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有事你們跟小斌聊,總廠的事現在都由他全權處理”,酒足飯飽過後,陳德忠站起身拍了拍馮斌的肩膀,對著主桌上留下的幾人說道。
也算是表明了馮斌在保衛處的絕對主導權。
“彆送了,他們兩的事,你平衡好,實在不行抽身出來,我來替你擔著”,陳德忠阻下了馮斌想要起身相送的舉動,低聲在耳邊囑咐了一句,隨後擺了擺手就大步走出了包間內。
楊書記跟李懷德兩人對著身旁的王河北,陳愛軍等人使了個眼色。
“我們也先回去了”,幾人心知肚明,知道接下來的談話,他們不方便聽,分彆站起身。
包間內留下的三人,分彆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分彆拿著麵前電影煙盒點燃了一根煙。
煙霧迷繞之間,都在心裡想著接下來的一些對話以及各自的想法。
“我先說吧,生產部跟後勤部的一些事情上,還是保持原有的態度,不會過多的較真,也不會因為一些關係從而偏袒哪一方”。
“但該查的時候,就請兩位多多理解,有些事情上,我是不留情分的”,馮斌拿著筷子夾了一口菜進嘴裡,一邊咀嚼著一邊說道。
既然確定了在保衛處的主導權,那馮斌自然是要將態度擺在明麵上,有些話也得親口說一遍。
“那是自然,後勤一定配合保衛處的排查以及檢查,但凡有過線的舉動,馮處長該抓就抓,哪怕是王河北,他要敢過線,我也會親自舉報他”。
李懷德舉起酒杯對著楊書記晃了晃,說完之後一口悶了進去。
他心裡清楚,馮斌這個態度是必須要明確表示出來的,保衛處若是跟任何人產生了一些不太合理的友誼,那上級部門也不會放任不管,
回頭一旦遇到事情,保衛處從上到下都很難解釋得清楚。
楊書記夾著兩顆炸花生米扔進嘴裡,也端起了酒杯碰了碰麵前的餐盤,一兩白酒的酒杯下肚,饒是他也感受到了一股火辣辣的燒灼感。
楊書記靠在椅子上仰著頭吐了一口煙圈後,眼神有些警惕的盯著李懷德。
李懷德輕笑出聲,笑聲持續了整整一分鐘,隨後站起身繞過幾張椅子,來到了楊書記身前,拉開了一張椅子坐了下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老楊,這裡沒外人了,咱打開天窗說亮話”。
“我抓後勤,你抓生產跟工人思想問題,我也在馮兄弟麵前表個態,你隻要不往後勤插釘子,我也不給你使絆子”。
“當初我要真要撕破臉,陳愛軍當初那代理副廠長的文件就下不來”,李懷德自顧自的又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移到了楊書記麵前。
楊書記諾有所思的看了李懷德半晌,才伸手將酒杯舉起,兩人碰了個杯一飲而儘。
“好,各司其職,互不乾擾,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談”。
楊書記心中沉思了片刻,對李懷德的話還是有所保留,但也算是放心了不少,他這些天就是一直在提防著對方,也是有些心累。
對方既然將話說了出來,他也順著台階往下走。
“那我再提一杯,提前感謝兩位在工作上的配合”,馮斌放下汽水瓶,拿著兩人麵前的那瓶汾酒倒了三杯出來,隨後拿起拿起酒杯舉在兩人身前。
一杯酒下肚,借著馮斌請客吃飯,李懷德也算是拋了一個煙霧彈靜待時機,而楊書記則是暫時的鬆了一口氣,近期他為了提防李懷德暗中的一些手段,
也是睡得相當不安穩,逐漸也明白了對方的小心謹慎也全然不無道理。
事情談妥之後,三人這才並肩的走出了小食堂,楊書記徑直往辦公室走去,
“老李,你這是煙霧彈啊?”,
“一半一半吧,這書記的位置他是坐穩了,我鬨也沒用,到頭來兩敗俱傷不值當,兄弟放心,老哥明白你的難處”。
“今年他讓出一部分的名額跟年後民兵訓練的醫務兵名額,我的目的也達到了”、
李懷德善解人意的解釋了其中的原因,他無非就是表態,之前做的一切隻是為了布局以及自保,等待時機。
不會讓保衛處夾在中間為難,更不會讓馮斌難做。
兩人簡短的聊了幾句,馮斌這才提著公文包走到了停車棚。
“處長,易中海下班去哪裡,我....我沒打聽清楚,我找了好幾個相熟的工人幫忙打聽,紅軍也私底下托了人在南鑼鼓巷周圍查”。
“可我們都沒查到他平時下班去了哪裡,隻有一條線索,就是他前段時間中午時不時的還特意請假,可是沒人留意他出了軋鋼廠往哪去了”。許大茂跟向紅軍站在停車棚附近,凍得就像是個孫子似的,兩條腿不斷的抖動著。
瞧他渾身雪花,就連嘴都凍得有些發紫了,也是有些無奈。
“你們這是站著吹著冷風呢?準備在這立冰雕給我長臉呢?”。馮斌抬起腿一人各踹了一腳,沒好氣的說道。
“我們沒辦成事情,而且也不知道您啥時候回來”,向紅軍低著頭惶恐的解釋道。“消息沒走漏吧?”,馮斌掏出煙盒,散了兩根煙給兩人,許大茂順勢掏出火柴,雙手手捧著火替馮斌點燃。
“沒,處長,這點指定沒有,我找的幾個工友都是您教我的安插的眼線,都知根知底,平時我也挺照顧他們的”。
“處長我也是,我找的人是地麵上混的,那人以前跟我也挺熟,口碑也不錯,不會瞎說話”,
“那就行,明天去找劉勇,會有人帶你們學學怎麼查案子跟行蹤,這件事保密,暫時不往外透露,明白了嗎?”,
“明白了,處長”。
“多打點事兒,查他是覺得他有問題,查不到就慢慢查,用得著一副惹了大禍一樣站在這罰站嗎?”。
“該回家的回家,該值班的值班,這是喜煙,你兩分了吧”。馮斌將剩下的那大半包煙扔給了許大茂,隨後坐上了摩托車,
“謝謝處長,紅軍趕緊去喝門崗那弄點熱水喝,喝完回去弄點薑湯去去寒,我先跟處長回院裡了”,許大茂將那包煙抽出幾根,將剩下的一股腦塞進了向紅軍的褲兜裡,這才跨上了摩托車。
“是,處長再見,隊長再見”,向紅軍這才放下心來,臉上的神色舒緩了許多,衝著兩人敬禮喊道。
曾經那個被職工家庭私底下嘲笑是街溜子,早晚吃花生米的短命鬼,如今穿上了保衛員的製服,混得人模狗樣的,也不用為了生計奔波,更不用在看人臉色。
看著摩托車從視線中消失,向紅軍攥了攥拳頭心中暗自發誓,必須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絕不能讓給了自己前途跟希望的處長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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