候，師長說，柳城大學想把你的檔案調走。學校那邊，已經跟你聯係了？你想去嗎？”
葉舟反問周朗，“你覺得呢？”
周朗說：“我覺得你的想法最重要。就算你不工作，我的工資也夠我們的生活。我希望你選擇工作，是因為喜歡，而不是為了生計。”
葉舟看向周朗的目光，變得灼熱了些。
他說的話，分明是八十年代的霸總言論啊。
雖然她不是戀愛腦，但也愛聽啊。
葉舟說：“說實話，我以前從來沒想過要去大學任教，我不認為自己可以勝任。”
周朗說：“剛剛恢複高考，大學裡師資力量跟不上。很多老教授即便恢複工作，心有餘而力不足。或許，你能幫上一點忙。”
葉舟說：“明天我去柳城大學，找副校長談過之後，再做決定吧。反正現在是寒假期間，又不是讓我馬上就上崗。”
周朗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
他也希望她能走出家門，認識她自己的朋友，而不是禁錮在他的身份給她提供的交際圈裡。
他覺得這樣就像是折斷她的翅膀。
她本該飛得更遠。
晚上，葉舟覺得時機到了，她開始引導周朗開發新的世界。
“你壓得我好累啊。”
說完，葉舟把周朗推開，側身，背對他，但是距離卻沒拉開。
周朗動了一下，語氣中帶著驚喜地說：“那我不壓了，這樣也可以。”
再後來，她又說：“這樣總是壓到我的頭發。”
周朗真是一個會舉一反三的人，他大概覺得既然側著可以，那麼……
他越來越興奮，她卻沒了力氣。“你下午在營區不是練得沒力氣了嗎。”
“我有兩種力量輸出，一種的乾活的時候，一種是乾……跟媳婦的時候。”
想到周朗今天早上就走，葉舟雖然很累，卻在周朗要起身的時候，睜開眼皮，拉住他的手。
“周朗……”
周朗躺了回去，指腹的薄繭，輕撫她的臉頰，“怎麼了？”
“你答應我，一定要完好無損地回來。”
“好。”
“還有，不許再讓彆人搶走你的軍功。”
“好。”
……
……
柳城大學。
黃副校長跟F大經濟係的朱主任通過電話。
朱主任氣得跳腳：“葉舟放棄保研，不是為了回錦城工作，竟然是為了嫁人嗎？”
黃副校長連忙說：“也不能這樣說吧。”
“怎麼不是！十二月畢業，現在都隨軍去你們那破地方了！”
“柳城哪裡破啦！雖然不能跟滬市比，也算是個工業城市。所以需要你們F大培養的人才，給我們更多的支持。”
“嗬。彆給我戴高帽。”
“朱主任，你就幫幫忙吧，葉舟一會過來，你在電話裡，幫我跟她說兩句。”
朱主任突然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葉舟還不一定同意在柳城任教？你們柳城還有什麼地方能給她提供更合適的崗位啊？”
黃副校長說：“之前電視台想留葉舟，葉舟拒絕。所以，我也沒底氣。而且我打聽了一下，似乎葉舟有自己的想法，暫時不打算工作。”
朱主任氣啊，“不工作？難道她打算生孩子嗎？對得起自己的寒窗苦讀嗎？你們柳城是有男狐狸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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