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過去,孫抗戰的處分也早早的被廠內廣播通報了之後,王玉鳳還是沒找到消失的李飛榮,如今在大雜院四周也傳遍了她的傳言。
“你是不知道,那院裡王家的閨女啊,把人一個乾部家的孩子耍了,現在人不搭理她了,啥事都辦不成”。
“我聽說,老孫家的兒子把人打了,當天下午又惹了事,現在想求著人幫忙撈人呢”。
“嘿,這臉真大,老王家跟老孫家這不是覺得乾部家孩子是傻子嗎?”。
“前天還拍著胸口保證說什麼第二天就能把人撈出來呢,這眼瞅著都三四天過去,一點動靜沒有”。
麵對四周的嬉笑聲以及一道道譏諷的目光,王父王母二人滿臉的尷尬,就連院門都不敢出去成天躲在家裡大門緊閉。
孫家老兩口更是一改往日的和善與吹捧,成天在大門外麵喊著“你家閨女不是答應幫忙嗎?”。
“我家成天捧著你家,合著現在你家說話不算數?”。
“我家抗戰幫你家玉鳳攔著那些街溜子的時候,你咋說的?你說我家抗戰就是你半拉兒子,現在呢,我家抗戰被處分了,人還關在派出所呢”。
“你咋不開門啊?”。
秉承著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的秉性,大雜院內更是一麵倒的將王家多年來的一些糗事拿出來說了。
當年王玉鳳因為長相不錯,上學時期沒少被一些街溜子騷擾是孫抗戰幫了忙,否則她可能在那時候就得受到不小的傷害。
從那以後兩家人關係倒是不錯,孫抗戰原本也隻是為了追求對方,可在王玉鳳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洗腦之下,也深知自己癩蛤蟆吃不上天鵝肉。
隻好充當起了護花使者,可嫉妒心裡作祟沒少故意的攪黃對方的對象,一邊當著王玉鳳耳邊說著對方的八卦一邊在對方耳邊隱晦的提及自己與王玉鳳的親密關係。
一來二去,也就李飛榮這個一根筋的大傻子忍耐了下來,為此孫抗戰更是沒少想一出是一出的給王玉鳳出謀劃策。
讓李飛榮忙前忙後的幫著忙,便宜也是占著沒完沒了。
派出所內,孫家父母看著小黑屋內孤零零的兒子滿身汙泥的靠坐在牆角處,嘴唇處因為長時間沒有喝水,顯得格外蒼白以及乾裂。
“爸,媽,我啥時候能出去啊,玉鳳到底是在乾嘛啊?為什麼二娃子他們都放出去了,就不放我啊”。孫抗戰艱難的接過父母遞過來的水壺,咕嚕咕嚕的灌了幾口之後問道。
“兒子.....玉鳳沒找著人,人躲著她呢”。
“這件事情,鬨不好真要出事了.....”。
“什麼?玉鳳大前天不是說的好好的嗎,為什麼沒找到人?那..李飛榮不上班嗎?去他單位找他啊”。
被孤零零的關了三天,沒有人跟他說話,就連吃喝也是父母千般萬般哀求之後才能送進來,孫抗戰也明白,李飛榮較真了。
此時聽到父母的話,更是心慌不已,抓著孫父的手掌猶如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滿臉可憐兮兮的。
“唉,人沒去單位,我跟你媽也去了,門崗的保衛員同誌沒讓我們進去,我們蹲在外麵一天都沒瞧見人從裡麵出來”。
“抗戰啊,你這回惹大麻煩了,王家現在也找不著關係救你了”。
“爸,你要救我啊,我不想被送去勞改啊,我不想去勞改啊”。
“讓玉鳳去求李飛榮,求他,玉鳳去求他,他一定會心軟的,我給他道歉,我道歉”。三天的關押,孫抗戰的情緒在這一刻也徹底崩潰,
得知李飛榮現在連單位都不去了,顯然就是要往死裡弄他,處分在他眼裡也不在重要了,沒了先前的張狂,有的隻是此時對父母的哀求以及李飛榮的寬恕。
“我跟你媽找了,找不到人啊,他沒回家也沒回單位”。
“去他爸媽家,玉鳳,讓玉鳳去他父母家,他一定在那,爸,我是你兒子啊,你要救我啊”。
“玉鳳不知道啊,我......唉,你啊你,你咋敢打人啊,你打的是一個乾部啊,咱小老百姓乾啥不好,招惹這些乾部家庭乾啥啊”。
孫父垂頭喪氣的歎著氣,嘴裡的煙更是一口一口的抽著,心煩不已。
孫母看著兒子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的樣子,心裡更是心疼萬分,不斷的拿著手帕擦拭著眼淚。
探視時間一到,派出所的公安就走進來用警棍敲響了柵欄外,板著一張臉催促著孫家老兩口離開。
“同誌,我們家認錯了,我兒子知道錯了,能不能給我們指條明路,我們去道歉,去認錯”。抓著公安的手掌,孫父孫母兩人彎著腰一改往日的跋扈,低三下四的哀求道。
“彆問我,我上哪知道去,人要追究他打人的責任,我們隻負責公事公辦”。
“打了誰,找誰去”。公安冷笑一聲,抽回了手掌轉身就回到了辦公桌上繼續忙碌接下來的工作。
“搬運工,軋鋼廠的搬運工,快,老婆子,咱找錯人了,上軋鋼廠找人去”。被提點之後,孫父這才反應過來,要想找到李飛榮的話,興許隻能通過這條路了。
兩口子著急忙活的跑回了大雜院內一陣忙活,將家裡的一些票據跟錢一股腦的塞進了口袋裡,在王家人的注視下跑了出去。
一口氣跑到了軋鋼廠大門外,老兩口子氣喘籲籲的撐著膝蓋額頭上不斷的流下汗水,抬起手又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就跑到了廠門口。
“同誌,同誌,我們是來找後勤的搬運工的,我兒子前些天打了人,我們是來道歉的,麻煩能不能幫我們通知一下”。
和顏悅色的朝著門崗的保衛員說明了來意,又從兜裡掏出了一包剛才在供銷社買的大前門。
“乾嘛呢?賄賂啊?拿這考驗我是不是?”。
“站一邊去,那個,小王你去一趟後勤庫房就說大門口來人說找之前打咱廠裡搬運工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