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嫂子,東西我準備好了,可以走了”,王玉梅從家裡拿著一個盛放著幾個雞蛋的碗走了出來。
“蘇護士,玉梅,你們這是?”。
兩人並肩走到了前院周家,敲開了房門,周母瞧見麵前兩人手裡都捧著一個盛滿雞蛋的碗愣了愣。
“這是給周大叔跟利民的,您彆推辭”,蘇曉婉跟王玉梅兩人將碗遞到周母身前和善的說道。
“不....不合適,蘇護士”。
“您就彆客氣了,這是點心意”。
“是啊,周嬸子,您就收下吧,這是我跟嫂子的心意,我家大茂跟馮處長都知道的”,看著對方有些不好意思,王玉梅見狀開口解釋道,
“是啊,他們兩大男人送東西過來,生怕周叔跟您不好意思收,所以就讓我們兩送過來”,
“那謝謝你們了”,
“不客氣,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情,能幫就一就幫一把”,
“我們就先回去了,周嬸再見”。
“好,再見,再見”。周母微微欠身感激的說道。
“這是?老婆子,唉,回頭啊,你跟紅梅兩個人多關注點蘇護士,咱家沒啥能力還東西,能出力氣的就出出力氣吧”。
周父剛才一直默不作聲的聽著門口處的聲音,他明白,這些東西對於馮許兩家而言,不過就是十個雞蛋,但在他們家眼裡,也是平日都得省下來給孩子跟現在的他補充營養的好東西。
想要幫忙乾活以示感謝,可思來想去,前院光是想要給馮家跑腿或搬搬抬抬的人就有譚家以及閻家的閻埠貴,中院李家兄弟以及後院的劉光天,
這些人幾乎擠破腦袋都沒有爭得過許大茂,每當馮家有什麼事情,第一時間跟在屁股後頭的許大茂那可是猶如一座大山將眾人當在了身前。
將雞蛋放回櫥櫃裡,周母坐在了板凳上拿著腳下的暖瓶倒了些許熱水進茶缸裡遞給了周父。
“我知道,這蘇護士人好,平日裡對誰都挺和善的,除了那幾家人沒給笑臉以外,對誰都笑嗬嗬的”。
“我跟紅梅在院裡都盯著呢,有點事,我們娘兩指定不能站邊上看著”。
“爸,您放心吧,您好好養著身體,爭取...爭取看著利民長大成人,將來生個玄孫還指著您帶著玩呢”。
“好好好,我好好養著,我爭取多撐幾年,我也想看著利民娶妻生子,看著他長大成人”。
周父一邊笑著一邊抹著眼淚,對他而言這大半輩子雖說苦楚,沒有享過幾天福氣,可是每當抱著孫子的時候,心裡總是開心得笑個不停。
“呸,嘖嘖,這雞蛋白瞎了,給周家還不如給我....我家棒梗呢,什麼人啊?我家那麼困難的時候都沒見她給我家送東西”。
賈張氏從公廁回來瞧見了蘇曉婉與王玉梅送雞蛋的那一幕,走回家裡以後心裡嗤之以鼻的嘟囔了起來。
想到已經許久沒有吃到雞蛋了,嘴裡頓時饞了起來,心裡也直癢癢。
手更是不由自主的開始刺撓了起來。
“哼,我家也有雞蛋,不給我,我就憑自己本事找吃的”,在心裡克製了一刹那,賈張氏很快就沒有把控住**,站起身來四處張望著。
先走到了平日裡放著一些剩飯剩菜的櫥櫃處,打開之後看著裡麵的那罐古巴糖以及幾個白麵饅頭,眼睛一亮,嘴裡的口水迅速開始分泌出許多唾液,
咽了咽口水,沒有猶豫伸手打開了罐子抓出了一塊偏大的古巴糖塞進嘴裡,滿臉享受的感受著嘴裡充斥的甜味。
抱著糖罐子再次邁開腳步走進了廚房裡,開始翻箱倒櫃的尋找著一些“美味”的吃食。
“怎麼就兩個,秦淮茹這賤人,不知道我回來了嗎?就兩個雞蛋夠誰吃的”。賈張氏看著碗裡兩個雞蛋臉色有些不悅的嘀咕道。
“算了,先吃了再說,一會出去買點豬頭肉打牙祭,哼,老娘有錢,想吃肉就靠自個兒買,不用她施舍”,
在廚房裡忙活了一會,賈張氏給自己衝了一碗打滿兩個雞蛋的雞蛋湯,美滋滋的端回了飯桌上,又從櫥櫃裡拿出了兩個白麵饅頭。
“看什麼看?沒你的份,也不懂點事,瞧瞧你奶奶我都瘦成什麼樣了?還惦記著我嘴裡的吃食呢?”。賈張氏嘴裡嚼著饅頭不滿的瞪了一眼嗦著手指頭的小當。
三個月的勞改生涯,活生生的損耗掉了她將近三十多斤的體重,失去了那引以為豪的富態模樣,賈張氏心裡那叫一個委屈。
在裡麵的日子裡,她每天無時無刻都在流著口水想著回到家裡要大吃七八頓,要頓頓喝雞湯漱口,也是憑借著這股信念。
她才能在王葵花以及李勝男的霸淩中一天一天的挺到了刑滿釋放的日子。
“嗝嗝,要不是肚裡沒油水怕拉肚子,我今天高低得拿雞湯當水喝,在吃上一斤紅燒肉”,消滅了兩個白麵饅頭以及一大碗雞蛋湯,
賈張氏摸著微微鼓起的肚子,心滿意足的笑了笑。
這才是她賈張氏該過的生活,吃飽就睡,睡醒了就找吃的,閒得無聊了就拿著鞋墊子出來盤一盤。想到她心愛的寶貝,頓時恍然大悟的站起身一陣小跑,跑到了炕頭邊上的拿起了那雙已經包漿的鞋墊。
“寶貝啊,寶貝,我可想死你了”,將晶瑩剔透的鞋墊放在手中把玩著,
在小當有些不解的眼神中,賈張氏突然猶如像是一個惡鬼一樣麵目開始猙獰,將鞋墊扔到了炕上之後雙手不斷的掐著身體的各種部位。
“啊.....好難受,好難受”,賈張氏嘴裡發出了一陣陣腳疼聲,她此刻感覺到渾身上下的骨頭都有著一種被螞蟻啃食的疼痛感,
賈張氏急忙從兜裡拿出了那天挨打過後在醫院裡開出的去痛片,打開之後哆哆嗦嗦的將兩顆藥扔進了嘴裡用著吐沫咽了下去。
緩了兩分鐘以後,才閉著眼喘著粗氣靠在炕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嘴角再次浮現一抹愉悅的笑意。
在勞改農場裡因幾次大戰被打得傷痕累累,甚至右腳被王葵花一腳跺得險些殘廢,李勝男見她每天沒日沒夜的在牢房裡哀嚎,吵得眾人都無法好好休息。
無奈之下找到了李管教,替賈張氏在衛生員那弄來了一些去痛片,接連的服用過後,一度讓她產生了藥物的依賴性。
也幸虧回來的當天因為一場誤會在胡同裡挨了一頓毒打,順勢被送進了醫院裡得到了幾片去痛片,否則她早就滿地打滾的逼著秦淮茹去給她開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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